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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看着林伽上升腾起的灵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信徒苦修天神回应,这是湿婆无法拒绝的规则,等饱受丧子之痛的甘陀利冷静下来,湿婆会现身的。

    又是一夜过去,失去毗湿摩的象城一方不得不选择让失去金甲的迦尔纳出战。难敌很清楚,他和他的兄弟们不是阿周那与怖军的对手,只有曾在比试中击败过阿周那的迦尔纳才能抵挡般度五子。

    迦尔纳曾对难敌发下誓言,所有投向他的武器必先穿过自己的身体。即便对先前德罗波蒂在朝堂上当众受辱一事心有介怀,迦尔纳还是无法拒绝他的呼唤,履行誓言成为难敌的护盾。

    当迦尔纳参战后,一直藏身于神庙中的贡蒂也按耐不住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迦尔纳与阿周那自相残杀。

    她从头到尾目睹了持国的儿子们是如何因父母的不作为招致杀身之祸,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们重蹈覆辙?

    贡蒂离开神庙踏上战场,穿过遍地尸体来到儿子们面前。

    般度和俱卢一方最优秀的战士已然交上了手,在迦尔纳看来,将德罗波蒂当作赌注押上赌桌的般度五子同样不可饶恕,他松开弓弦,箭矢在阿周那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阿周那毫不示弱,举起弓箭奋力还击,贡蒂就在这时出现在他们之间,阻止了这场兄弟相残的悲剧。

    “我的儿子啊,在放箭之前请务必记住!他是你的兄弟,是被我舍弃的第1个孩子,是你的血亲!”

    隐藏在库玛丽神光之下的德罗波蒂猛的转头看向迦尔纳,太阳之子怔住了,看向贡蒂的眼神是如此复杂。

    “战争之火会烧光敌意、尊重、侮辱、骄傲、亲缘,烧光一切徒留灰烬。我恳求你们,不要让我品尝到这样的痛苦!”

    就在德罗波蒂准备刮起风沙干预这场战斗时,回营的号角声响起,迦尔纳与阿周那同时撤退,大战暂时偃旗息鼓。

    羽衣仙人乘着风落在战车上,叹息道:“你不该来的。我承诺过会为你洗刷屈辱,包容你的痛苦,接受你的仇恨,你又为什么还要卷进来?”

    德罗波蒂无法回答,驱使她来到战场的这种感觉超过了言语,也无法用文字表达,她甚至无法理解。

    但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为了那一点不知真假的私心。

    黑夜降临,难敌离开藏身的帷幕,行走在黑暗中。

    他的99个兄弟死在了战场上,怖军在号角声响起的最后一刻撕开了难降的胸膛。

    “持国之子啊,你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了什么?”

    祭火之女踏着鲜血而来,“看啊,持国王之子,俱卢族领袖,象城王储,看看你让你的族人兄弟遭受了怎样的苦痛。”

    “从此之后你将背负着害死兄弟的罪孽,体会这罪孽的重量吧,你的傲慢和贪婪毁掉了一切!”

    “你使所有人偏离正道,陷入两难;使所有人的行为如同嗜血的阿修罗。”

    难敌合上弟弟的双眼,面对德罗波蒂的指责始终无言。

    “你还有时间,忏悔罪孽,接受惩罚吧。至少你能保住性命,甘陀利王后还能剩下一个儿子。”

    羽衣仙人随即现身,“否则明天你也会这样惨死战场。这场摩诃婆罗多之战应当就此终结,这片土地必将重建正法。”

    说完,二人就此消失在难敌面前。

    对于德罗波蒂和羽衣仙人而言,他们与难敌的因果已经了结。即便难敌放弃抵抗,他也会痛苦的度过余生,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只剩下一个儿子的甘陀利找到了广博仙人毗耶娑,请广博仙人举行了盛大的火祭,用她的毕生苦修庇护难敌逃脱惩罚。

    而当太阳升起时,驾车而来的迦尔纳眼神已无比坚定。

    “我是苏多升车之子,我无法忘记与车轮相伴的童年。”

    贡蒂掩面而泣,不忍再看。

    锋刃交错间,险象环生,危机迭出。

    担当阿周那御者的黑天突然驾车离去,迦尔纳紧追不舍。

    驶过一片沼泽地时,迦尔纳的车轮陷入泥淖中动弹不得,只好踏入淤泥中抬起车轮。

    就在迦尔纳放下武器,深陷泥潭之中时,一支箭矢宿命般的偏移轨迹,穿过迦尔纳失去金甲保护的躯体!

    死亡到来之前,迦尔纳脑海中闪过的记忆不是被难敌灌顶为王,也不是在比赛中胜过阿周那,而是在选婿大典上缓缓而来的般遮罗公主。

    【一母双子,互为兄弟。辗转摧折,苦痛相系。无奈背谬,彼此为敌。】

    伴随着诃利达吉女神悲伤的歌,德罗波蒂出现在迦尔纳面前。

    “迦尔纳,请将最本质的自己施舍给我吧。”

    祭火之女流下眼泪,“那样我就有理由为你驱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