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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沃森终于意识到米歇拉准备做什么,但现在出声也已今晚了,虽然依旧被触手半缠着,但并不影响女孩略微转动身体,将修长的腿压上来。而左右两条优美的股内侧肌牢牢夹着腰腹,光是感受这力道,沃森就能明白米歇拉的决心:“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噢,真是抱歉,我本来还想先打个招呼、再吹一下头发,可谁让你长得这么诱人呢?一看到你这张小脸蛋我就忍不住了。”女孩牢牢抓着沃森的手腕摁到枕头两旁:“没有必要再等了不是吗?我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早知道你是这种喜欢被欺负的性格,我上次就应该直接把你丢上床。”

    “什么叫我喜欢被欺负?”

    稍微用点力气,沃森便轻易将米歇拉的两只手给掰回去:“我要是真想反抗,你以为你能摁得住我吗?不如我们先坐下来谈谈,我想和你说一下......”

    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那双湛蓝色眼眸快速迫近,里头慢慢的调笑和情欲,炽热的喘息也紧随而来:“你想说什么?你难道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吗?你的‘手’已经等不及了,不是吗?还是说......

    你其实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

    大脑开始疯狂组织语言,但沃森也不太确定是否能够用几段话改变米歇拉的想法:“但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我对你说的东西都是被筛选的,这会让你对我产生错误的印象,比如它会促使你做出了现在这个决定。我觉得,我觉得在更进一步之前,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我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额,我是说关于女人的方面,我其实......唔!”

    话没说完,又被女孩用嘴堵回去。

    “你可真会破坏气氛,沃森先生,什么样的男人会在这种时候提到其他女人?”

    米歇拉抚摸着眼前这张漂亮脸蛋,语调轻柔:“我现在可不想听这些,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不如就当这是一次放纵?你知道的,一个浪漫的夜晚,或者很多个......就像鲁珀和四眼她们一样。等到我们俩都尽兴了,你去找你原来的女人就好,至于我......只要你愿意,你忘了我,我忘了你,这样可以吗?”

    “该死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犹犹豫豫的了!”女孩的神色终于显现出恼怒和癫狂,直接用手掐住沃森的脖颈,而眼眶里紧接着浮现泪光:“你就不能干脆一点?干就干,不干就不干,别说那么多废话!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觉得我比你还更像个男人?你想听我这么说吗?你这个娘娘腔!”

    噗通!

    下一秒,沃森翻过来将米歇拉压在下边。

    两张脸几乎要贴近到一起,而在女孩眼中,面前这双眼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血红色。沃森的张脸还是这么美,可在那双红眼的衬托下,此刻显得无比妖异。两条血线从他的嘴角蔓延而出,缓缓朝着耳根生长,很快又在皮肤蠕动之中消失。

    就在刚才,这个漂亮男孩完全是一副柔弱姿态,而现在他却如同一头凶兽。口鼻之中喷涂的气息十分冰冷,让米歇拉整个脖颈都起了鸡皮疙瘩,混迹战场几年时间,女孩很轻以便能够感受到那种危险:身上之人距离失控仿佛只有一步。

    但她并不害怕。

    “我警告过你......很久以前。”

    沃森就像深陷冰窟,两排牙齿以急促的频率上下碰撞,声调也完全变形了:“我无法以正常人的心态来看待这段关系,你至少理解我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你理解它的隐患,不是吗?我还没准备好接受它,我有太多心理问题需要纠正了,而你正在让我失去控制......我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但我觉得那很可能都非常糟糕,你明白吗?它很可能会毁了你,然后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

    “我不在乎。”

    女孩捧住那张脸:“我不在乎以后会怎样,我不想再等了,如果你想这么做,那不如趁现在。”

    ......

    傍晚,里约热内卢下起了雨。

    天色渐暗,雨势却越来越大,深紫色夜空中雷光闪现,惊到了不少胆小的人。湿凉的风吹进了阳台,穿过窗帘,触到米歇拉裸露的肩头。她打了个寒噤,迷迷糊糊拉上被子,又从枕头上贪恋地吸了几口气味,这才重新把眼角舒展开来。

    哗啦——!

    今夜以来最震耳的响雷。

    米歇拉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画面刚开始很模糊,最后逐渐显现出一张年轻的、保养得毫无瑕疵的脸蛋,曾经爬着疤痕的部位如今看不出损伤。可就是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表情却如此冷漠而平静——不如说是僵硬,湛蓝色眼眸一如既往,只有继续向瞳孔深处寻觅,才能看出哀伤和怒火。

    我在照镜子。

    意识朦胧的米歇拉并未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只是本能地跟随着记忆片段,继续打量镜中21岁的自己。那套黑色“女屠夫”皮衣已经穿在身上,而用于遮掩样貌的自制防毒面具则是抓在手中。桌旁有一辆手推车,里边放满了刀具、枪械和弹药,还有一份标记着1993年10月22日的报纸,头版则是印上了一个美艳贵妇人。

    她侧头看一眼,随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离开洗手间,眼前是郊外一间废弃的地下室,如今已成为临时行动据点。袭击发生在10天前,那枚子弹直接射穿了母亲玛丽娜·海因茨瓦芬的心脏,警方在半小时后抵达现场,但截至现在,却什么线索也没公布。

    距离柏林墙倒塌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这个分裂多年的国家并未如同人民想象中那般迅速恢复活力。犯罪伴随着混乱持续不断,尤其是原先属于东德的地区,人口流失、失业率居高不下,贫富差距也变得日益严重。还有更多的问题和事物,需要通过时间进行缓慢修复并重新组合。哪怕是对于海德堡这样远离柏林的西南城市,也仍然受到了很大影响。

    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六分。

    寻仇的好时机。

    踏上追凶之路以后,米歇拉没有再返回过莫里庄园。她已经成为失踪人口,“女屠夫”也不该和海因茨瓦芬家族扯上关系,所有武器装备都来源于过去多年的私藏。而外婆尤菲米娅虽然心急,但并不知晓孙女私底下的小爱好,因此也很难对周围那些负责保护的警局探员们提供什么线索。在警方眼中,自己这个富家大小姐或许已经惨遭刺杀案嫌疑人的毒手。

    戴好防毒面具,米歇拉再次检查一番身上各部位扎口的密封性,然后又走进另外一个房间。这里锁着自己陆续从贫民街绑来的乞丐和流浪汉,空气中弥漫着伤口腐烂的臭味,这些伤员已然陷入意识模糊的状态。过去一个多星期里,女屠夫残忍地从他们嘴里挖出了信息,对她来说,绑架目标的过程反而更加耗费时间和精力。

    在海德堡医学院里深造多年,天赋异禀的米歇拉已经学到了足够多的知识和技能,维持这些囚徒的性命很容易,不如说,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才让这些人更快选择了屈服。如果放在半个月前,米歇拉不会允许自己犯下此等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