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黎小雪又深深地感慨起来，“一直以来，尽管也不是视金钱作粪土，我并不觉得它有多么地重要。 我以为，够吃够喝的，正常的开支都应付得来，也就oK了，可现在，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为着什么样的目的，我至少是为了金钱，做起了一些违心的事情。”</p>
“小雪，你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曹莹莹虽然也对黎小雪这番感慨有着一定的认同，还是又劝说着，“其实，不一定是为了金钱，人人活着，也总会违心地去做一些事情。这，也就是生活里所谓的无奈吧。但是，小雪，我们可以因此就牢骚和报怨吗？我们不可以。还是，尽可能地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来想，来看，心里面存有一些的希望，生活就会变得美好一些。”</p>
黎小雪所以发出那样的感慨，更多地，其实还只是为下面的话做一些必要的铺垫：“接下来的话，我可能不怎么合适和你说，但，我真的又忍不住想对你说。莹莹，你早上和我讲的，那个吴院长的公子，可以的话，我还是觉得，你也不妨试着去和他交往一下……”</p>
曹莹莹不料黎小雪又把话扯到了吴非的身上，还没有从吴非给自己带来的尴尬境地里走出的她，冲着黎小雪，只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小雪，你怎么还这样说？这真的不像你，你可不是这样世故的一个人！”</p>
黎小雪并不介意自己是不是真像曹莹莹说的，世故了，而这个时候的她确实也觉得，相比较理想中的喜恶，现实中的得失，才显得更实际一些，：“我承认，我所以这么和你说，确确实实，也是看重了他们家和他个人的条件。</p>
“就目前来说，我所掌握的，当然也只有这些。</p>
“所以，不因为他们条件上的优越，我或者真的也不会上你的这一颗心。</p>
“说真的，我实在是不想你错过这样的机会。</p>
“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你曹莹莹更不会总有。</p>
“我记得我念书的时候读过一篇《努力了十年，就想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文章，就此，我还组织了一回班级里的讨论，我那时真的不能认同。</p>
“而后，不记得是不是同一个作者，又有一篇《努力了十年，仍然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文章，我读了，除了质疑作者的居心，对文章的内容更是不以为然。</p>
“我们那时候，还流行着这样的一种观念，说一个女人可以找到一个有钱的老公，至少，也可以少奋斗十年。</p>
“对此，我更是嗤之以鼻。</p>
“我觉得，一个人不光需要奋斗，而且，十年磨一剑，只要肯努力，就没有什么是达不到的。</p>
“可，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真的是幼稚的。</p>
“有的人，轻轻松松，生下来就是亿万富翁，有的人，辛辛苦苦拼了一辈子，到底，也是一无所有。</p>
“莹莹，你是一个好女孩儿，老天真就眷顾了你，也是有道理的。</p>
“遇上吴院长一家，可能，就是老天有意地安排。</p>
“当然，我也不是想你委屈自己的情感，为了金钱，葬送自己的幸福。真的坐在宝马车里以泪洗面，也是我不乐意看到的。</p>
“说到这一块儿，我又要牢骚几句了。</p>
“曾经也听人说，宁可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坐在宝马车里哭，其实，真的大错特错了。</p>
“媒体上经常会爆料一些女孩子因为贪图富贵，导致了生活上的悲剧。这，莹莹，果真就值得这样大肆地宣传吗？</p>
“是人们太把眼光放到了有钱人的身上。</p>
“其实，媒体所爆料的，终究也只是富人中的一些败类。</p>
“富人中有这样的败类，穷人里，难道就没有吗？</p>
“宝马车里的一定会哭，自行车上的一定会笑吗？</p>
“其实，事实又证明，自行车上的，更难于一笑。因为，自行车上的，有着太多的为着生活的忧愁。”</p>
一直都是给黎小雪灌鸡汤的曹莹莹，反而给黎小雪开导出这么一大篇子的话，竟“啪啪”地拍了几声的巴掌，嘴上叫着“精彩，精辟”，表情倒是不屑。</p>
黎小雪接着阐明：“我的意思，我还希望你可以听真。我的意思，当然也只是让你试一试。毕竟，从你对人家的描述里面，我并没有听到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处不来，也算是缘分不到，真处得来，就像我刚刚说的，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儿。”</p>
曹莹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小雪，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金钱和爱情确实可以兼得的话，我也说，那是一桩美事，可，二者只许我选择其中的一项的话，我宁愿选择后者。”</p>
“曾经的我，不是也抱着这样的想法？可到底，又怎么样呢？”黎小雪心里面叹息地问着自己，更不想站在面前的曹莹莹也误在其中，——尤其，曹莹莹当下里的情感，还太显偏激，和曹莹莹，于是又说，“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你心中喜欢的那一个人，可，你就这样苦苦地等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不如，你把自己的心扉和他敞开了，大家彼此说了个明白，对大家都负责任的同时，也免得你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p>
曹莹莹何尝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表白，但，她更加清楚，这还绝对不是她可以表白的时候：“小雪，你能和我说这些，真的，我惊讶之余，也非常地感激。我的事情，我想，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来处理的。现在，我们还是说一说你当下这五十万吧。”</p>
黎小雪看出了曹莹莹对自己的规劝的不耐烦，轻轻又叹了一口气：“特别在感情方面，我也知道，我很难改变你什么。只做为一个朋友之间的推心置腹，莹莹，我可以再说上一句话吗？”</p>
曹莹莹还是禁不住地白了黎小雪一眼：“你说。”</p>
“这话，说来，其实也老掉牙了，”黎小雪先这么表明了，又认真地说，“我想说的，是我们女人的青春，真的是非常短暂的。”</p>
曹莹莹的脸上，又是不由自主地不屑，“呵呵”地乐着，只摇了摇头。</p>
黎小雪对曹莹莹这样的反应，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换作她是现在的曹莹莹，她也一样会为这老掉牙的话不屑，乃至鄙夷。</p>
——很多的时候，在很多的事情上，很多的人，常常会犯上相同的错误。</p>
“女人真的是等不起的。”黎小雪又特别强调着说。</p>
这样的声音，终于也让曹莹莹的心有了一些的感触。</p>
实实在在地，她也不想再这么等下去了。</p>
这样的等待，遥遥无期，结果更难以设想。可，她能不等吗？她不能。等下去，可能是遗憾，可，不等下去，肯定是遗憾。</p>
遗憾，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东西。</p>
“我明白。”曹莹莹简单地答应着，还是转移了话题，“广告的事儿，你是不是也再考虑考虑呢？”</p>
黎小雪轻轻地一笑：“莹莹，你说，我还可以再考虑吗？”</p>
曹莹莹会意地，和黎小雪点了一下头：“还要我再和李助理来说吗？”</p>
“你是怎么代我回绝他的呢？”黎小雪又问。</p>
“我只说你这些天有点儿别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他还是觉得你有意地在推着，所以，还让我再想办法和你谈一谈。在你的身上，他真的已经超出了一名助理的职责。”曹莹莹说。</p>
黎小雪想了一下，有着一点点的沉重似的，说：“我明天会自己打电话给他的。”</p>
“这样最好。”曹莹莹应了一声，心好像又给什么往下坠着，扶了黎小雪的胳膊，就往卧室里走去，“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咱们歇着吧。”</p>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月光还是那样照进卧室，照在两个人的身上。</p>
两个人躺在床上，好半天，谁也都没有再说什么，谁也都没有睡着。</p>
整个儿的卧室里，唯独床头柜上的一只老式的闹钟，发着“哒哒”的钟脚的声音。</p>
曹莹莹还是搂着黎小雪，到底，又轻轻地问了一声：“怎么，睡不着吗？”</p>
“你也是吗？在想什么？”黎小雪只反问着。</p>
曹莹莹更多地，当然还是在想自己的事情，给黎小雪这么一问，倒也只好说：“我在想着李助理。”</p>
“李助理？”黎小雪心知曹莹莹不过是口误，真正要玩笑的，还是自己，也就先发制人，往曹莹莹这边又转过了一些身子，悄悄话一样，说，“深更半夜的，你又想着人家一个大男人干什么？”</p>
曹莹莹还是微微一笑：“你相不相信，这个时候，李助理整个儿的心思，都在你黎小雪的身上呢。”</p>
黎小雪到底给玩笑了，在曹莹莹的身上，搥了一下，不高兴地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着这样的玩笑！”</p>
曹莹莹开过了玩笑，倒也认真起来：“我哪里又开什么玩笑了？小雪，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李助理真的向你正式地表白了，你会怎么来处理？”</p>
黎小雪也认真了之后，声音又低沉了一些：“你说，我还可以来处理什么吗？”</p>
“小雪，”曹莹莹带出了一些的忧伤，“你真的再不相信什么爱情了吗？”</p>
黎小雪的心，又给曹莹莹这样的问题痛了一下，说到爱情，好像，还没有让她完全地触及，就已经离得她越来越远了：“我也不觉得这世界上真的就没有爱情了，只是，这爱情两个字，已经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李助理对我的心思，我也不是看不出来，有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的话，我想，我会首先和他说明白的。”</p>
“你对钟友诚，还有感情吗？”这样的话，在曹莹莹的心中，其实已经憋了好久了。</p>
黎小雪的心更酸楚了起来，勉强着，只和曹莹莹说：“赶紧睡吧，时候实在是不早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