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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话 神亻俞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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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喧闹的街道也开始逐渐安静下来,黑影的窜动因而更为清晰,只是多数人已进入梦香,全然没有发觉诡异的气氛正笼罩着这家再普通不过的客栈。玄字一号房的房门被轻轻开启,若非借着窗外那一缕淡淡的月光,根本无从发现那一抹与黑夜契合一体的人形,那闪烁着贪婪的目光扫视着房间的一切,忽的好象发现了什么,蹑手蹑脚地迅速将身体移向梳妆台的一边,那台上应该放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黑衣人的双眼立刻眯成了弯状,如在窃笑,没想到东西竟如此轻易到手,正要伸手拿去时,就在那手与东西碰触的杀那,房间的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应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状况的出现,来人顿时一惊,手却在那一惊之间迅速将东西一捞,腾空一翻想夺窗而去,然而不想竟被人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三更半夜,公子是来做采花大盗吗?诶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对对对,我应该报官,听说县太爷他儿子是我未婚夫呢!”房间的主人一手拿着火折子,一边惬意地挑拨着油灯,语气是紧张的,神色是淡然的。

    黑衣人这才看清楚她的脸,跟白天那模样全然不同,褪去了那副俗气的装扮,这会儿的她看上去是有些淡雅的,只是依旧很平凡的一张脸。只是没想到她年纪轻轻武功到是不俗!

    傅筱妍无聊地将火折子收好,微抬起眼来,口气中也些戏谑:“采花贼啊采花贼,你好得也象征性地来几句什么‘娘子,你就从了我吧’的标志性台词啊,要不我怎么接话呢?我可是还想搬出我那未婚夫呢!”神色到是颇为认真。

    黑衣人不禁牵唇一下,只是这黑衣面罩实在包裹得很好,让人瞧不真切,他到底是在笑亦或是……抽搐。傅筱妍想,她这句话应该也没什么抽搐点,所以显然觉得应该是前者。

    正当傅筱妍觉着这人大抵连声音都不愿暴露,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却声音带笑地开口了:“姑娘许是才进城不久吧,县太爷姓‘王’而非‘花’。”

    “呃,这样啊……”傅筱妍脸上的表情停顿了会儿,而后不甚在意地挠了挠头:“我以为姓花来着。”关键是她进城的时候明明听说人人都说县太爷家的“花公子”如是如是,那般那般,故而一直以为那县太爷姓花。

    当然这些其实不是重点,傅筱妍双眼正儿八经地瞧了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人一眼,怪道:“看来你也不像个采花贼,那你这么晚闯我房间干嘛?”

    黑衣人眼中分明流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约莫是觉得她的长相实在担不起一朵“花”的名声,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对“采花贼”这个职业有深刻的偏见。

    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锦盒,谦谦君子的模样:“问姑娘来‘借’样东西,这么晚叨扰实属无奈。”她想这人真能扯,三更半夜,夜闯姑娘家的房间,居然有脸说是借?

    傅筱妍也回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笑嘻嘻地回道,“借?公子借东西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那姑娘是否肯割爱呢?”由这句话,更可以论证之前傅筱妍认为这人脸皮厚的这个观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厚!

    “割爱也不是不可,但你总不会认为我会做亏本生意吧?”傅筱妍端起茶杯轻呷了几口,晚上似乎喝茶不好,某人一直有提醒过她。

    那人眼中流窜过算计的光芒,笑意盈盈的凤眼瞅着她,觉得似乎很有商量的余地:“那姑娘打算怎么跟在下做买卖?”

    “我要‘傀七萝’、‘毒迮草’和‘赤阎水’三样东西。”傅筱妍一扫之前漫不经心的神色,目光炯炯地看向黑衣人,此刻的她,依然是张平淡无奇的颜面,可是那神情却是摄人的。

    黑衣人身形一滞,应是有些吃惊,世上知道这三样东西的本身不多,而眼前这个长相平淡无奇,做事又有些迷糊的人居然猖狂地想要?他多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此夜星辰,静寂无声,到是个入梦的好时节。

    “姑娘,不是我不想和你谈这笔买卖,而是恐怕在下无能为力。”黑衣人半晌之后,淡淡地回复,捏紧了手中的锦盒,怕是寻了空隙便要遁去。

    “如果连天下第一神偷的阕一泛都无能为力的话,我想只能说我与这三件宝物真的无缘了,是吧,阕大侠?”傅筱妍端看了他一会儿,百无聊赖地从怀里掏出了颗夜明珠,莹白的光,灼灼芳华,熠熠生辉,比之那跳动的烛火不知亮上几倍。

    而那黑衣人的神色恰恰印证了傅筱妍的话,此人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偷阕一泛,当然是否是“第一”其实她还真不知道,只是听那个时常喜欢在她耳边碎碎念的人这般讲着,她便这么听着,再者现在毕竟有求于人,傅筱妍一点也不介意说捧他一捧,哪怕违心地说他是天下第一,她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武林封号,都是江湖传言变传说的过程,又不需官方认证,太容易不过了。

    “姑娘的话,在下可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这挣扎真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傅筱妍见他微微转过身来,慢慢地跺向了她坐的那张红木雕花椅,这客栈老板的手笔委实有点大。

    “小时候带我的姐姐常常跟我说,交朋友要慎重,再亲如兄弟姐妹般的朋友也千万不能把自己的底都暴光了。”傅筱妍幽幽地吹了吹白瓷茶盏里冒着的热气,觉得这句话甚是有道理。

    “什么意思?”阕一泛隐隐约约地猜到最大的可能,但是他一直以为那人嘴碎,也不能碎成这样啊?

    傅筱妍见他仍垂死挣扎的样子,深深地觉得那人在外面真是太能装了,不过说回来这阕一泛也喜欢装,怪不得能成为至交,想来真是很有原因的孽缘啊!

    不过,她不觉得她有义务去维护那人在外的形象,故而很诚实地回答:“传说东海夜明珠能够在黑夜中照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而传闻神偷阕一泛阕大侠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瞧吧瞧吧,不淡定了。

    阕一泛扯开椅子,闷闷地将锦盒放在案几上,手却仍堪堪地抓着,声音终于不如之前的自若了,一双凤眼透着满满的不信,显然他对那人的认识相当不彻底。

    “你和他什么关系?”似乎还想做最后挣扎般,约莫觉得如果眼前这姑娘和那人关系非一般,他就可以原谅那人。

    傅筱妍仔细思索了下她们俩的关系,突然想到“亦师亦友”来,顿时遍体生寒,觉得这说话实在穷酸,分明是那人的调调,故而捡了个中性又平实的词:“朋友。”

    阕一泛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煞是风流地望着她,想从她脸上搜索出什么讯息,可惜一无所获。一无所获地郁闷,于是开始想歪。

    “我和他的关系绝对不是你现在脑海中想象的那样。”傅筱妍不知道这阕一泛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前一刻分明唾弃她的外貌,后一刻却想着她和他那个标榜只喜欢美丽姑娘的挚友有奸情,这真是一个要不得逻辑。

    “怎么样?要跟我做这个买卖吗?”傅筱妍觉得话题还是尽快回到正轨的好,她只是习惯晚睡,并不是说可以不睡。

    “只一个锦盒,一块令牌,这笔买卖做不了。”阕一泛混了那么多年江湖,且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怎么也算的上是个精明之人,显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买卖,傅筱妍到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于是也留了后招。

    “那如果我愿意帮你去拿那艘船上的宝物呢?”傅筱妍漆黑的眼眸,有些张扬的神采暗暗涌动,似波平浪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阕一泛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锦盒,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有些清脆,面露怀疑之色:“我又怎知,你能帮我拿到我要的东西?”

    “去了不就知道了。”傅筱妍自信的眼眸对上他的,眼角带了丝笑意,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顿时多了些什么。

    阕一泛总觉的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一双与她面容并不匹配的眼眸,这样的组合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问出的话却是与正事相关的:“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令牌,我们两个人如何能同时上船?”

    傅筱妍一手撑着下颚,回忆了会儿,脸上有些许痛苦,她一直不喜欢写字,可是记性不是大好,所以每每回忆起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时总是很痛苦。半晌,终于从模糊的记忆力,搜寻出需要的东西。

    “你说,要从景家庄偷样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很难吧!”这是一种完全信任兼笃定的语气,将阕一泛原本想说个“难”字的念头彻底掐断。

    阕一泛沉静的眼,默默地看着他,开始回忆起江湖上的景家庄

    舞林第一家——景家在武林中也算赫赫有名了,它的成名并不是因为景遨的武功有多高或是景家的财力有多雄厚,而是在于其妻子余秋炎的舞技。“初舞醉清人,次舞夺七魄,绝舞噬心魂!”这便是武林中人给予她的评价,倾城容颜加上曼妙舞艺莫不使当时才俊痴醉疯狂,缠斗不断。而最后被景家庄庄主景遨抱得美人归无不让众人扼腕痛惜,可却也不敢上门闹事,畏惧于景家的财力也畏惧于景遨宽广的人脉。

    “你是说景遨手中有令牌?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秘密的事情他想景遨是不可能随意透露给外人知道的。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当然我不可能告诉你。”傅筱妍贼贼地一笑,与人对战最忌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底牌,回转头来又正色地问道:“怎么样?这笔买卖谈得成吗?”

    阕一泛一双很是风流的凤眼总是流窜着深思的模样,虽然傅筱妍觉得这人其实肠子弯曲得并不厉害,这也是某个自诩风流的人说的。

    “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一句话,成还是不成?怕就别做小偷!”这一招听说是惯用伎俩,对阕一泛这人很是有用,那时傅筱妍还不是很信,但是今晚过后,她不得不说那人与阕一泛真是感情深厚的损友啊!

    “小偷?”阕一泛顿时音量拔高,完全没意识到什么叫“夜深人静”,白亮的牙齿咯吱咯吱地发出响声:“是神偷,这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

    “神偷或是小偷只是一字之差,看阕兄怎么选了?”踩人痛处本身就是她一项很大的嗜好。

    阕一泛气恼地瞪着她,最后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房间,而那锦盒却依旧安静地躺在她——傅筱妍的房间中。

    傅筱妍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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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修改……</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