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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所来何人?是大刚与小王等人!

    在接到燕妮的电话之后,大刚带着众人第一时间就返回了圣禾馄饨,即刻冲进了店内。

    看到大刚了,佳怡、燕妮是重重松了一口气,而老郝先生的精神一下子上来了,他竟然朝着张五哥过去了,来到了张五哥几个人桌前,用他的张北港式普通话三结合的特殊口音,对张五哥怒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抓紧离开!”

    “小五,这是什么狗啊?在这里瞎叫唤什么?”牛刚突然开口了,本来底气不足呢,让老郝先生一下子把火气给勾起来了。

    “请不要侮辱人!”老郝先生愤怒地大声嚷道!

    老郝先生这是要拿出文明人的架势来讲理呢,可是他的话音刚落,祸事便毫无预兆地发生了——一碗依然滚烫的馄饨,直愣愣砸到了他的脸上,这汤汤水水的整碗馄饨把老郝先生给烫得厉声惨叫起来!

    紧接着,牛刚把面前的桌子兜底一把就给掀起来,张五哥等人也是纷纷起身做好了战斗准备,而且人家是有备无患而来的,纷纷亮出了家伙——统一的甩棍!

    何谓甩棍?就是伸缩棍,只要一甩,短棍就会变成长棍,而且是钢制的,硬度与韧度都是非常出色的。

    危险在即,何须多言,大刚是一马当先,杀将过去,小王等人也是一哄而上了。

    大刚是直接朝着扔馄饨的牛刚扑过去了,他看出来了,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应该就是张五哥请来找面子的,擒贼擒王,先把这个家伙搞定再说!

    大刚一脚直愣愣朝着扔馄饨的牛刚就踹过去了,踹中了,倒地了——大刚倒地了!

    咋了,巧了,这一脚正中牛刚腹部,可是寸劲儿上来了,脚腕子竟然给崴了,为什么?大刚只感觉好像揣上了硬板一样,对方丝毫没有影响啊!

    大刚踹出去的右脚一落地,剧痛之下,不能吃力,一下子竟然倒在了牛刚的面前了,而这个时候,牛刚是抬起一脚,楞是单膝跪在面前的大刚给踹出去了五六米远,而且大刚还是轱辘着出去的,撞倒了两把椅子,撞斜了一张桌子!

    小王等人不是白给的,也是经历过风浪的,可是在牛刚带来的几个人面前,愣是禁不起踢蹬,一会儿工夫就全部被放倒了,一个个在地上哼唧了。

    燕妮一见这个状况,一下子从吧台窜出来了,扑上去,抱住了大刚,惊恐焦虑地查看大刚的伤情。

    张五哥上来了,右手一把抓住了燕妮的胳膊,将燕妮狠狠地拽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左手一伸,手掌紧紧地揪住了燕妮的头发,使劲儿将燕妮的头摁下去,右手指着大刚:“给我跪下!爬过来,在我面前跪下磕个头!”

    “啊!”燕妮惨叫了起来,因为张五哥拎着她的头发晃荡起来了。

    听着燕妮的惨叫,大刚真是肝肠欲断的感觉,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了,因为先前牛刚的那一脚,已经踹断了他的肋骨,一动就是刻骨的疼痛,而且他的右脚已经崴了,现在已经是战力全无了!

    “爬过来!”张五哥声色俱厉了,而他手下的燕妮是满头的乱发,被揪着头发,在张五哥魔爪之下,无力的挣扎着。

    但是挣扎之中的燕妮,是惨叫声中,却依然发出几声坚定的喊叫,让大刚不能爬,不能跪!

    “爬过来!”啪啪啪,三个耳光扇在了燕妮的脸上,张五哥有点发狂了。

    大刚不犹豫了,一步步地向着张五哥爬过去。

    只有几步之距,可是在燕妮看来,这却是千里之遥啊,泪水迷蒙,看着大刚艰难地爬过来,目无表情地跪下,头磕下去,“不!”燕妮哭声是更加的无助了。

    狠狠地一掷,燕妮被张五哥甩向了大刚,在燕妮身子的撞击之下,大刚无力地倒下了。

    燕妮哭嚎着抱起了大刚,大刚也挣扎着抱住了哭嚎的燕妮。

    大刚的眼中不仅是泪水,更是无尽的怒火!

    今天这一幕,是刻骨铭心的伤!

    心如刀绞,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佳怡来到了燕妮旁边,跪下来,搂着燕妮的肩膀,浑身颤抖着,双眼是无助的凄凉。

    老郝先生也来到了大刚身边,扶住了大刚的肩膀,满眼泪花,他的内心是无比的愧疚,为了佳怡,大刚真是遭罪了,这是一个父亲深深的感激!

    餐厅内的女服务员都早已是花容失色了,男服务员也是噤若寒蝉了。

    柴桦呢?柴桦哪里去了?柴桦现在正在进京的列车上!

    这个时候柴桦怎么出走北京了呢?欲知后事如何,我们下回再分解——

    此时从青岛途经张北市进京的最快的一列火车上,柴桦正站在两节列车车厢的连接处,透过车窗,望着远处缓慢移动的原野,两眼满是泪水,他的耳边仿佛又回荡起小文那略带忧伤的歌曲——把悲伤留给自己——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是不是可以牵你的手呢

    从来没有这样要求

    怕你难过转身就走

    那就这样吧我会了解的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假装生命中没有你

    从此以后我在这里

    日夜等待你的消息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无论你再天涯海角

    时不时的偶尔会想起我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

    这首老情歌,在小文的演绎下,有了一种苍凉、沧桑的感觉,每当小文弹着吉他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柴桦总是忍不住的眼泪在留,因为在小文与柴桦的感觉里,这不是唱歌情人的,而是唱给战友的,唱给兄弟的。

    而今天的柴桦,就是赶去北京去见已经冰冷的小文最后一面的!

    在柴桦与大刚等人走出圣禾馄饨不远的时候,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之后,柴桦就急促的向大刚说了一声“我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的!”,之后就急匆匆奔向火车站而去。

    大刚望着柴桦的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明就里,但又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似的。大刚是知道的,柴桦有心事的,而去是很重的心事儿,但是柴桦不说,大刚也不会去问的。

    ————

    柴桦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两年以前的京城一处秘密的所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文是我的兄弟,我不想把小文留下!”

    “可是你这样做会毁了国家的声誉!”

    “可是我没有毁了国家的声誉!”

    “可是你拒绝服从命令!”

    “我不能扔下我的兄弟!”

    “可是你的行为导致了两位救援人员的无辜的牺牲!”

    “我认罪!但我不会扔下我的兄弟的!”

    “上军事法庭反省吧!”

    ————

    小文回来了,可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垂危的生命,挨过了近两年时间,仍然没有摆脱死神的眷顾,就在昨天故去了。

    柴桦是接到了那个最不想见的人的电话,让他去见小文最后一面,并把小文的骨灰处理好。

    ————

    昔日的好兄弟,此刻虽然已经身体冰冷了,但是面容宁静,如同睡着了一样。小文昔日那微胖的身材,这个时候早已经是形销骨蚀了一般。

    柴桦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打湿了小文身上的崭新的军服。

    柴桦最不想见的人,此刻也是泪眼婆娑,他轻轻扶起了柴桦,搂着柴桦的肩膀,二人目睹着昔日的战友好兄弟小文被送进了——

    ————

    捧着小文的骨灰,柴桦步出了殡仪馆,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要带小文张北市——小文兄弟是孤儿,可是永远是自己的兄弟!

    殡仪馆的大门旁边,一辆车窗都被黑膜覆盖的中巴车上,十几位同样泪眼婆娑的年轻人,看着渐渐远去的柴桦的背影,一直到柴桦的背影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其中的几位小伙子,已经是捧着自己的脸再次啜泣起来了。

    柴桦最不想见的人,他也在这辆中巴车上,他向司机一挥手,中巴车向着北京的远郊开走了。

    ————

    柴桦买了一个双肩包,将小文的骨灰盒轻轻放在了里面,然后将包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胸前,轻轻地一声:“小文,哥带你回家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经过十几个小时,在夜色中,柴桦步出了张北市火车站,向着圣禾馄饨走去。

    近了,可以依稀看到圣禾馄饨门前的霓虹闪耀了,可是却感觉哪里不对似的,哪里不对呢?

    圣禾馄饨竟然关着门!定好了,是小时营业的,这是火车站与长途汽车站之间的黄金位置哎,不小时营业那可是暴殄天物了啊!

    柴桦不禁加快了脚步,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我们下回再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