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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兄妹再见情回绝

    待孙元熙一道圣旨下去,整个京都都忙乱了起来,城内人们奔走相告,皇上登位十余年终于要立后了,确实在经历了两次动乱后,这是头一桩喜事,虽然有很多人都说未来的皇后是灭世的妖女,可是大多数的百姓还是善良的,他们虔诚的以为皇上选重的女人,定是雍容华贵,不然大今的陛下不会空等了十几年,如今才立后,可惜人们的夙愿是美好的,事实往往是残忍的。

    虞梦盈在后宫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不由泪染衣襟,她真的是个妖女,担当不起这样的善名,她觉得亏欠孙元熙的更多了,他这个帝王勤政爱民了十数年,为了国家社稷兢兢业业,到如今,娶了她,怕是要毁了所有的基业,有时候她不禁想问他一句:元熙,你明知我不爱你,却要为我做这么多?何苦呢?

    可惜,她害怕答案,更害怕伤害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两个人的感情就像雾里看花一样谁都捉摸不透彼此,就这样互相试探,却又不敢拿出真心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到底是什么让两个人的情感变到如此呢?虞梦盈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孙元熙害怕失去她,而她害怕伤害他,这样就造成了今日的困惑局面。

    他用尽全力讨她欢心,不惜破格封她为后,只为博她一笑,留的她多一些时候。

    而她却是担心他单薄的身体,不忍再去刺激与他,所以总是配合着他说说笑笑,也再不提离去之事,两个人变成了人前看似和睦恩爱的夫妻,人后相敬如宾的伴侣,殊不知,都是在演戏。

    只是不知道,是演给自己看?还是演给别人看罢了。

    宫内

    如今是春意盎然之时,孙元熙下令为她在凤藻宫前种了一片梨树林,此时正是梨花绽放之时,远处白茫茫一片,像极了春天的雪花。

    虞梦盈不解的问:“元熙,为什么要劳民伤财的种这些树?”

    孙元熙笑笑,反问道:“那盈儿为何喜欢梨树?”

    虞梦盈低头不语,总不能说当年梨花树下偶遇萧衍,他的忧郁还有凤藻宫内唯有一颗梨树的繁华,让她爱上了这一切吧,如此解释,怕是谁听了都要吃味,虽然虞梦盈不爱萧衍,可是不得不说却偏爱了梨树,到最后萧衍为她舍弃一切的时候,她都分不清是因为萧衍而喜欢梨树,顾爱那一片似雪的花,还是因为梨花的美而在那幼年时候,偏执的想要嫁给他,可惜,那时候,萧衍拒绝了她,就如同多年以后她舍弃了他一般,两个人终究不能在一起,唯有记忆深处的梨花成了固执的偏爱。

    孙元熙牵着虞梦盈的手走在梨树下,看梨花蹁跹的身影,纷纷扰扰间,恍如飘渺仙界。

    阳光穿透了树枝,渗透下来,照耀在梨花下,白雾染了一层金粉,美得那般的不真实,这是一条长长的回旋路,他牵着她前行,不知道人生的路,他又能牵她多久?

    虞梦盈想到此,不免心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思却越来越多的被他干扰了,他真的是个危险的男人,虞梦盈害怕自己再一次爱上他。

    这厢,虞梦盈心烦意乱,孙元熙却是赏着花儿笑问道:“我倒是知道盈儿为何偏爱梨花了?”

    虞梦盈意外的问:“为何?”

    孙元熙笑了笑:“梨树自古有分离之意,怕是盈儿儿时的遭遇让你触景生情吧,这般固执的偏爱就像孤因为母妃的去世,极其厌恶芙蓉花一样。”

    虞梦盈温婉的一笑,没有解释,却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牵牢,他是一个怕极了伤害的人吧,即使与他的母妃华妃并没有多少感情,却还是偏执的记得华妃最爱的芙蓉花,不过因为失去了母爱,而恨极了它。

    虞梦盈喜欢梨花,只是喜欢罢了,没有太多的寓意,应声道:“元熙多想了,偏爱梨花不过是因为它很美丽罢了。”

    两个人再无多话,牵着手漫步在梨花树下,那红色的魅影,金色的龙袍,如同花卷里的人物,那一日,宫廷画师送上了一幅画,正是虞梦盈和孙元熙在梨树下的身影,那画中男子,如灼灼清华,而红衣女子,绝美的笑容犹如雪后春归,两个人的恩爱尽显,孙元熙特别钟爱这幅画卷,大赏了画师,又刻意把它表在了墨龙殿内,说是要时时欣赏,这样他们两个就丝毫也不会在分开,那天真固执的模样,让虞梦盈心事沉浮。

    再后来的几日,孙元熙因为忙于布置婚事,还有朝廷的事,几日不来看她。

    虞梦盈偷得几日闲暇,一个人游走在皇宫大院,一处一处,顿有物是人非感觉,冯太后死了,凤妃死了,柯绮被打入了冷宫,那个在皇宫内清心寡欲的陆贵人也被孙元熙送出了皇宫,整个皇宫只剩了她,就像孙元熙说的,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皇宫,也要给你一个完整的我,那一刻她泪如雨下,可是这一刻她却心生寂寥,不知道那是争斗过后的空虚,也是为了未知明天的害怕。

    从凤藻宫去墨龙殿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宫女,她躬身行礼:“见过娘娘…”

    虞梦盈心不在焉,也没有多注意,只是摆摆手,也没有多理会,她突然喊了声:“娘娘,您东西掉了。”

    虞梦盈微微蹙眉,果然是自己头上的朱钗,不过又觉不妥,因为那宫女擦身之际,她感觉额头一阵风拂过。

    身边伺候的人把朱钗拿了回来,虞梦盈也打消了去墨龙殿的念头,转身去了御花园,遣散了身边的宫女太监,然后一个人坐在了亭子里。

    才把朱钗拿出来细细审视了起来,果然在钗头的珍珠里找到了一个密封的药丸,虞梦盈心头一震。

    紧紧攥住了朱钗,表面故作冷静,心中却早已经乱成了一片,打开了药丸,入手的是一块雪绒布,虞梦盈的手不自主微微颤抖了起来,上面真的是他娟秀的字眼:

    盈儿,与卿分别数月,思念非常,对卿情丝,似海缠绵,卿之容颜,久久难忘。

    我愿为你颠覆天下,改朝换代后,许卿为我今生唯一的皇后。

    落款处是一朵桃花。

    虞梦盈嘴唇颤抖,眼泪簌簌的掉下,打湿了雪绒布,虽然没有姓名,却也知道是他—苏慕白。

    他回来了,他还是放不下她,不管她曾经多么残忍的抛弃她,虞梦盈捧着雪绒布,紧紧的贴在胸口,肆意的哭着,眼泪打湿了地面,反反复复念着他的名字,慕白,慕白撕心裂肺,压抑非常。

    也不知道想对他说什么,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对无情的威胁,她是必定帮他颠覆这天下,妖女她是做定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一个陪同她疯狂的人。

    本来舍不得,可是最终还是把雪绒布给烧了,在这敏感的时刻,她不能留下一点把柄。

    略略收整情绪,虞梦盈就回了凤藻宫,躺在梨树下看着书,夜晚时分,孙元熙还没有回来,她看着梨花出了神。

    “盈儿,在想什么呢?”

    虞梦盈纳闷抬头,对上了孙元熙深邃的眼眸,那樱花一样俊美的容颜,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忙撇开脸说道:“元熙,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下。”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坐在了她身边道:“早些休息吧,夜风湿气重。”

    “嗯。”虞梦盈应着声,又吩咐宫女端来她熬制的凝神汤:“喝一点吧,你最近太辛苦了,不要熬坏了身子。”

    孙元熙点点头,却不接茶水,而是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怜惜的抚摸她的青丝:“盈儿啊,每天回来能看到你在等候我,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有时候我都会问自己这是不是梦境。”

    虞梦盈感受着他的情真意切,心中徒然充满了悲沧,他的深情,她总是无力承载:“又说胡话了不是?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不知道是不是扯谎,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打颤。

    孙元熙深深吸了一口她的清香,然后长叹一口气,面色沉重的道:“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盈儿就多去墨龙殿走走吧。”

    虞梦盈一怔错愕,一时不懂他说什么,以为是他触景伤情的话罢了,不由劝慰道:“不许说胡话了,你是我的丈夫,怎么会不在呢?你不在了,谁来宠我?”

    孙元熙宠溺的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故作轻松的道:“你我的婚期就定在四月末,是你的生辰。”

    虞梦盈靠在他怀里,出声:“就在半个月后了,会不会太过仓促?”

    他摇摇头,然后打横把她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凤藻宫,情真意切道:“不会,我会尽力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不让我的盈儿有一丝一毫的委屈,那时候梨花也开的最绚烂。”

    虞梦盈低垂眉眼,不敢看他,怕被他的情深再次惹出眼泪来。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回了凤藻宫,依然是他抱着她入眠,没有过多的侵犯,只是在她唇边轻轻一吻,便作罢。

    待得他睡的踏实,虞梦盈才蹑手蹑脚的拨开他横在腰间的手,走了出来。

    一阵风声响,烛火摇晃了几下,一个人影立在了她面前,隔着窗纱,虞梦盈还能看清虞清遥那娟狂风流的面容。

    他问:“盈儿,你可是要跟我走了?”定在她身上的视线,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许久,她才有勇气打开纱蔓,站在他面前,正色道:“近日内,苏慕白必然兵变,你在京都也有实力,我要你助他一臂之力。”

    话音一落,虞清遥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瞪着她嘲讽道:“真不明白,你爱苏慕白什么,他不过是个阴险小人罢了,却值得你为她至此,你也不想想现在你还是孙元熙的妻子,却要偏帮着别人,不知道在你心底到底是苏慕白重要,还是孙元熙真心?”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般的愚蠢,一个爱她至极的男人,她却要背叛他。一个连她最爱的花都分不清的男人,她却心甘情愿的为之毁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