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彤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拳，全身微微颤抖着。 </p>
“我不妨告诉你，今天除了救左一晓和司徒轻言，我还有一个目的！”尹夏嘶吼，“那就是取你的命，来祭奠晴田和清依！我要杀了你！”</p>
“你……”冰彤的双唇轻轻发抖，缓缓问出，“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她们……”</p>
她明明把这一切都忘了的，为什么尹夏要重新提起？！为什么还说得这么清晰？！为什么她的心会如同死一般难受着？！</p>
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说出来，为什么尹夏会知道？她明明想要隐藏这一段过去，不再提起。</p>
“这种事情，只要调查就能知道！还是你认为，我太迟知道了？！”尹夏向前迈步，大声反问，“你毫不留情地杀了她们！果然是武皇调教出来的狗腿，连害人手段都那么相似！现在还敢用她们一样的脸来面对我！你到底是活腻了，对吧？”</p>
“请你不要把我和武皇扯上关系！”</p>
冰彤慢慢抬头，眼神中是愤怒、害怕、自责和自卑。</p>
如此复杂的眼神，尹夏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她不该是这样的表情。</p>
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p>
“杀了她们，是我自己的做法，与武皇无关！”冰彤咬牙回道，内心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为了表明自己对武皇的忠心，我才会杀了她们！我做的事情与武皇无关！不要跟武皇牵扯上关系！这件事，只是我……”</p>
如此维护武皇，是为了什么？这样撇清关系，又是为何？</p>
尹夏有些不明白了，到底冰彤在表达什么，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p>
尽管如此，尹夏此刻也没有心情深究，她只想为晴田和清依报仇！</p>
“既然你都认了，我也就有充分的理由杀你了！”尹夏缓步上前，继续说道，“武皇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等我杀了你之后，我会好好跟武皇算这笔账的！”</p>
“不准对冰彤大人无礼！”</p>
一个守卫大吼一声，拿着刀冲了上来，却尹夏整个人甩了出去。</p>
尹夏扫过众人，冷冷丢出一句，“我现在和你们的冰彤大人在说话……”尹夏冷眉一横，大喝一声，“你们没听见吗？！”</p>
这一声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吓得他们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握刀的手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p>
除了……</p>
冰彤。</p>
“不是的……”冰彤双手轻颤，那双复杂万分的眼睛再次看向尹夏，“不是的……武皇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杀她们……是我自己决定的……”</p>
“你自己决定的？”尹夏身型一闪，出现在了冰彤的面前，“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武皇吗？武皇犯下的罪，可不仅仅是这些！”</p>
冰彤猛然一颤，抬头，定视尹夏，“不是你放过武皇，而是武皇不会放过你！”</p>
冰彤伸手握住尹夏的肩膀，“武皇一直视你为眼中钉，他想要把你拔掉，一直都想！”</p>
“很好！”尹夏冷艳一笑，“我倒想看看最终是谁拔了谁！不过……”</p>
尹夏伸手搭在冰彤的肩膀上，补充道，“在此之前，你得下去给晴田和清依陪葬！”</p>
冰彤一惊，想要往后弹跳，但为时已晚，颈部被尹夏紧紧地掐住了！</p>
尹夏一把拉下冰彤脸上的轻纱，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怒斥道，“凭你这个杀人凶手，配不起这张脸！”</p>
尹夏掐紧了冰彤的喉咙，命令道，“给我换回你原来的样子！我不想你用这张脸死在我面前！”</p>
“冰彤大人！”</p>
守卫团团围住了尹夏，担忧惊吼。</p>
尹夏逼视周围，“你们的冰彤大人在我手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p>
尹夏视线重回冰彤脸上，“一不小心，我可是会掐死她的！”</p>
众人大骇，不敢乱动。</p>
“你还不换回你原来的脸？！”尹夏俯视冰彤，冷冷一吼，“不要以为你用这张脸，我就下不了手！我不会被这张脸蛊惑的，我要帮他们报仇！”</p>
“我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冰彤勉强喘息着，从喉间反驳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与武皇无关……就算你要杀武皇……也不要把这笔账算在……武皇的身上……”</p>
冰彤眼眸低垂，许久，补充道，“因为……我还不配……让武皇为自己……担了莫须有的……罪名……”</p>
尹夏内心咯噔一下，有一种难以言状的难受感。</p>
冰彤是在为武皇澄清着，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不想让武皇为她担上罪责。她终于明白她之前的想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冰彤不仅仅只是对武皇中心，她还……喜欢武皇……</p>
意识到了这点，尹夏心像是被勒紧一般，痛了。</p>
没想到喜欢武皇到了这个地步了……</p>
冰彤抬眸，迎向尹夏，再次开口说道，“还有……我并不是用这张脸……威胁你……而是……”冰彤慢慢褪色的唇片，艰难张动着，“而是……我的脸……本来就是……长这个样子……”</p>
尹夏听到这句话，手稍稍松开了。</p>
冰彤在说什么？她本来就长这张脸？</p>
难道……</p>
冰彤是晴田和清依其中一人？</p>
尹夏使劲地摇了摇头。</p>
不可能！</p>
如果是晴田或者清依的话，她不可能这么杀了自己的姐妹！更不可能对自己拔刀相向！</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是为了逃命才故意这么说的吗？</p>
尹夏手上的动作又加紧了，逼问道，“说清楚！你的脸怎么可能是晴田和清依一样？！你上次用这招骗过我，不代表现在也行得通！”</p>
冰彤艰难地勾起嘴角，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要这张脸吗？我恨不得我不是这张脸！如果不是这张脸，我杀了晴田和清依就不会那么痛苦，就不会那么犹豫不决！”</p>
尹夏另一只手，用力揪起冰彤的衣领，怒吼，“不要说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的是，清晰而真实的答案！”</p>
“清晰而真实的答案？”冰彤冷哼反问，“我答了，你还杀得了吗？”冰彤闭上眼睛，张口，“杀了我吧。真相，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p>
尹夏看着冰彤决意要死的决心，手指一曲，重重地掐住了她的喉咙。</p>
冰彤脸色慢慢变红，直至通红，额头青筋浮现了。只要再用力，再坚持一会儿，冰彤就会下地狱了。</p>
可尹夏还是轻轻松了手，仍然扼住她的喉咙，只是让她有了喘息的间隙。</p>
不杀她，是为了弄清楚整件事。她还是想知道为何冰彤会有一张与晴田和清依一模一样的脸。</p>
“说！”尹夏喝斥，“你必死无疑，在此之前，我不介意听你多说几句！”</p>
冰彤看着尹夏，轻视一笑，“你到底没有武皇的决断。这样的你，会输给武皇的！”冰彤轻哼，“不过我也从未想过你会赢武皇！”</p>
“废话说太多了！”尹夏另一只手扣上冰彤两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不用说！”</p>
冰彤瞥了尹夏一眼，开口答道，“我是冰彤，并不是你心里所想的，我会是晴田或者清依其中一人。”</p>
冰彤第一句话就否定了尹夏想到的可能了。</p>
尹夏双眼凝视，等待着下文。</p>
“我和晴田、清依，三人是三胞胎。”</p>
冰彤定定地看着尹夏，她想要看看尹夏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表情。</p>
尹夏双眼大睁，虽然她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想到是冰彤亲手杀了晴田和清依，她怀疑这个猜测。</p>
可现在冰彤亲口说出，已没有什么好怀疑了。</p>
“从小我们三人被分开收养了。清依和晴田很幸运，被同一个组织收养了，所以她们后来才能相遇，相知，相助。”</p>
冰彤话语间隐藏着一丝嫉妒和不满，继续说道，“而我虽然有人收养，却是他们拳打脚踢的对象。对外，我喊他们爹娘，可是私底下，我不过是他们心情不好的殴打对象。”</p>
尹夏听着，手指松动了。</p>
冰彤低下头，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出的话。</p>
后面的话，冰彤没有再说了。事实上，正当处于水深火热的处境之时，是武皇出现了。</p>
她还记得，是五年前，在街边，武皇看到她被她的养父母当街欺凌的时候。是他伸出手握住了她满是伤痕的手，薄薄的双唇张动，问了一句，“愿意成为我的棋子吗？”</p>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条逃出深渊的救命草。她没有多想，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在她点头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了武皇脸上那抹令人胆颤的寒笑，听着他说了一句，“这是你的选择，你最好记住！”</p>
话音刚落，武皇扔了一袋金币给了她养父母，就这样把她买走了。</p>
尽管武皇买走她的目的，是为了把她培养成他的棋子。可正因如此，她才脱离了苦海，不再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事实是怎么都无法磨灭的。</p>
她对武皇，一开始是感激，是武皇带她离开了这个恶心的家庭，也是武皇为她指出的一条明路。</p>
她绝处逢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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