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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秘人原

    血衣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裂痕。</p>

    她做梦也没想到,浮泊凉说要出来玩的地方竟然是妓院。</p>

    妓院,这个烟花云柳之地,达官贵人,世家公子都最爱的地方。</p>

    “阁主,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血衣微微皱眉。</p>

    浮泊凉抬眼看向她,面具下的嘴角温和的勾了勾,语气随意:“来玩啊。”</p>

    血衣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浮泊凉身后。</p>

    本来青楼是不允许女子入内的,但如果是锦流玄的客人,那就另当别论了。</p>

    浮泊凉翘着二郎腿坐在软榻上,背抵着锦垫,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倒进嘴里,酒水顺着她的咽喉而下,端的是姿态潇洒。明明只有几岁的年纪,却有成年人的风姿卓绝。</p>

    雅间内很安静,浮泊凉没有传歌舞,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p>

    她微微眯起眼,忽然笑了笑,血衣脸色一冷,扬手将腰间的剑拔出射向窗外,接着是一声闷哼,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p>

    “女孩子太粗暴可不好,小心嫁不出去哦。”浮泊凉微笑,墨发被她用红绳简单的扎了个马尾,有种说不出来的英气。</p>

    “属下只要守候在阁主身边就好。”血衣神色淡淡,语气冰冷。</p>

    “这可不行,我们血衣长的这么漂亮,怎么能一直不嫁人呢,”浮泊凉眨了眨眼,眼里划过一抹狡黠,“不如血衣美人嫁给我好不好?”</p>

    血衣没说话,冷若冰霜的脸出现了一抹无奈。</p>

    “好啦不逗你了,”浮泊凉笑了笑,收起眼中调侃的神色,语气陡然一变,“有个客人来了,得去看看呢,你自己先回去吧。”</p>

    说着,浮泊凉足尖轻点踏上窗棱,黑色斗篷在夜风中猎猎飞扬,整个人化身为暗夜修罗直直的跳下去,红绳束起的墨发被她解散,长及腰间的长发凌乱的飞舞着。</p>

    “阁主。”血衣一惊,也跳窗追了出去。</p>

    浮泊凉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个黑色瘦削的身影,几个起落间已经跟上了他,他们的速度太快,很快就甩下了追来的血衣,浮泊凉说让她先回去,是因为知道她追不上。</p>

    那人最终在一处阁楼上停了下来,这里是仇城的制高点,从这里望下去,可以看见全城红色的灯火。</p>

    浮泊凉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黑衣包裹着她娇小的身子,恶鬼般可怖的银面具上面无表情,她已经取下了帽子,黑色的发丝被风扬起缥缈的弧度。</p>

    “姑娘可曾听过黄粱一梦?”那人转过头来,声音细致温柔,极为好听。浮泊凉一惊,眼中赫然闪现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警惕。</p>

    那是一张诡异到极点的脸,那人容颜雌雄不辨,似妖娆似圣洁,却又偏偏美得动魄惊心,因为肤色太过苍白,竟有一种他是从地狱中爬起的荒谬念头。</p>

    那人穿着浮华的锦衣,黑色雍容的衣摆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鲜红色花朵,像是鲜血染出的图案,他的眼角有一滴黑色的泪痣,像是哭泣又像是欢喜,令人恐惧的不是他的容颜不是他的穿着,而是他身上隐隐透出的那股危险的气质,是不甘心在地狱里沉沦的恶鬼,带着最后的疯狂谱写出盛世的曲章。</p>

    那人也不理会浮泊凉的失态,弯腰微微一礼:“我的名字叫原。”</p>

    浮泊凉没说话,她下意识的将神经绷紧到了极致,警惕的看着那个自称为原的男人。</p>

    “浮华一说皆为空,曾有吾愿,共生白头;心老白马瘦,陌路回首恩怨休,君知吾心否……”</p>

    那个男人踮起脚尖轻轻的唱着,神色凄厉哀婉,一时如同娇羞的少女,一时如同怨恨的女鬼,他张开双手在夜色中旋转,锦衣飞荡舞成一朵黑色的花,最后整个夜空都回荡着他的大笑声,浮泊凉呆呆的看着,一时忘了反应,直到他终于停下来,看着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你准备好,迎接这盛大的命运了么?”</p>

    忽而狂风大作,浮泊凉不得不闭上了眼,待狂风终于散去,那个男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p>

    像是个迷。</p>

    只有那吟唱声还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如同魔咒。</p>

    “到了。”</p>

    日抬起头,眯着眼打量着这座繁华的城池。</p>

    “快走,别啰嗦了。”辰扯了扯他的衣袖,飞快地上前追上世冷狂的脚步。</p>

    世冷狂眉目清冷,绝色的脸掩藏在青铜面具下,气质冰洁无双,干净透彻,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冰气。他的肩头蹲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散发出森冷的寒气。</p>

    楼璃儿垂下头,掩去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眸光微微一闪。</p>

    好久不见了,仇城。</p>

    白落国,常白城。</p>

    常白城是白落国边境的一座城池,由于地理位置处于边境,所以也算是三国中人的贸易点,规矩不算严苛,这里驻扎着大批的军队,但只要你不惹事就没有事。</p>

    阁楼里,一个白衣的少年安静的坐在窗前,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样貌俊朗,只是眼神还带着稚气。</p>

    一个男人脚步凌厉的走进房间,带起劲风扬起他身后的红色战袍,身穿盔甲,眼神是冰冷的肃杀之气。</p>

    “主子,苏痕派人来了。”男人单膝跪地,禀告。</p>

    “卫将军,请他们进来。”少年轻轻的开口,声音竟然分外好听,清清秀秀的,像个女孩子。</p>

    “主子……”卫将军犹豫了一下,皱眉道,“苏痕那个小人……”</p>

    “没事。”少年微微一笑。</p>

    卫将军叹了口气,只好起身退了出去。</p>

    很快的,卫将军走进来站在白画书身后,屋外便飘进来两个黑色的身影,恭敬的单膝跪地:“参加三皇子殿下。”</p>

    “如今白落是我皇兄当道,我已经不是什么三皇子了,”白画书轻声说,“苏痕又派你们来劝我么?”</p>

    “不,苏大人请我们带给您一封书信。”隐卫低下头,双手呈上信函。</p>

    卫将军站在一旁,目光凌厉的看了那两名隐卫一眼,检查无误后将信函交给了白画书。</p>

    白画书面色淡然的打开信函,目光清淡的从上面的字迹扫过,瞳孔微微一缩。</p>

    见白画书如此反应,隐卫低声开口:“苏大人说了,您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不如干脆狠到底,事成之后,他自然会将苏小姐奉还给您。”</p>

    卫将军眉头一皱,他虽然不知道信函上写的是什么,但是听隐卫的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当即皱眉看向白画书。</p>

    白画书放下信函,安静的看向隐卫:“她的眼睛怎么样了?”</p>

    “回三皇子殿下的话,苏大人说苏小姐一切安好,请三皇子殿下不必太过挂念。”</p>

    白画书沉默着,半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等我考虑几日,自然会给苏痕送信。”</p>

    隐卫对视一下,低下头告退。</p>

    “主子,苏痕他不安好心……”卫将军不悦的开口,“您不应该见那二人的。”</p>

    “此事我自有决断,”白画书伸出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捻起信函放置于烛火之上,火焰很快吞噬了白色的纸张,燃烧起的光芒在他的眼里跳跃着,“卫将军,准备一下,我要提前去落城。”</p>

    “主子,卫某一届粗人,承蒙主子信任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实在没有资格说些什么,但是苏痕他名声极差,您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卫将军不赞同的看着他。</p>

    “你不懂的。”白画书轻声说。</p>

    没有爱过的人,都不会懂。</p>

    “真是可怜啊……”阁楼外一棵大树上,一个黑色锦衣,面容雌雄莫辨的男子慵懒的靠在树丫上,长发垂下在空中飘荡着,**的脚在空中晃荡,黑色的指尖泛着诡异的光。</p>

    他忽而笑了起来,招来一朵黑云,又大笑着离去了,留下幽幽的歌声回荡在整座城池中。</p>

    “浮华一说皆为空,曾有吾愿,共生白头;心老白马瘦,陌路回首恩怨休,君知吾心否……”</p>

    和浮泊凉一样,世冷狂到达仇城的第一时间就有人给锦流玄送去了消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青平已经微笑着等候在某处。</p>

    “恭迎狐门门主。”青平低垂着头弯腰一礼。</p>

    世冷狂微微颔首。</p>

    青平说:“门主远道而来辛苦了,锦大人已经为各位备好了酒席,请门主前往婆娑。”</p>

    青平说着,抬起头,目光落到世冷狂肩上的小狐狸身上,微微一怔:“门主,这是……”</p>

    世冷狂恍若未觉,声音淡淡:“本座的宠物,有问题么?”</p>

    楼璃儿转过头来,高傲的看了青平一眼,不知何时她的眸子变成了黑色,深幽如一汪死水。</p>

    “当然没有,”青平收敛了神色,松了口气,“是在下失礼了,请门主恕罪。”</p>

    世冷狂目光冷淡,没有说话。</p>

    “请门主跟随我一起去婆娑吧。”青平含笑开口,当即走到了前面。</p>

    世冷狂等人自然跟上,与浮泊凉受到的待遇一样,他被安排在了浮泊凉相邻的房间里。</p>

    接着,青平又解释了一番锦流玄不能亲自出来相迎的原因,奈何世冷狂根本没什么反应,好像他来这里不是来参加锦流玄的寿宴一样。</p>

    世冷狂到达的时间是第二日,再过一日,便是锦流玄的生辰了。</p>

    相反,一安置好世冷狂,青平就屁滚尿流的跑去报告了。</p>

    “世冷狂到了?”还是那样慵懒的声音,锦流玄漫不经心的饮着茶水。</p>

    “是。”青平低下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