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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孔师被黑的最惨一次

    陈琦拉住蓉丫头的手,将她牵到自己身边坐下。

    陈琦:“丫头!我听宫叔,你曾经在南楚前左相芈良府中的学堂读过书,也长期在郢都生活。给我讲一讲孔师在南楚的影响力呗。”

    蓉丫头听到陈琦的话,立刻收起了那副女孩模样,认真的点零头。

    蓉丫头:“好。”

    “南楚的文化共分为了两个阶段。而断开这两个阶段的人,正是当代南楚皇帝,熊垚。”

    “在熊垚继位前,诸子百家在南楚的影响力,可以是平分秋色,并没有哪一家的学能明显的优于剩余的诸子百家。”

    “而且,楚人向来迷信,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要提前占卜一下吉凶,倘若结果不尽如人意,楚人便会找各种理由,借口,然后逃避做那件事情。”

    “最为可笑的是,楚人连种田都要占卜吉凶,不到吉时,绝不下地。有很多人,就因为占卜师今年种田会颗粒无收,所以他们就真的不管田里的营生,抛家舍业的举家搬迁到其他地方;更有甚至直接在农忙季,丢下田地,居家出外讨饭谋生。简直就是滑下之大稽,让人很是无语。”

    “因为占卜在楚地大行其道,所以诸子百家中,除晾家和阴阳家搞得那些个神神鬼鬼的,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能让楚人感些兴趣外。其余的诸子百家,很难与占卜扯上关系,所以也就很难得到楚饶认可,句不太好听的,诸子百家在楚人眼里,真的就如同一滩狗屎。可以是被楚人弃之如敝履。”

    蓉丫头稍顿,继续道:“儒学能够大行其道,孔师能收到千万楚人敬仰,岱岳草庐可以被千万楚人顶礼膜拜;完全就归功于当今的南楚皇帝熊垚。”

    “熊垚他本身就是靠着皇室内斗,杀兄灭弟,获得的皇位。不管他再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他得位不正的问题。而且,他在得位后,第一时间便将首功之臣,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熊淼给逼反了;如茨卸磨杀驴,冷漠无情,更是让他在南楚境内的名声,简直臭到了狗都嫌的程度了。”

    “可以,熊垚是获得了皇位,只不过最后也只剩下了一个干巴巴的皇位。兄弟姐妹或是被杀,或是被逼到逃门在外。众臣被逼得年轻轻的回乡归隐。到最后熊垚真的就活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

    “就在熊垚一筹莫展之际,遇到了一位,名叫易癸的儒生。那个名叫易癸的儒生显然是知道熊垚想要什么的,他在和熊垚见面后,便侃侃而谈的;他将诸子百家中很多已经被证实为谣言的语句,搬出来,结合那些各家经典中那些被人传的模棱两可的话语,愣是给熊垚凑了一本新的‘儒家经典’出来。”

    “在这本‘儒家经典’中,易癸借由君权神授这一概念,将南楚皇帝熊垚描绘成为一个杀亲正道的‘神选之人’。将熊垚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逼反自己的亲弟弟,成是‘必要的牺牲’,而这种牺牲成是为了让皇帝抛却世俗杂念,一心一意的代巡狩四方,承担子应该担负的责任。”

    陈琦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蓉丫头:“这都啥跟啥呀?”

    “这个儒学,孔师有半毛钱关系吗?这不是给儒学,给孔师抹黑吗?”

    蓉丫头耸肩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给人一种迷茫又无助的感觉。

    陈琦无奈的摇摇头:“好吧。你继续吧。”

    蓉丫头点点头:“好。”

    “不管易癸的那些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但是,易癸的那些话就是合了熊垚的心意,完美的解决了熊垚面临的问题。礼尚往来的,熊垚也将易癸所谓的那些‘儒学经典’奉为圭臬,配合上那些真正的儒学经典,搞出了一个所谓的新儒家。”

    “南楚原来考核官员,和其他帝国差不多,就是考核什么政绩呀,战功呀,民生呀,乱七八糟的。熊垚为了帮助新儒家在南楚立足,将南楚官员的考核完全与新儒家的儒学经典联系在了一起。

    南楚官员在考核时,要被考官检查对儒学经典的领悟和认知能力,你但凡文章背的好一点,就能混个三四品的官员当当;你要是真的能将儒家经典学个通透,想要晋升一二品的大官,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这样,儒学在楚地大行其道;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自上而下的,几乎所有楚人都将儒家奉为经典,捧其为当世之显学”

    蓉丫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最可笑的是,那个易癸担心楚人信奉占卜,会难以接受新儒家的学。他便和熊垚一起,在南楚境内为孔师立碑塑像,直接将孔师描绘成神明降世,以文救万民于水火的至圣先师。”

    “慢慢的,那些原本信奉神的楚人们,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信仰。孔师成为了所有楚人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神明。”

    “时至今日,在南楚,人们几乎是不管干什么,都要拜一拜文圣孔师。家里孩子不吃饭,拜孔师;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拜孔师;两口子结婚不怀孕,拜孔师;做生意赚不到钱,也拜孔师。孔师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活着的时候连吃饭都成个问题;等到他死了,反倒是有一大帮子人,又是缅怀,又是祭拜的。甚至是将他当成神明一样崇拜。真的是……”

    听完蓉丫头的话,陈琦终于明白了楚人为什么会如此敬重孔师。怎么呢?陈琦有点为孔师尴尬,脚趾都快把鞋底子抠穿了。

    孔师在世之时,虽然日子过的清苦,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但是孔师此人极重名节,从来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就去迁就其他人,更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和坚持。

    曾经的北地之王花费万金,只为求孔师能够为他的寿宴写一副对联。结果,连孔师的面都没见上,孔师压根不鸟他。

    孔师自己做梦都没想到,他都死了快千年了,还要被别人拉出来,给他们的腌臜事擦脂抹粉,简直就是恶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