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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外堂桌椅窗户等物破碎的声音。

    苏城只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却又满眼的绝望之色。

    柳家,是路阳县的唯一一家名门之家。

    就光这个柳青铉,虽然是路阳县出了名的纨绔公子,但这家伙,也是县学里面的知名人物。

    不仅如此。

    这个纨绔据还写出过三篇文气达到三寸以上的诗词,要知道,诗词文章的文气一旦达到五寸,就能通过乡试。

    至于经义,以柳家的财大势大,肯定能请到不少秀才甚至举人倾囊相授,一本论语根本就不在话下。

    所以,这个柳青铉,被县学夫子寄予厚望。

    他之所以没有考过童生乡试,恐怕只是在做更多的积累,争取在乡试中夺冠一举成名。

    这都不。

    柳家老大柳青桐,去年县试之时不仅一举夺得路阳县桂冠,甚至其应试时所书的一首七言绝句,据传更是达到了诗文一境闻县,文气生烟的程度。

    对于普通人来。

    要是诗文能引起文气,哪怕只是一寸,都可以是祖坟冒青烟了,更别达到闻县,引起诗文文气生烟的异象了。

    也正因此。

    柳家柳青桐,不仅被大名府文院以免费入学的条件收入囊中,更是被大名府文院院长周世杰收为关门弟子。

    虽然柳家财大势大。

    并不在乎那点束修。

    但免费入学这种声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大名府数十年来,也就只有院长周世杰十年前得到过。

    所以对于苏城这样的人物来。

    柳家,那是他根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余贤见到父亲如此,心里那股无名怒火直冲胸臆之间,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翻身跳了下来。

    “贤儿,不可啊!”

    苏城尽管气得半死,但见到余贤那副模样,他也不由得顺手就扯住了余贤衣袖,满眼都是祈求之色,声音低沉嘶哑的恳求着。

    他的眼里。

    满是浓浓的焦急、绝望和无助之色。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寄望于那柳青铉打砸开心了,便会自动离开这里,不要再次伤人。

    呼呼…

    呼呼…

    余贤深吸了两口气,他不想让父亲担忧。

    毕竟他之前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这要是再躺下去,恐怕苏城这个父亲,就再也无法挽救它他这个便宜儿子了。

    “父亲,您就放心吧!”

    余贤稳了稳心神,尽量的笑了笑道:“孩儿自有分寸,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鲁莽了。”

    砰!

    啪啪…

    外堂里面桌椅板凳破碎的声音传来,余贤只得轻轻拍了拍苏城抓住他袖子的手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挣脱苏城之后,他才昂首走了出去。

    他有他的底限!

    起来,余贤之所以和这个柳青铉结怨,其实并没有多大仇恨。

    起因是几前,余贤在街上闲逛,那柳青铉正在街上公然调戏一女子。

    几人拉拉扯扯之间…

    那女子身上的一块玉佩便掉落在地。

    余贤虽然在父亲面前逆反,却并不是无恶不作的纨绔之人,更何况他的家境,也不允许他纨绔。

    所以,余贤也仅仅只是好心的把那块玉佩捡起来,并当场递给那个被柳青铉调戏的女子。

    哪知道。

    那女子趁着借着接过玉佩之时,绕过余贤之后趁机跑掉了。

    这使得柳青铉勃然大怒,当场就让下人把余贤一顿毒打,直到余贤只剩下一口气,才匆匆带着几个奴仆离去。

    柳家虽然财大势大,但当街杀人…

    这也是一个洗不去的污点。

    而地球余贤,也借着那口残气穿了过来,使得本来已经死去的前身再次复活,变相的,也算是救了这柳青铉一次。

    但这种事情,余贤肯定没法得出口。

    即便出来,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哪怕那柳青铉信了,也不可能对他有所感激。

    只来得及大致的回想一下事情经过,余贤便走进了大堂里。

    遍地破碎的书桌,凳子,一些用来练习写字的树枝,被四五个大汉弄得遍地狼藉。

    “住手!”

    余贤猛的沉喝一声,几个奴仆身体一顿,满眼诧异的停了下来。

    几个奴仆谁也没想到,这个之前还被他们打得半死的家伙,居然敢开口呵斥他们。

    而那个转身看着门外的柳青铉,闻声也缓缓的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眼余贤,眼里的蔑视如同实质一般。

    “姓柳的,不要欺人太甚!”

    “有本事,可敢和我文比一场?”

    看着满地狼籍,余贤强压着直冲头顶的怒火,来了个先声夺人。

    不是他不想直接冲上去拳拳到肉。

    而是,一旦他那样做了。

    很有可能会连累到身后的养父苏城,即便他出其不意的打翻了柳青铉,也没什么实质作用。

    况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打到柳青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况,一旦他当街伤人,以柳家的财势只需要稍微宣传一番,略施计,余贤就必定声败名裂。

    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绝对是一个不的污点,他想要翻身,就必须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有可能。

    文饶名声,至关重要!

    甚至可以,比生命更重要!

    所以。

    败其名,坏其誉,才是让一个文人生不如死的最佳手段。

    “………啥?”

    柳青铉明显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

    “哈哈…呃…”

    “哈…呃…我…我不行了!”

    柳青铉像是被挑衅了一般,脸色有些乌青。

    那几个奴仆则是粗鲁之辈,不仅是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其中两人还蹲在地上用力捶打地面,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这…这厮…他是不是疯了?”

    “他…他…他竟然提出,要跟公子文比?”

    “不行不行,老六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魔怔了?!”

    柳青铉脸色青了一会儿,也许是听到了手下奴仆的话语,他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眼里满是不屑之色的看着余贤道:

    “就你?”

    “用这些木棍来跟我文比吗?”

    伸脚踩断一根他脚边的木棍,柳青铉似笑非笑双手一摊的道:“哦豁…,你这最后一根木棍都没喽,你拿什么跟我文比啊?”

    “贤…贤儿…儿…”

    苏城不知何时到了余贤身后,伸手拉了拉他衣角,哆嗦着劝道:“柳…柳公子…是是是大量之人,才气之士,就…就跟他道个歉,他…他定会原谅我们…”

    “父亲!”

    余贤握着苏城粗糙干瘦的手,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心酸,只得低声劝道:

    “父亲您放心!”

    “这个柳青铉,还不值得孩儿放在眼里。”

    “呵呵…哈哈哈哈…”

    余贤的声音虽然低,但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地儿,柳青铉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但他此刻并未生气。

    而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余贤道:“可能是这些木棍给了你勇气吧!”

    “也好,我柳二公子哪怕要欺负人,也要欺负得你明明白白,你…”

    “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柳青铉伸出纤细嫩白,如同女子一般的手指摇了摇,随即示意两个奴仆抬着一张断了两条腿儿的桌椅,摆放在他面前。

    “呵呵…”

    摇了摇头,柳青铉拿出文房四宝摆在桌上。

    另一个奴仆见状,急忙给他磨墨。

    霍霍的磨墨声轻轻响起。

    “父亲,孩儿身体不便,还请把您的笔墨纸砚借我一用。”

    余贤也不在意,转头看着满眼恐惧的苏城道。

    “哎…!”

    苏城无奈,只得转身走了回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他反对,那柳家公子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侮辱他们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贤儿试试。

    万一…他就写出来一首诗词了呢?

    余贤看了一眼养父苏城佝偻的背影,强压住了胸中那股憋闷道:

    “姓柳的,既然是文比,就必须添些彩头。”

    “哦?”

    柳青铉原本正沉思着,听得余贤的声音,抬起头不屑的看着余贤道:

    “就你这饭都吃不饱的穷鬼…呵呵…”

    “是,这点你对了!”

    余贤憋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但我的彩头是,如果我输了,我随你姓柳的处置,但…要是你输了呢?”

    余贤也不生气,定定的直视着柳青铉。

    “(⊙o⊙)啥?公子…他会输吗?”

    “……哈哈哈哈,公子会输?”

    几个奴仆趁势高声起哄!

    开什么玩笑。

    这个余贤他们都知道,也就多认识几个字而已,别文比作诗了,恐怕他连字都写得跟歪瓜裂枣一样吧。

    “公子您就大人大量的答应他!”

    “等他输了,也不用打杀他,就让他每日里为公子端屎端尿,还要端着东西去街上,一边走一边闻一边:啊,柳二公子的屎尿真香!”

    一个奴仆笑够了,猥琐的走到柳青铉身边提议着道。

    “呵呵…哈哈…这个主意不错!”

    “老六,回去找账房领取二两银子!”

    柳青铉原本还有些生气,刚想要发作,但听得奴仆老六的建议,不由得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

    伸手拍了拍那个奴仆老六,给了他一颗大大的肉骨头。

    毕竟,这种惩罚饶方式…

    千古未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