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和姜小语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方慕清闪进守卫群里的场景。
她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犹如一片破碎的树叶，可是动作却很决绝。
没有给他们挽留的机会。
也没有留给自己一丝反悔的机会。
姜小语呆呆地看着闪进守卫群里的女生慢慢被那数不清的黄绿色荧光包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廖钧宴面色大变，想也没想就往方慕清所在的方向冲，同样回过神来的凌晨赶紧拉住他。
“你放开我！”
“你忘了方慕清说的话了吗！”凌晨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感受到手下的同伴一震，他连拖带拽，对站在不远处的两人低低地说了句“走”，便拖着他大步朝树林外走去。
也许是到了学校附近的缘故，守卫没有再追上来。
视野范围之内已然能看见学校静谧的灯火。
凌晨这才松开他，扯了扯领口紧系的领带，脱下被汗水浸湿的校服西装，倚在树干上疲惫地舒了口气。
“你……你们是怎么回事？”看看凌晨疲惫不堪的样子，又看看廖钧宴一脸麻木落魄的样子，韩祁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还有，方慕清怎么会……”
听到这个名字，廖钧宴像惊醒了一般，呆滞的眼眸恢复了神采，却是突然朝他走了过去。
他的气势很足，韩祁吓得倒退了两步，自动消了音。
廖钧宴却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将他狠狠地按在树干上，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语气是止不住的颤抖，“你人呢？”
“你的天赋不是恢复吗！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他妈在哪！”
“钧宴！”一转眼就看见廖钧宴把韩祁死死地按在树上，后者几乎在那般吃人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凌晨几步上前拉开他，语带指责地说，“你忘了方慕清说的话了吗！她是为了我们牺牲的！你怪韩祁有什么用？他已经帮我们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没他我们俩逃的出来吗！”
按着自己的力道骤然消失，韩祁摸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弯腰咳嗽了起来。
见状，姜小语悄悄地靠近了几步，伸手，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试图帮他顺顺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弯腰咳嗽的男生身子似有一瞬的僵硬，又很快闷声咳了起来。
凌晨背对着他们，没有发现身后的小动作，而廖钧宴在被凌晨拉开的下一秒，就无力地顺着树干跌坐到了地上，两眼放空地昂着头，一副悲凉萧瑟的样子。
凌晨有些不忍，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缓了语气，“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说不定……说不定守卫抓住方慕清会把她交给学校处置的，所以……”
所以，她不一定会出事的。
然而，安慰的话到嘴边，凌晨的眉头蹙了又蹙，这套说辞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是我的错。”廖钧宴却双手捂头，深深地埋着脸，语气是无尽的自责，“如果……如果我打探得仔细一点就好了……如果我不是那么自以为是、胸有成竹……她也不会……”
凌晨紧紧地抿着嘴唇，失去同伴，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哑着声音劝道，“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不想这样的。”
廖钧宴没有再说话，只是双手微微颤抖。
气氛陡然有些悲伤。
哔——
就在这时，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悠扬的高鸣。
凌晨怔了一下，随后倏地站了起来，深灰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明显的焦急，“糟了！宵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