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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应有之义,宁远和铸剑山庄无冤无仇,当即答应下来。

    “赵庄主,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便多嘴问一句;你肺上的病症可是因这对金睛石而起?”

    赵兴点头,“先生慧眼。”

    “这对金睛石是赵氏先祖在一块玄铁矿石中得到的。先祖于巨室山中采矿,意外在一处坍塌的矿洞中发现一块玄铁矿,这对金睛石便藏在这块玄铁矿中。”

    “先祖得此意外之喜,便将它藏于床头暗柜中。却不想一觉醒来,发现双眼可以洞穿岩壁看到地下矿藏,这才发迹创下这偌大基业。”

    “此事乃是赵氏最大的隐秘,一直秘而不宣,便是吾妻也丝毫不知。”

    听到这儿宁远也差不多明白了,便接话道:“赵氏先祖习武之后发现这对金睛石于武道修行也有好处,便以此辅助练功,日久天长下来,肺器因此所伤。”

    “正是如此。”

    赵兴长叹一声,“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每一代赵家家主都因病而亡,究其原因都是被这金睛石所发出的精气伤了肺。历代家主都是靠着金睛石中精气成就先天,这是自己选的路,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只是到了我这一辈,吾儿飞扬尤其严重!”

    说到这里,赵兴忍不住面露悲戚,“飞扬天资聪颖,却因此不得不卧床休养,我既为人父,实在是心中不忍。宁先生,还请救我儿一救!”

    宁远道:“既如此,你且前面带路,引我见见令公子。”

    湖边小楼里,宁远见到了赵飞扬,只见他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症状远比其父严重。

    宁远搭脉一瞧,心中便有了七八分把握。

    “此事易耳。”

    赵氏父子闻言大喜过望,赵兴叹道:“若真能救犬子一命,金睛石在下必当双手奉上!”

    宁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色彩斑斓的蕈菇,“二位且深吸一口气。”

    微尘一样的孢子随着呼吸进入肺中,赵兴能够内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赵飞扬未入先天境,还需宁远帮忙引导。

    孢子繁衍生出菌丝,转瞬间便将肺中残损的部位修复完毕。

    赵兴看着呼吸逐渐均匀的爱子老怀大慰,立刻取来金睛石奉与宁远。

    “这便是先祖所得的金睛石,还请宁先生过目。”

    宁远神念一探,却未曾发现一丁点儿记忆残留,当下心中便咯噔一下。

    好在白虎神意仍在,宁远略微可惜一会儿便将神意尽数收入灵台。白虎主秋,鸟身节气神面相脑后星图一转,北方玄武与西方白虎交相辉映,气息猛地往上窜了一窜。

    宁远放下这对金睛石,双眉紧皱。玄武能留有记忆看来纯属意外,若是朱雀也和白虎一般只留神意存世,那青龙的下落便麻烦了。

    赵兴很是识趣,见宁远面有不豫之色便心中一突;既然已经露了财,他怎么还敢奢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对金睛石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是宝贝,可现在秘密已经泄露,这宝贝也变成祸害了。既然如此,干脆把金睛石献出去,也好让宁远这位宗师欠下人情。

    这透视土石的异能如今已是鸡肋,赵家人早就不靠这个谋生了。辅助练功的作用也有后患,一代代下来,这肺痨之症越发严重,这么下去赵家早晚要绝嗣不可。

    想到这里,赵兴便将金睛石推了回去,“此物落入我等手中只会明珠蒙尘,还请宁先生收下,权当诊金罢了。”

    这话虽有奉承之嫌,可也是千真万确。

    这对金睛石乃是白虎双眼所化,在宁远手中能发挥出的效果远超此界众人。宁远闻言想了想,便道:“你既不放心,要求个心安,我依你便是。”

    “只是此物贵重,我也不好白拿。”

    赵兴心中一喜,刚想开口求宁远将赵飞扬收入门下,便听宁远说道:“我门下所学以医道为主,令公子若是拜我为师恐怕会浪费了这一身上乘的根骨。”

    “我便传你一门目剑术,此术采五金之气孕养一道无形剑气,正合尔等所用。”

    当下便目剑术传授给赵家父子。

    说来也是有缘,这目剑术本是道家法术,与武道修行并不相通。宁远此次得了白虎神意,一下子就有了灵感,顺利将这门法术转化为武功。

    目剑术虽说也要和五金之属打交道,却有种种药草洗练之法,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赵兴听得入神,当即便修行起这门目剑术。

    等到赵家父子睁眼时,宁远已经不见了踪影,桌上只留下一枚蓝纹巨蛋。

    赵飞扬小心抱起巨蛋,转头问道:“父亲,宁先生这是要我们吃了它的意思吗?”

    话音刚落,巨蛋突然抖了抖,一道白光闪过,从蛋里窜出一只头生短角的幼鸟。幼鸟扑腾着翅膀跃入赵飞扬怀中,周身雏羽竟将他双手划出道道血痕。

    宁远安抚着有些恋恋不舍的巨鸟,“放心吧,你的孩子会过得很好。”

    巨鸟在半空盘旋一圈,随即往昆仑山飞去。

    这一趟却不像之前,昆仑之主余雁翎起初还好生招待,一听宁远要借镇派之宝一观便没了好脸色。

    宁远好说歹说,余雁翎却仍是不松口。

    “宁先生请回吧。”

    余雁翎将茶杯端起送客,“此乃昆仑派存在之基,断不可轻易示人。”

    宁远还想分辨几句,“余掌门且慢。我又不白看你的,有什么条件你开口便是?如果不满意,还能再讨价还价不是?”

    余雁翎脸色更加难看,“我已好言劝过,宁先生莫要自误!”

    宁远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也就厚着脸皮当没看见,继续说道:“此次我是定要借贵派玄火令一观的,余掌门若是不让我如愿,我可就继续叨扰了。”

    余雁翎怒极反笑,从腰间取出两个狭长令牌。这令牌看上去像是用琥珀所制成,经由余雁翎玄火秘经催动,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琥珀中包裹着赤红色的尾羽,其上隐隐有火焰飞腾,火光变换不定。

    “那便请宁先生细看!”

    说罢,两只玄火令如灵蛇吐信,直往宁远面门攻来。

    宁远伸手一挡,却见玄火令中火焰飞溅,一股酷烈热浪卷起漩涡将他双手灼伤。

    “我最后问你一遍。”

    余雁翎眼中寒光迸射,“你走是不走!”

    宁远看着手中不老长春功真气无法愈合的灼伤笑了,拱手道:“今日必要一观此物,恕在下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