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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好大的狗胆

    送走了花不谢之后,云缺询问起犁术刚才骂酒囊饭袋的家伙是什么人。“姜熵!”犁术道出这个名字后,声音都在发沉。云缺听得有些耳熟,略一回忆终于想起来了。姜熵,前朝大燕国龙图阁大学士!大燕王朝百官之首!姜熵此人的名声很大,堪称大燕王朝的中流砥柱,自从燕国覆灭便不知去向,原来被关在了天牢里。云缺有点意外。前朝大燕的很多官员,其实都在晋国任职,晋皇殷子受这一点做得很有心机,从未通缉过所谓的前朝余孽,当今朝堂上的百官,至少有一半都在前朝大燕任职,改朝换代后,非但没被定罪,反而有不少人还加官进爵。殷子受由此博得个广纳贤才的美誉,被称之为明君。然而云缺很清楚一点。殷子受的根基并不牢固,打进天祈城若大杀四方,晋国绝不会发展得如此迅速,天下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殷子受等同于将前朝的皇位与群臣,一并收为己用,这才让晋国迅速安稳。皇帝的手段,云缺能窥知一二。但云缺想不通,为何其他人都能被晋皇重用,唯独大学士姜熵被关在天牢。姜熵的能力,绝非旁人可比,有此人辅佐,晋国将更加稳固。“难道姜熵不肯归降”云缺问道。“不清楚,有关姜熵的事,没人知道也没有卷宗,听说晋国立国之初就被关在这里。”犁术忌惮的道:“若没有特别的事,大人最好别去姜熵那边,那老家伙极其危险,而且早就疯了,这些年不少狱卒死于他手。”云缺点点头,记下了此事。姜熵的处境与自己无关,云缺除了感慨一翻之外,没打算去接触。现在只等着负易恢复过来,再找花不谢来审讯。云缺铁了心要从负易嘴里撬出红莲教的线索。至于抓来的那个教徒,则无需动用法术审讯,对方地位不高,知道的有限,用来当个鱼饵即可。这两天石头的进展不错,时不时的与对方嘀嘀咕咕。云缺见差不多了,借口提审,将石头带了出来。并告知后续计划,将一粒迷心散制成的丹丸与一粒普通糖丸交给了石头。“给他丹药的时候说是你珍藏的假死丹,肉疼的表情拿捏好,别让他起疑。”云缺道。“大人放心,这么点小事我肯定办得滴水不漏!”石头心领神会的道。随后云缺拿出两张画像。其中一个是八山城的胡子,另一个是火烛使者宏河。“记住这两个人的模样,只要得知其中一人的下落立刻回来禀报,或者得到你觉得有用的线索,也可找机会溜回来报信儿。”云缺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若线索有用,一次一百两,今后刑部,你可以当成自己的家了。”一百两不算少,云缺可舍不得自己掏腰包,这种公事,自然刑部出钱。石头赌咒发誓肯定完成任务,随后云缺命狱卒给石头制造些看着严重实则不伤筋骨的伤势,将其从新押了回去。牢门外,云缺躲在暗处盯着两人。石头龇牙咧嘴,回去后立刻装模作样的大骂狱卒。“一群天杀的狗东西,有种打死老子!”石头直抽冷气,皮外伤也疼啊,看得红莲教那教徒直皱眉,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这日子没头了,早晚得死在这里,不行,得想个办法出去。”石头嘀咕道。“哎,认命吧兄弟,除非变成尸体,否则咱们这辈子出不去了。”年轻教徒叹气道。“尸体……你倒是提醒我了!”石头趁机接话道:“进来的时候,我藏了两粒假死丹,只要吃下去,心跳呼吸都会暂时消失,一夜之后即可恢复过来,天牢狱卒肯定当我们死了,尸体会运出城外扔在乱葬岗,如此一来,我们不就能逃出生天了吗!”“你有假死丹”年轻教徒惊讶起来。“当然!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不过这东西很危险,容易吃下后当真死掉,能不能恢复过来,全看运气,我吃一粒,剩下的给你。”石头将迷心散制成的丹丸塞给对方,自己一口吞下另一粒糖丸,神态狰狞道:“拼了!反正都是个死,大不了早死几天!若能活过来,算我命大!”年轻教徒见石头吞下丹药,他犹豫了一下,也将丹丸吃了下去,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失去知觉。云缺见一切就绪,命人将石头与那教徒秘密运走,拉到城外乱葬岗。至此,一颗钉子被钉在了红莲教内部。石头能否传回消息,只能看他的运气了。处理完这件事之后,云缺清闲下来,在自己的房间运转气机修炼。武夫也需要打坐,以气机不断洗练肉身,达到愈发强大的目的。但这个过程无比缓慢,没有外力协助,打坐一年也见不到多少进展。“该去东宫洗澡了。”云缺默默想着,太子这张长期饭票可不能浪费。正打算吃过午饭去东宫转一圈,一名狱卒忽然慌慌张张的来报。“不好了大人!天牢出事了!”云缺一皱眉,奇怪道:“天牢能出什么事,有人逃狱了,还是有囚犯死了”“没人逃狱,也没人死,有位侯爷到了天牢,非得要人!犁大人正在周旋,让我来请大人赶紧过去。”狱卒急急的道。云缺听得更加奇怪,起身道:“哪位侯爷来天牢,要什么人”“是那位锻纸侯!专门来找阿梅的!”狱卒道。闻听此言,云缺脸色一沉。天牢内。犁术正在满脸苦涩的劝说。“侯爷您息怒,天牢囚犯都是罪民,关在这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您老人家无需亲自过来,只要您开口,下官帮您出气,饿她三天!”“饿三天三天够么!她把我害成了什么模样!”锻纸侯琴寿四十多岁,眼窝深陷,面目阴鸷,恶狠狠的道:“三年了,本侯在床上躺了快三年才恢复过来!你知不知道太监是个什么滋味用不用本侯送你去净事房感受一番少跟我废话,开门!”犁术还想拖延一会儿,但锻纸侯不是自己来的,带着两名壮硕的护卫,两人均为七品武者,散发的强烈杀气令犁术不寒而栗。犁术点头哈腰的找来钥匙,打开了阿梅的牢门。“这里没你的事儿了,滚远点!放心,不会弄死她就是了。”琴寿大步迈进牢房,两名护卫紧随其后。犁术没办法,人家是侯爷,他哪里惹得起,只好苦着脸退下。阿梅坐在木床上,冷眼瞪着琴寿,紧紧抿着唇。“嘿嘿嘿,穹音,没想到还能见到我这个夫君吧!你以为躲进天牢里,本侯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么,想得美!”琴寿吩咐道:“把她抓起来!”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拎小鸡似的将阿梅提了起来,任凭阿梅如何挣扎,两人好似铁塔般纹丝不动。“你够狠的,让我断子绝孙,没关系,本侯玩不成你,我能让别人玩你!”琴寿掐住穹音的下颏,狞声道:“今天夫君特意给你找了两个七品武夫,他们的气力无穷无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身子,能不能经得住两个武夫的折腾!”“你敢!”阿梅倔强的怒吼道。啪一声!琴寿一巴掌扇在阿梅脸上,阿梅苍白的俏脸立刻多出五个手指印。“你算什么东西!本侯有什么不敢!你躲在天牢里一样是我买来的玩物!本侯今天就是要玩死你!”琴寿怒冲冲的往木床上一坐,吩咐道:“开始吧,她是你们的了!把你们七品武夫的气力全拿出来,用不着怜香惜玉,出了人命,算本侯的!”两名护卫立刻狞笑起来,一人伸出一只手,开始撕扯阿梅的囚服。阿梅知道今天自己完了,一生的孤傲将烟消云散,落在两名七品武夫手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等着被人凌辱至死。一生的凄苦,泼天的仇恨,无数个日夜的刻苦修行,直至今日到了尽头,她很清楚,今天就算自己侥幸还留着一口气,自己也不会再苟活于世,肯定会自行了断。她很想大骂老天瞎眼,为什么如此不公,将无数苦难加在穹家,加在她们姐妹俩的身上。她很想大骂两国帝王,堂堂一国之君却容不下一个忠心的穹家,将穹家人当做棋子随意舍弃。她很想再看一眼蓝天,看一眼绿树,看一眼盛放的梅花,但落到眼底的,则是满地花瓣。梅树,已经凋零。犹如灵狐般绝美的女子,此刻心如死灰。哐当!!就在两名护卫即将扯开阿梅的囚服之际,牢门被人一脚踹开。琴寿被吓了一跳,甩脸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官袍,神色冷峻的年轻人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犁术与一众狱卒。阿梅失去光泽的眼眸,在看到云缺后,忽然闪烁起一抹希翼。死灰般的心儿,多了一丝火苗。阿梅紧咬着银牙,她虽然恨云缺欺负她多次,但她知道云缺至少不会害她。琴寿当先怒道:“大胆!让你们滚远点,还过来做什么!都滚出去!快滚!”犁术不敢招惹,陪着笑,躲在云缺身后。云缺淡淡的扫了眼几人,冷声道:“天牢重地,你等居然敢在此放肆,视大晋律法如无物,好大的狗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