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
她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然后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无论哪个学校都不要恶劣的学生。
如果她承认了，再闹到校长那里，她是不是就能被开除，然后回家了？
于是微抿着嘴，扬声说，“是我做的。”
前方的氛围有一瞬的凝滞，围观的学生纷纷回头看向出声的女生，向两侧让出了一条路。
“这是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啊……”
“你傻啊，一看就是新生啊！”
“……”
耳畔议论纷纷，姜小语目露坚定地一步一步穿过人群，一个棕色娃娃头的女生已然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一掌拍在墙上，愤怒地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就是好玩。”她冷淡地说，“不服就去告诉老师啊。”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箫璃，几乎是尖叫地说，“你……你等着！”
随后一把推开她，怒气冲冲地朝外走。
“新生啊，总是不安分。”染着粉色头发，名叫舒舒的女生环着双臂，轻蔑地斜了她一眼，一甩头跟上了怒火中烧的同伴。
而另一个长相乖巧，名叫小静的女生笑语盈盈地看了她一眼，也很快走过了她。
她们是去告诉老师了吧？
姜小语心头一松，快步走到了寝室门口，下一秒，她惊呆了。
她是有翻过箫璃的东西没错，可眼前的寝室满目狼藉——
箫璃的衣橱倒在地上，一件件衣物散落，还能望见几件衣服上恶意踩踏的脚印，被子和床单被掀翻在地，只留一个孤零零的床架横在那里，床头柜上的陶瓷装饰物打碎一地，每个抽屉都打开着，一张张纸张飘落在地，还有卷成一团的狰狞痕迹，到处是翻找和凌乱的痕迹，一直蜿蜒到门口。
除此之外，对面，自己的衣橱和床却是安然无恙，连箫璃扔给她的那枚钥匙还静静地躺在被褥上，只有同样抽开的床头柜空空如也。
这可不是她干的！
姜小语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狼藉的寝室，突然听到耳边的窃语声。
“啧啧，这个新生够狠啊，把箫璃的东西翻得这么乱。”
“岂止是乱啊，简直就像恶意报复啊！”
“这下她完了，裁决所她是去定了。”
“去裁决所啊，那是轻的了，就光校规上‘恶意损坏他人物品’这一条，就够她关进南校区的了……”
“嘘！你小声点！你忘了校规了！学生是不能议论这两个地方的！”
“啊，对……还好你提醒，我差点忘了。”
裁决所？南校区？
这都是什么？
姜小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哪里出了错，这不是一所正常的学校，不应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何况，学校大费周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弄进来，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开除她呢？
她抿了抿唇，心神不宁地踏进寝室，扫了眼依然围在门口，对她指指点点的学生，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围观学生一哄而散。
寝室里，地上的凌乱纷杂几乎无从下脚。
姜小语紧紧地皱起了眉。
很显然，这是有人恶意翻弄箫璃的东西，可能是她的这个室友得罪了谁被蓄意报复，也有可能是那人迫切地想找什么东西。
可看着这般狼藉的场景，姜小语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把手里的光碟和幽魂扔到自己的床上，认命地弯下腰，把倒在地上的衣橱扶起来，然后捡起散在跟前的衣服，拍拍灰尘，一件一件挂进衣橱。
虽然不是她做的。
但却是因为她走之前，忘了锁门。
等费了好大功夫整理好凌乱的寝室，箫璃还是没有回来，打铃的声音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额头溢出的细汗，把床上的光碟放到自己的床头柜里，却是吸取了教训，把钥匙塞到了上衣口袋，这才走出了房间。
再三检查房门已经锁好，这才跟在前面几个女生的后面，一边下楼，一边点亮幽魂，试探地点了点“课程”的图标。
虽然很想立刻就离开这里，甚至想过在学校闹个天翻地覆逼他们放自己回家。
可是，万一她轻举妄动，难不保这所黑校不仅不放她走，还会时刻盯紧她，让她以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别人刚才提到“裁决所”和“南校区”这两个地方，语气里自然而然流出的恐惧和敬畏。
人对未知的东西，天生有种忌惮。
而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孩子。
所以，还是先安分地摸清这里的底细，再有所计划吧。
这么想着，清脆的孩童声再次响起——
“姜小语，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的这节课是，生物，教室在负二层203，现在正自动为你下载生物课教学内容，请稍候……”
她又呆了呆，随即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却见没有人注意她，就连恰好经过她身边的两个女生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若无其事地下了楼，显然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可是……
再次？
难道说，这个助手幽魂，真的是人工智能，而且，它不仅可以交流……还能记事？
姜小语只是一个刚上高中的懵懂少女，对高科技这一种东西并不了解，可是，她模糊地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虽然像极了提前设定好的系统程序，可却更像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