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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战争的规模将是前所未有的,一旦开战,雅利安几乎所有的国家都会被卷进来。

    象城过往七代从未尝过败绩,已经压在其他国家头上太久了,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这个庞然大物在这场内战中就此陨落。

    如果般度五子赢了,那么象城将荣光不再,七代先祖辛苦征战带来的威严将就此化为泡影。即便般度五子输了,这场内战也会让象城元气大伤困顿不堪,难以维持主导地位!

    野心开始在各位国王心中滋长,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之下,象城开战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开。

    象城的姻亲迦尸国和犍陀国没得选,而与象城世代为敌的般遮罗国也势必要为德罗波蒂讨回公道,大战一触即发!

    眼看乱局已生,已经无法挽回,最为难的还是毗湿摩。

    他曾在福身王临终前发誓守护象城王座,但难敌的恶行已经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了,不管谁输谁赢,他都无法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得不违背誓言了。

    俱卢之野,乘着用四匹白马拉载的战车,怖誓者身披婆苏神所赠的银甲出现在般度五子面前。

    “我是象城的守护者,当象城遭到攻击,我必会挺身而出。般度之子,如果你们想要攻入象城,就先把我击倒吧!”

    五子向老祖父行礼,坚战郑重开口:“我们的战书是对持国百子下的,老祖父,我们不会向您举起武器!”

    “我受制于象城,无法坐视象城的荣耀被毁。”

    毗湿摩眼中满是疲惫和倦怠,“拿起武器与我作战,或是退下认输,没有第三个选择。”

    怖军不忿道:“如果难敌没胆量接受挑战,那当初又凭什么犯下恶行!”

    “凭我的力量。”毗湿摩心中不无后悔,后悔自己轻易发下誓言又为誓言所困,只能眼看着俱卢王城沦为罪恶的泥潭。

    “这是我的不幸,我梭坚持的正法被当做非法的盾牌。”

    “老祖父,您心知肚明,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阿周那跃下战车,恳求毗湿摩打破誓言。

    “以持国百子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残暴行径以及对德罗波蒂犯下的罪行,难道他们不该收到惩罚吗?您为何还要保护他们?”

    “我没有办法,孩子。”

    毗湿摩叹息一声,眼神逐渐坚毅,“我必须坚持我的正法。而你们,必须除尽支持不义之人,也不需要思考他人为何维护不义,只要举起手中的武器,为了正义而战!”

    “老祖父,若我们开战,般遮罗木柱王一定会参战,毗罗吒王、迦尸国和犍陀国都会加入。最后,所有的国王都会加入这场纷争!万千士兵会殒命于此!无数妻子会成为寡妇!许多孩子的未来会因此陷入黑暗!”

    坚战还在试图动摇毗湿摩,“我恳求您,不要与我们为敌。”

    “在播种之前,首先要犁除衰朽的作物。”毗湿摩眼中的情绪逐渐沉淀下去,“那些的以正法之名的邪恶都要被拔除,战争无法避免。”

    “我会为了守卫象城而战,但我会赐福你们,因为你们的所为是正义的。”

    毗湿摩笑了,“去吧,集合所有支持你们的国王的力量,好好备战吧!向我展示你们的勇气,令我自豪!”

    “愿你们吉祥!愿你们得胜!”

    回转象城的毗湿摩得到了指责和抱怨,裹在黑纱中的难敌难掩暴虐,“你为何没有手刃进犯象城之人!”

    “我会守卫象城。”毗湿摩平静的开口:“但我不会攻击并未对我举起武器的人。”

    难敌怒吼道:“他们已经向我!向象城王储宣战了!而保护我是你的职责!”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履行这个职责。”

    毗湿摩都懒得指出难敌不是王储的事实,仍是平静的开口:“但当我死在战场时,你就要直面你的惩罚了。”

    “你怎么可能死在战场上呢,老祖父?”

    难降拉住兄长,“你被赐福可随自己心意而死,难道你会违背尽力守护象城的誓言,选择放弃生命吗?”

    “我并非是无懈可击的。”

    毗湿摩垂眸,“我曾在湿婆神面前发誓,当安芭公主的转世--木柱王之女束发站在我面前时,我将不得不放下武器。如果那一天到来,你们就要自己拿起武器奋力自保了。”

    换下铠甲,毗湿摩来到恒河边,向养育教导自己的母亲和室利尊忏悔。

    “母亲,上主,在那令人蒙羞的赌局之后,我已无颜面对你们。”

    “就像徒劳的想要弄干净一块黑炭一样,我的衣裳越来越脏,可黑炭却未曾洁净分毫。我的正法是遵循誓言所带来的责任,但这种责任却让我成了不义的帮凶,我该如何从这困境中解脱?洗刷着这罪孽?”

    恒河母亲回应了儿子的呼唤,她从浪花中现身,安慰着儿子。

    “我的儿子,你今日即可免除所有的罪。”

    提婆女神一身洁净白色沙丽,眼中既有不舍也有哀愁,种种情绪酝酿在一起,最终化为淡淡的欣喜。

    “你已经做出选择下定决心了,不是吗?”

    “难敌只把王位视为财产而非责任,他无法成为合格的国王。”毗湿摩喃喃道:“可一旦战争开启,千万个家庭会陷入痛苦,我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尸体漂浮在您的水面。”

    “可你的选择守护了所有百姓的未来。”

    室利乘着月轮出现,“人生是无法选择全然的痛苦或安宁的,只能选择更多的痛苦或是更少的痛苦。所以不要在你的决定面前迟疑,这场血流成河的大战会免除子孙后代们的挣扎苦痛。”

    “看吧,已经坏死的枝干必须被剪除,如果放任它就此腐败,这棵大树终有一天会无可救药。”

    月光照在水面上,呈现出一幅幅景象。

    百姓们学着难敌与般度五子的行径,将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押上赌桌,孩子哭喊着、妻子挣扎着,有人上前劝说,都被他们以象城朝堂上起的先例应对,只能哑口无言。

    当国王把自己的亲属当做赌注,无疑向世人证明了这么做的合法。上行下效,一个个家庭就此破碎,一幕幕惨剧就此上演。直到孩子也成了赌注,在反抗中犯下弑父的罪过,这些恶行也仍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让人不忍目睹。

    “你今日以免去所有罪孽,这已经不是他们个人的荣辱了。去吧,去履行你在这场战争中的责任,然后心存喜悦的等待你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