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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姝月得知南宫泽月的师父武功高强,他曾经是江湖上数得上名的风云人物。

    有这样的人亲授武功,江姝月也替水生高兴。

    水生原本也舍不得离开她和岁岁,可他一心想学好武功。

    这些日子南宫泽月带着他练功,这个白面师兄有多不靠谱,他都看在眼里。

    得知去了黑潭谷能得到高人指点,水生收起了离别情绪,回到屋里就收拾包袱。

    想着离自己的回京计划又近了一步,江姝月高兴,也喝了两杯米酒。

    回到西厢房,岁岁搂着江姝月的脖子不放手。

    他仰起小脸,眼底泛起雾珠:“娘亲,生生要离开多久,我什么时候又能见到他?”

    江姝月摸了摸儿子粉雕玉琢的小脸:“岁岁乖,好男儿志在四方,水生他是去向造诣更高的人求学,等他学成归来时,你们就能再相见了。”

    “南宫叔叔呢?他也不回来了吗?岁岁喜欢和他玩。”

    “娘亲也不知道,南宫叔叔也有自己的事需要做。”

    在席间,南宫泽月说他很快回来,可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恐怕也只有江姝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万一他回黑潭谷被他师父扣着不准出谷,那也是有可能的。

    秋菊见不得岁岁掉金豆子,她温声哄道:“岁岁乖,不难过,明儿个秋菊姑姑带你去街上看耍把戏的。”

    想起上次被人莫名其妙地提溜着在空中飞,岁岁摇头:“不看把戏,那都是骗人的。”

    片刻后,岁岁水汪汪的凤眸眨了眨:“娘亲,要是南宫叔叔变成我爹爹,他是不是就不用离开咱们了?”

    “咔嚓。”

    “谁?!”秋菊警惕地抬头。

    “喵……”

    “没事,野猫而已,我就说这屋子该修缮了,还好苏婶今天也没有推拒。”

    “小姐,我去拿竹竿把野猫赶走,踩坏了瓦,夏天风大雨急,雨下大了屋里会漏水的。”

    “不用,过几日苏婶就喊工匠来把破了的瓦换了,一只发情的野猫而已,赶它作甚?”

    江姝月见岁岁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她抱起岁岁走向床榻,柔声道:“岁岁乖,咱们睡觉去,南宫叔叔就是叔叔,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小姐,奴婢觉得南宫公子也不错,他待岁岁和你都好。”

    “秋菊你也去洗漱休息,明早把鸡汤热起让水生吃了再出发。”江姝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南宫泽月这人是不错,有一副好皮囊,侠肝义胆,可她看他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们只能是朋友。

    屋顶,萧京昭的脸比今夜的天空还要黑。

    他什么时候发情了,还是一只野猫?

    向松和向阳蹲在围墙上,两人都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仿佛在厚厚的云层里找星星。

    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萧京昭转身跃向墙头。

    “主子,属下帮你去把江姑娘叫出来?”

    “不用。”

    萧京昭刚才站得高,把院里的情景都看在眼里,今日苏家父子休假,那南宫什么的也在这里。

    还有岁岁的小伙伴准备离开,江姝月今晚挺忙的,恐怕很难谈出个结果。

    见主子离开,向松恨不得一把捂住向阳的嘴,拽了呆愣在墙头的向阳一把,足尖轻点,纵身向萧京昭消失的地方跟了上去。

    屋里,见岁岁睡熟了,江姝月掰开他肉肉的小手,拉出自己的衣角,依然把枕头边的寝衣塞进他的小手里。

    江姝月蹑手蹑脚地出了寝房,去了隔壁屋里的书房。

    她找出一个藤编箱,打开书柜,从里面找出了一本《六国志》和一本《典故杂事》。

    她又把买来的几本《游记》放了进去。

    收好了书,她又回屋拿出来今天给水生买的新衣服和鞋子。

    打开包袱,她拿出一千两银票放了进去。

    收拾妥当,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遗漏,这才回屋歇下。

    南边厢房,苏婶看着丈夫醉醺醺的模样,嗔怪道:“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作甚?”

    苏怀仁摇了摇头,他看床上的人还是双影子。

    “夫人,你……是你把酒放我面前的,难道不是让我多喝两……两杯?”苏怀仁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他感觉头晕眼花,索性倒头就睡。

    “书呆子,南宫公子明儿个就送水生去黑潭谷,我是让你陪他多喝几杯,谁让你自个儿认真喝了?”

    苏婶算着日子准备了一桌酒菜,想着丈夫回家让他探探南宫泽月对江姝月的心思,结果一忙起来两人就没单独说话的机会。

    看着丈夫沉沉睡去,苏婶摇头叹息。

    清晨,薄雾凝成露珠还挂在树叶上,一缕阳光冲破云层,倾泻而下。

    南宫泽月让水生把手里的木棍换成了长剑。

    水生舞动长剑,剑锋掠过之处,晶莹剔透的露珠洒落下来,犹如摔碎的珍珠。

    “水生,别练了,咱们快去用早饭,一会儿还要赶路。”

    水生回身挽了一个剑花,拿起剑鞘在半空画了半个弧度,收剑入鞘,动作熟练优美,一气呵成,就如同日日摸剑的侠客。

    水生练功入神,他不知什么时候岁岁就站在远处看着他。

    “岁岁!”

    手臂一用力,把手里的剑扔向南宫泽月,然后飞快地朝岁岁奔去。

    小小的人儿揽进怀里,已经起茧的小手抚摸着岁岁的后背。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岁岁,你过目不忘,好好读书,将来位极人臣好不好?”

    月姨每天为那么多病人看病,那么辛苦,将来岁岁出息了,月姨也就享福了,水生的想法很简单。

    岁岁昨夜还说今天送水生走的时候不哭的,结果眼泪却不听使唤,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娘亲说回京城就送我去私塾,娘亲说回京城就买个大宅子,还给你留一个院子。”

    “你练功时小心一点,别让自己受伤,南宫叔叔说京城有他的人,我会给你写信的。”岁岁说着抬起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珠。

    水生放开手,转过身悄悄擦干眼泪。

    “好的,你好好读书,我好好练武,等我能打赢师兄的时候,我就去京城见你。”

    这话是南宫泽月给他说的,只要能打得过他,他就带自己出黑潭谷见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