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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沧月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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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蟾月皓洁,清幽的月光遍布峡谷。云岫初展,悠悠荡在夜空之中。

    四下静漠,忽而听见几点沙石走动之声。

    夜色突变,暗云涌起,如风卷怒涛滚滚而来,骤聚如堆,遮挡了月色,暗云的边缘浮现了浅紫色的光圈,峡谷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瞬息之间,一声惊雷炸响,一道光柱从漩涡的乌云间垂下,紫电如虬龙般绕下,击在石块上裂响,只听得碎石簌簌落下。

    一个广袖长衫的少年从黑影中缓缓挣开双眸,爬着身子挣将起来,约摸十之八九,睛瞳之中满是惊惧,抬手抚额,汗水已沾湿了衣袖。

    月色恢复如初,照得崖壁惨白,如秋霜涂脂,映得四方如昼。

    峡谷穿山而过,恰如刀裁。暗色的磁石映着点点光斑,楚寒四下环顾,沙尘遍地,仰首抬望,山巅之上寸草未生,翘着几块凹凸不平的巉岩。山腰间苍木欲滴,树叶在紫色的云雾中咧咧作响,鸟兽无迹,荒无人烟。

    他心生不安,顿首回想,记忆已经模糊,如乱麻缠绕,无数个繁杂的镜头从眼前掠过,痛不可忍。

    俯下身来,双臂掩着额头,呆呆地杵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传来几声婴儿嘤嘤的哭叫之声,伴着微风,一点点吹入耳中。

    楚寒愕然,此音似曾相识,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却想不及在哪里听见过。

    他起身扫视,手掌突然被碎石硌得生疼,瞬目回首,一个白衣金缕的男子坐在五丈开外的一块巨石之上。身影单薄,腰间挂着一块莹亮的鸾玉,在月色下如星辉闪耀,放出一束清冷的寒光。

    楚寒只觉周身如沐冰水,寒意沿着手臂蔓延开来。他侧目避之,躲开这清冷的寒光。

    “你终于来了…;…;”

    空谷传响,阵阵回旋,这声音恰似三岁孩童的学呀之语,但却宏如猿啼,利如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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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寒顿觉一头污水,难分所以。

    他扯高嗓门,渐渐行进道:“白衣大哥,是你在说话吗?”他疑惑的心中急待着他的答复,微微蹙眉,已行到那巨石跟下。

    只见那人缓缓起身,微微一转,侧脸相迎,却让人大吃一惊。

    “你…;…;你是人是鬼?你怎么生得和我一般无二?”楚寒心头一震,感觉一股酥意遍及全身,挣起腰杆,方才稳住,立在巨石跟下。

    那人嘴角轻轻一扬,淡唇如樱,微动,道:“是人,也是鬼。”

    心头又是一阵惊愕,楚寒俯下身来,抓起一块碎石捏在掌心之中,左手伸出,指着那人的鼻脸,大声嚷道:“别过来,别过来,过来我就用乱石砸死你,砸死你,听到没有…;…;”

    那人冷哼了一声,“哦,是吗?”一阵微风,撩起楚寒的衣袂,就在这时,那人如同鬼魅一般,如光一样飘到了楚寒身前,四目对视,鼻梁之间不到一尺之距。

    楚寒脚步未稳,跌落在地,双掌撑着沙石,稍稍用力,向后移了半尺。

    楚寒回神凝眸,细细审视,眼前男子青丝如练,用碧簪攒束,黑如墨染,如悬瀑垂下,长及半腰。

    眼神清澈,如涓涓细流,嘴角扬着鄙夷的笑容。

    “我有这般好笑吗?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快告诉我,就算是勾了我的魂魄,现在也不会惊惧于你。”楚寒面生横肉,狰狞的眸子里射出道道冷光,手指紧攥,手心微热,湿气从指尖透及全身。

    就这一连串的发问,那人略微惊奇,眉头缓皱,道:“此事绝非三言两语便可道清!”

    楚寒怒喝道:“别他妈卖关子,此事又不是什么天机绝密,不必故弄玄虚。”

    那白衣男子背转身来,道:“此处便是沧月幻境,你便是父神之子。八千五百年前,父神统一整个星芒神州,八荒泰然,九州安居。途经仰止神山,你便是山巅唯一一棵灵木,冠生七彩,又名七彩神木。”

    楚寒似懂非懂,打断他的答语,刨根问底,道:“有趣,我居然成了木头,继续编,你的故事讲得真妙!那我为什么又变成人了呐?”

    那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耳畔吹过一阵疾风,一把抓住楚寒的脖颈,手背的青筋尤如树杈般凸出,缓缓抬臂,楚寒像一个木人桩般悬起,脚尖离地,发出数声干咳,撕心裂肺,恰似待要吐出心脏一般,他双手抓住那人手臂,奋力掰开,怎耐却力不从心,那手就像石膏一样,凝固在他的脖颈之上,除非捏碎,否则无济于事。

    任他百般聚力,也不能撼动半丝半毫。楚寒已觉头晕目眩,手指酥麻,缓缓滑下。那白衣少年顺势一放,楚寒就像一串腐肉,堆在地上,脸上沾满沙土,没有一丝血状,满脸惨白,双眼泛眨。

    朦胧中听见,“若不是你我同根,我立马弄死你。你这个无情的畜生,你知道我的苦痛吗?父神把你仙化成人,在你百岁之时,南羽兽山火磷飞天,父神前去援解。临行前千叮万嘱,不要让你去那冰冥之巅,你却一时贪欢,解了心中好奇,却害了我一生孤苦。你被那冰刃划破了手指,血迹洒满整个冰冥湖面,恰逢太乙时空临世,你便被吸入那团漩涡般的乌云之中,转入轮回之道。不论是你的生老病死,我都要身遭锥心刺骨之痛。”

    楚寒朦胧中转醒,睁开双眼,“我和你又是哪门亲戚,还和我同根?不管轮回也好,死也罢了,还让你遭罪,简直荒谬。”

    那人轻轻摇头,“亏你还是灵木,对你这种木头就是浪费口水,多费口舌。”

    那人幻影成光,从额头上穿入,留下一个火焰一般的雪灵花。

    蓦然回首,无数个记忆的碎片浮现,人影交错,时光流转,回忆渐渐清晰。

    他首先忆及,他叫楚寒,是一名特种军人,在南海峡湾上被漩涡乌云带到此处。再而,他叫木宸,名字还是父神取的。父神用血迹的灵力塑成了他的一魄,便是眼前的白衣人。。他的生老病死,那白衣人也要一同遭受,简白说,灵魄相通,楚寒的痛楚,他也要一遍尝尽。多少个轮回,也不知他受了几个春秋。

    父神本是一只猩猿,吸日月之精,润雨露之灵,身毛七彩,修灵成神,守护整个星芒大陆。本是九天灵帝,万古一人,却与那东淏灵皇同归于尽。

    回忆幕幕闪过,啪得一声,一幕血洒沧月的景象浮生眼前。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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