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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着钟友诚的出租屋还有三层楼,黎小雪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钟友诚那里发出的,间或,还有钟友诚似的“嗷嗷”的叫嚷。</p>

    黎小雪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噔噔噔”地,加快了上楼的步伐。</p>

    果然不出黎小雪所料。</p>

    钟友诚的屋门大敞着,黎小雪才来到门口,就看见屋里一片狼藉。钟友诚更和疯了一样,摔着能摔的,砸着能砸的,撕扯着能撕扯的。</p>

    “钟友诚!怎么了?”物件横飞的出租屋,黎小雪断然是进不去了,只能在门口,朝发着疯的钟友诚喊。</p>

    钟友诚的回答,却是“哗啦啦”地,扔过了一摞的画稿。</p>

    黎小雪闪身还算快,基本上躲过了这些飞行物。</p>

    这可都是钟友诚最为珍视的东西,里面甚至还有当初给她黎小雪画的像。而今,也成为了钟友诚泄愤的牺牲品,黎小雪心痛之余,更料到事情非同小可。</p>

    究竟是什么让钟友诚癫狂如此,黎小雪又冲里面问了起来:“钟友诚!到底发生什么了?”</p>

    钟友诚只“嗷嗷”地,受伤的野狼一样地叫着,仍旧寻找着供他泄愤的东西,摔着,砸着,撕扯着……</p>

    黎小雪知道自己无力制止钟友诚当下里疯狂的行为,还是一遍遍徒劳地喊着钟友诚的名字,希望哪一声会唤醒钟友诚的理智。</p>

    钟友诚直至筋疲力竭,才终于停止了他的疯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p>

    黎小雪这才进了屋来,弯着腰,拾出了一条小道,曲折中,来到了钟友诚的身边。</p>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黎小雪又关切地问。</p>

    钟友诚看也没看黎小雪一眼,一只手在空中一扬,叫嚷着:“不关你的事儿!”</p>

    黎小雪不料钟友诚会和自己这么喊,心里面就有些不舒服,嘴上倒还尽可能和缓地说:“钟友诚,到底是怎么了?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好好的东西也都砸……”</p>

    “说了不关你的事儿!你烦不烦!”钟友诚又嚷着,随手抓起一块儿撕碎了的画布,向黎小雪扔了过来。</p>

    画布扔在了黎小雪的腿上,自然不疼,黎小雪的眼圈儿,“唰”地,却红了一片,委委屈屈地,就说:“你如果嫌弃我碍了你的事儿,你就直说好了。这又是干什么呢?”</p>

    钟友诚却不耐烦地说:“我心里面烦着呢,你就别再哭哭泣泣的了!”</p>

    “你烦什么呢?烦我,我从今往后也就再不来了。”黎小雪说了,转身就走。</p>

    钟友诚赶忙站起了身,一把拉住了黎小雪的手,言语倒也并不能柔和下来:“我烦我的,你也就别再给我添堵了,不行吗?”</p>

    黎小雪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又给你添什么堵了?你嫌我添了堵,我走就好了!我走了,你要怎么烦,就怎么烦!”</p>

    “你现在走,就是在给我添堵!”钟友诚又这么嚷着。</p>

    黎小雪不置可否:“来也不是,走也不行,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呢?”</p>

    钟友诚倒还理直气壮:“我都说不关你的事儿了,还要我怎么样?”</p>

    黎小雪又难受地问:“不关我的事儿,又是什么事儿?你就不能和我说吗?”</p>

    钟友诚苦楚地说:“我和你说了,也只会让你着急上火,又有什么用?”</p>

    黎小雪听着,倒也是这么个意思,但,情理又觉得不通:“你和我说了,我可能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有什么难处,也都应该承担一些。”</p>

    “是漫画!漫画的事儿!”钟友诚终于道出了原由。</p>

    “漫画?”黎小雪听说给自己寄予着太多的希望的漫画出了事儿,也顾不上心头的委屈,回过身,焦急地问,“漫画怎么了?”</p>

    “嗨!”钟友诚长叹一声,“也不知道都是一些什么白痴的评委,竟然说我的漫画过于老套!”</p>

    “这么说……”下面的话,黎小雪想也不敢去想。</p>

    钟友诚又咬着牙说:“都是一帮根本也不懂得艺术的家伙!张嘴闭嘴,就只‘老套’两个字,我问他们怎么老套,哪里老套,他们却连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一帮什么东西!”</p>

    “钟友诚,要我说,不行就不行了吧。可别因为这个,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黎小雪心里虽然也觉得气愤,对钟友诚,也只好这样劝着。</p>

    “什么叫不行就不行了?”钟友诚怎么甘心,“我熬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才创作出来这样的作品。难道,只凭着他们的一句‘老套’,就给否了?”</p>

    “那,你又要怎么样?”黎小雪惊声地问。</p>

    钟友诚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僵硬起来,语气里透出寒意:“我不能就这样认了,我一定要讨个说法!我就要看一看,最终胜出的作品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p>

    “还是算了吧。”黎小雪又劝着,“要我看,钟友诚,这东西本来也是不好比较的。”</p>

    “不好比较,又搞什么赛事?”钟友诚又冲黎小雪吼了起来。</p>

    黎小雪给钟友诚吼得一哆嗦:“钟友诚,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p>

    钟友诚还喊着:“你真为我着想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p>

    黎小雪一阵点头,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想成功,但,你还年轻,机会……”</p>

    “你也想告诉我机会还很多,是吗?”钟友诚打断了黎小雪的话,“你知道这么有影响的比赛,几年才能赶上一回吗?错过了这一回,下一回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道吗?我也二十好几了,眼看着就可以施展我的才华,就可以为你我的将来打起基础,还让我再漫无目的地等下去?不说别的,我凭什么?凭什么就要等?人生苦短,精力有限,我正要快马加鞭,一展身手,可以等吗?”</p>

    “可是,”黎小雪还试图着说服钟友诚,“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等于别的就不对的问题。我虽然也不怎么懂艺术,但我觉得,艺术真的是很复杂的。好些让专业人士大加赞赏的作品,我却看也看不明白,好些让我看着喜欢的,却被说成是平庸之作。真的,这……”</p>

    “你不懂,我懂!你不明白,我明白!”钟友诚又高声地抢白了黎小雪之后,忽然,表情一怔,转了两下眼珠儿,认真地,又问,“你说你看着喜欢的,都是平庸的作品?小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对我的漫画也大加赞赏。”</p>

    黎小雪给钟友诚问得有些慌了神:“钟友诚,我,我是,是说……”</p>

    “哈哈哈!”钟友诚忽然又仰面大笑,这样的笑声,黎小雪也觉得只钟友诚才会有,而她真的也并没有听过,“小雪,你是给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给欺骗了!什么专业人士?那些人的鬼话,可以信吗?</p>

    “他们不过是做着标新立异的骗人勾当,让人至少还能记得他们那一副嘴脸罢了!</p>

    “我告诉你,小雪,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p>

    “真正的艺术,就是让大众来欣赏的!大众都看不明白,又叫什么艺术?</p>

    “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把艺术给搞砸!</p>

    “他们是艺术的罪人,是艺术界的败类!</p>

    “只可惜,就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捧他们的臭脚。</p>

    “哦,小雪,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人里面,可没有包括你。</p>

    “记得,有一回画展,全国型的画展,其中有一幅画,就是一张画布上随意地点了那么一个点儿,——我都怀疑是怎么不小心给弄上去的,或者是什么宠物的一摊屎,——可,偏偏引来很多人评头品足。</p>

    “更有几个大言不惭地,说是开启了人类艺术的新河。</p>

    “结果,你可能想也想不到,它得了那一次画展的特等奖。</p>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是吗?你的眼神这样告诉了我。</p>

    “我没有和你开什么玩笑,这如果真的是什么玩笑的话,也只是生活开出来的。</p>

    “生活开了这样的玩笑,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它其实是想让大家知道,有一些人,是多么地可笑。</p>

    “当时,我甚至都想过,再有什么画展,我干脆就拿着一块儿空白的画布过去,肯定就成了。</p>

    “越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其实越有人愿意去钻这个牛角尖。越有人愿意去钻这个牛角尖,越容易造成影响。</p>

    “可,我没有那么无耻,没有那么败类!</p>

    “小雪,你觉得艺术很难以捉摸,其实也正在于此。不是大众不再欣赏艺术,而是艺术远远地背离了大众。”</p>

    黎小雪听着钟友诚的“高谈阔论”,心里面倒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儿了。</p>

    不是钟友诚在她的生命里出现,她已经早不接触这些了。</p>

    艺术,至少从她走出校门的时候,就和她没有了任何的关系。</p>

    就是现在,除了想用艺术来证明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一些特质外,她还会觉得自己和艺术又有什么更特别的关系吗?</p>

    “小雪,”钟友诚又继续说,“这真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回比赛了。它直接影响到我们将来的生活。所以,我绝不能就这样算了的。”</p>

    听钟友诚这么一说,黎小雪倒有些支持钟友诚去讨说法了。</p>

    “是呀,”黎小雪心里面说,“有些东西,真的需要争的。”</p>

    “小雪,”钟友诚又当仁不让地说,“你要相信,这头奖一定是属于我的!”</p>

    “不。”黎小雪笑着摇了摇头。</p>

    “怎么?”钟友诚又不解了。</p>

    黎小雪又神秘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 “是属于我们的。”</p>

    钟友诚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对!属于我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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