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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2

    晚饭进行到一半,同公司的另一个设计师梁明泉不知道是刚刚好出现还是计划好的登场,带着两个新招的实习设计师一起出现,一看见他们,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出现,要是以前的时候,傅煜华看不出她的心思,更不会搭理她,但是现在,他正坐在座位上有意无意地看着她的表演。

    梁明泉的出场用大家的看法就是王熙凤式的,可是又与王熙凤式的出场有点不一样,因为少了林黛玉的惊慌,少了旁人的片语不敢出,更是少了她自身的气度,显得众人是主她是客,在那里团团转地打招呼。

    小凡看见傅煜华并不打算说话,了了他的意,站起来跟她说道:“梁组长,您这是出来吃饭吗?”

    “当然,来餐厅当然是来吃饭的啊。哟,刚没看清,原来傅组的同事都来了呀?聚餐的?”

    “是的,这傅设计师说请客。”

    梁明泉环视了一眼餐厅周围,说:“傅设计师真的是大方啊,来这吃饭不便宜吧,不过也是啊,最近傅设计师可是为公司立下大功了啊,果然是名不虚传,这能力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傅组的组长不是傅煜华,虽然这不符合公司一向的习惯,但是也不是什么禁令,这时傅组的组长起身说话道:“这也少不了梁组的全力配合,要不是梁组愿意放弃这个一年一次的销售黄金期,我们恐怕也是破不了公司的记录的啊。”

    梁明泉听到,脸色是有一点不好,但也得亏小凡会拿捏尺度,也算是给梁明泉留了面子,让她自己心里稍稍过得去。

    可是傅煜华却没有准备给她好脸色,说:“梁组长要坐下一起吃吗 ?我也是不好意思,不能请梁组的同事一起出来,只能请梁组长了。听说你下个月的新品也快要出了,其实老板让我这两个月出新品,也是为了把十一月的购物节让给你,一个购物节可比两个月的黄金销售期强的多了。”

    梁明泉也听得出傅煜华的话外之音,说:“我这个单身女青年了也就是和十一月的购物节了。”

    傅煜华一副赞成的样子还点点头,说:“到时候梁组长一举成功了我也不奢望梁组长能请我吃饭呢,只希望到时候梁组长不要把我虐的太惨。”这话要是从女人的嘴里说出来,那定是妖冶无比,可是这话从他这样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口中说,只是令人瘆的慌。

    “只怕我是请不起你。”

    傅煜华像是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儿,我又不是没吃过大排档。”众人一听偷偷一笑,等着看梁明泉的脸色。

    梁明泉假装若无其事的笑笑,她也知道自己的分量,说:“ 你们慢用啊,先走了。”说着拉着两个下属走了。

    等梁明泉走后,除了小凡外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傅煜华继续切着牛排,气定神闲的吃着,说:“干嘛呀?你们这么怕她?”

    一个小员工小声地问道:“傅老师,您刚刚是故意的吗?”

    “听出来了?不过,你多少岁啊?”

    那小员工不好意思的的回答到:“我?我,二十五岁。”

    傅煜华突然咳嗽了下,说:“那你还叫我老师?我才二十四岁。”

    众人都开怀大笑起来,那小员工竟然脸都红了,说:“我是觉得我有东西要跟你学习的,所以才喊你老师......”

    "你也是设计师?"

    “我跟刚刚那两个同事一样都是今年公司新招的新设计师。”

    “啊,”傅煜华一瞬间想到曾经宋玄跟他说过的话:“你不能太固执己见了,要多多和别人合作,多多从一些合作中体会那种共享过程的欢愉。”笑着对那个小员工说:“那是我老毛病犯了,你应该主动些来找我的,你看现在第一个产品已经结束了,得等到下一次了,你要跟小凡好好交流。”

    小凡本以为他回国后跟不熟悉的人

    有隔阂,不愿意有任何人插手,可是他现在的状态,让他不由得想起几年前他的样子。小凡跟了傅煜华几年了,年岁比傅煜华要大,可是他一直管傅煜华叫哥,以前是陷于才华,现在是陷于个人魅力,而且他的脾气像是有人在捏泥人一样,捏的越来越好。傅煜华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以后都不许叫我老师,我看在场的能比我小的也没谁了吧,放心,你们不叫我老师,但只要是我们组的,我和组长都会罩着你们的,我们罩不了,还有老板呢。”

    林柔柔在边上听着,在心了各种小心思都迸了出来,只能跟着旁人乐呵呵的。

    何齐峰按照宋郑弦的路线送她到了小区门口,宋郑弦下了车,看着何齐峰也跟着下了车,神色恍惚地说:“就到这儿吧,这,这是我爸妈家,比较近,我家有点远,平时我很少回这儿,今天算是托你的福,让我回这里。这么晚了,也麻烦你了。”

    何齐峰不以为然,说:“我不觉得麻烦,以后你随叫随到。”

    “不用了,就此别过吧。”

    “那下次什么时间我们再见面。”

    “我觉得不会再聚的。”

    何齐峰摊摊手,说:“明天再派人来接你,你是要去上班还是要去医院?”

    宋郑弦笑而不语,没有让他的套路继续进行下去,说:“我不会让你接到的。”

    “那你拭目以待,看看我的本事啰。”说完他便挥手告别,只留下一个在任何一个女人的心湖里都能让漾出千层浪的笑容。

    夜色如水,淹没了哪些不能发光有没有光芒照耀的一切事物和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可见的光景虽然模糊,但是却比清晰的时候更加温柔,或者说是温顺。微风过阵,吹起的白色窗纱有律动的摇摆着,透过纱帐的月华实在是让人感慨颇多。宋郑弦躺在床上,她今天晚上出奇地将空调开得很低,还拿出了厚被子盖着,她心里有点浮躁,脚步充实的酸痛感更是让她无法入睡。昨天晚上的画面他实在是还无法接受的,那是一种毫无掩饰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但她疑惑,平时她那么能克制自己,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呈现出那种样子,而且是自己所不能知道和了解的一面。不得不承认,她有那种恐惧症,那种被人透视内心的恐惧。

    宋郑弦,这个名字只存在了几年,曾经她不叫宋郑弦。但是这个名字带来的是一种新的人生。宋郑弦,带给她的是安稳和安全,但今天,仅仅一天,就遇到了那么多不好的事,那种久违的感觉接踵而至,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后,她伴着错综复杂的思绪  入睡。

    何齐峰驱车回家,从她家出来,他的思路已经通顺了,一束灯光穿透夜色茫茫,到了一个花园前,他只是轻轻按了下喇叭,那扇透着岁月痕迹的铁门“咣当”一下打开了,里面的别墅里灯光还很明亮,一个打扮的入时的年长保姆急匆匆得来开门,还不忘往房子里喊一声:“夫人,阿峰回来了。”

    “你让他停好车了就进来,我就不出去了,正榨果汁呢。”

    没等保姆有什么回应,何齐峰已经进了门,一脸灿烂的说:“齐小姐,我回来了,今天怎么没有到门口迎接啊?”

    “那不是你说不愿意妈妈总是站在门口张望吗?”

    “那是 。”

    齐雅茗,业界有名的女强人,可是在她的丈夫面前,她完全是小鸟依人,在她儿子面前从不开口提及工作,只会拉着儿子的手,说:“来,妈妈给你准备了果汁。”

    何齐峰上前挽起她的手,说:“您亲自准备的?为我?不是为爸爸?”

    “你爸爸今天顶替你叔叔去开会了,你叔叔也真是的,工作和休息安排的那么近,一有突发情况就乱了阵仗,今天从公司直接到医院去了。”

    “叔叔身体不是一直不好吗?”

    “那就更应该照顾自己了”

    “妈,你在这里这么愤怒有什么用,真的见面了你还不是担心哦?”

    “我担心他干嘛?我是心疼你爸,自己工作就够多,你叔叔一罢工,还不是你爸爸顶替,我心疼他?当时,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你叔叔才多少岁啊?你去问问他小时候有没有挨我骂?”

    “我倒挺心疼那些开会的人的,从叔叔变成我爸 ,肯定没有好心情。”

    齐雅茗打断他的话,说:“你爸最近脾气见长啊,哎我就说吧,公司市值上升了又有什么用,他每天不仅要工作聊生意,还要做什么演讲,一天就睡那么几个小时,身体吃得消吗吗?”

    “没事儿,老爸年纪大了,老年人不用睡太久的。”

    “哎,我说你是亲生儿子吗?不过了,那还知道我们老了,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找个儿媳妇?今天的事情,你快点给我交代清楚。是”

    何齐峰仰头喝完那一大杯橙汁,说:“我想,要是她的话就快了。”

    问了这么久他终于有点松口了,齐雅茗顿时喜上眉梢,说:“那女孩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是干什么的?在一起了吗?”

    何齐峰一副傲娇的模样,说:“我刚一进门后就想跟你说来着,可是你偏要说你的老公,现在还给我抛下那么多问题,我就不说了,看你急不急。”

    “好了,妈妈以后不会当着你面关心你爸爸的,你就跟我说说吧,不然,以后我就当一个恶婆婆,看你找不着急。”

    何齐峰挑挑眉,说:“那我只能跟您说两点,一,她叫宋郑弦,应该是跟我一样,名字去一个爸的姓一个妈的姓,在取一个琴弦的弦,然后第二,她是个心理医生。不过,妈,我不允许你去调查她,否则我就带着她私奔了。”

    齐雅茗一副审视他的模样,说:“那好,我不干涉你,但是你得给我抓紧了,不允许抱着玩玩的心态,记得没有?”

    “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这么多年了,你都不在我身边,我印象里你当然还是刚开始出去闯世界的那个小孩子啊!”

    “那我跟你说,这姑娘脾气有点爆,你准备好了等你儿子被欺负了站出来帮忙!”

    齐雅茗拍拍他的手说:“行,我时刻准备着。”

    何齐峰回到房间,在电脑上翻开宋郑弦的资料,他今天在会上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了,可是有一段时间的信息很模糊,他还用他的内部网站给一个人发了信息,让他帮忙把那段时间的宋郑弦查清楚,可是对方没过多久就发来信息说没什么好查的,那样子的回答让本来没多注意的何齐峰多了几分趣味。

    突然,电脑页面上跳出来一个一个对话框,何齐峰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上面出来一行字:保护此人,另外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笑颜如花,但是他却没有见过,他习惯性的在内部网站的搜索软件上放上那张照片,电脑马上检索出来一个人:梁程。

    何齐峰心惊胆战的看下去,脑海里还回旋这今天在医院的时候那张病例单上的名字,一直在祈祷希望事实不要如他所想,可是随着他下滑着鼠标,画面也在下滑,突然出现了一组图,上面两个女孩子正亲密而开心地合照,一个是梁程,一个就是能让他不再心无旁骛的宋郑弦。

    何齐峰拿出手机,打给一个人,问道:“哥,我有点…有点疑惑…为什么要去关注那个人?”

    对方回答道:“你以前从不问我这些的。”

    “我……不知道,我加入了几年了,都是按任务行事,这两年回国了,你给我的任务就少了,现在终于又有事做了,我想做得明白点。”

    “你知道的,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何齐峰看着梁程的信息,说:“那个人很机密”

    “你若是再有疑问我只能找别人。”

    对方的脾气一直如此,何齐峰也装成他一贯的样子,说:“不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把任务给别人。”

    对方轻轻一笑,说:“就这样,挂了。”

    何齐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看见魏司福三个字,眉头一皱,又打了个电话,问:“魏司福是不是出狱了?”

    “是,魏司福上个礼拜就已经出狱了,我方的追踪一直是正常的,但是前天不知为何突然就断了。”

    “加强追踪,我觉得他不会消停的,而且很快,他就会又有动作了。”

    “是,那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

    何齐峰用手机打开宋郑弦的资料,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梁程,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宋郑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为难。

    不过,这世上没有最头疼只有更头疼。他刚陷入沉思,电话马上又响了。

    “喂,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干嘛啊??”

    “喂,何齐峰,我刚和同事去喝酒来着,不能开车回家了,你来接一下我,我今天要去你家住。”

    “傅煜华,请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国外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性情大变?现在还学会跟人出去喝酒了?”

    “我回家这两个月天天加班给你们公司卖命,现在回不了家了让你来接接我怎么了?快点,达克美餐厅,我再和他们聊会儿,你快到了给我电话。”

    何齐峰摇摇头,挂了电话,拿起钥匙就出了门。

    傅煜华是上厕所的时候打的电话,他还做不到在人前打电话那步,只是一出厕所,敬酒的人又围了上来。攀子一直没沾酒,林柔柔拿着酒杯,作出风情万种的姿态,她看着攀子老老实实吃菜的样子,说:“攀哥,你不是吧,大家都喝酒了你怎么不来点儿?”

    攀子说:“我开车来了。”

    “也对,那你等会儿能送我一程吗?”

    攀子犹豫道: “我们好像不顺路。”

    “你就送我到地铁站,行吗?”

    “这个?……”

    “哎,攀哥,平时你送我回家也不顺路吧,今天怎么犹豫了?是不是你约了别人?”

    攀子看着林柔柔,骗她说:“我没约别人,是,是……老板,让我送傅设计师回家。”

    “老板!?你少骗我了,老板都不知道我们出来!而且老板放着高秘书来叫你?”

    傅煜华听到他们的对话,过来问:“干嘛呢?聊你们老板?”

    林柔柔忙解释,说:“刚刚攀子说老板让他送你回家。”

    傅煜华听了,问攀子,说:“是何齐峰叫的?哎,这何齐峰,我就叫他来接接我,这都不愿意,还叫你……”

    攀子一副懊悔的样子,忙凑近傅煜华,悄悄地说:“姑母不放心你,让我顺路接你回家。”

    傅煜华瞪了他一眼,说:“你跟他说我今天出来?”

    “她毕竟是我姑母。”

    傅煜华明白后,看着别人,说:“不用你送,我已经叫了你们老板了,我这么帮他卖命,他就会找别人做事,今天我就是要使唤他一次。”

    攀子和林柔柔都很震惊,攀子问道:“那你今天回家吗?”

    林柔柔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说:“问的什么问题?”

    傅煜华意味深长地说:“不回家,我要上你们老板家,给他制造点麻烦。”

    “傅设计师,您和……老板,关系挺不错?”林柔柔问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直视傅煜华。

    傅煜华笑了笑,说:“还行。”

    他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已经绯红,昏黄的灯光下,他迷离的笑容实在让人难以辩解那目光是什么样的内心才会折射出的明亮。

    不一会儿,何齐峰打着电话进了餐厅,问:“哪呢?”

    “你到哪呢?”

    何齐峰左右看了看,终于看见了他们,说:“我看见你了。”

    众人看见何齐峰,那酒劲儿马上消下去一半,个个手足无措的,除了一声问好就没其他了。傅煜华笑着说到:“速度挺快啊!”

    何齐峰习惯了在员工面前用一副严肃的表情,只对众人点点头示意,看见酒味那么冲的傅煜华,只说了句:“能走吧?”

    “你以为这点酒就能把我喝趴下?”

    “那能走了吧?”

    “还不行。”

    “有什么事?你在电话里不是挺急的吗?”

    “账没付。”

    “那你去付呗,我在外面等你。”

    “不行,我忘带钱了。”

    何齐峰满头黑线,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你还有脸请大家吃饭?”

    傅煜华一脸坏笑,说:“不然我叫你过来干嘛?”

    何齐峰努力收拾自己的情绪,说:“那行,我欠你的。”临了就给大家一个笑容,说:“大家可以继续,都记账上,也不用傅帅请了,我请。”

    说完便大踏步的转身走向收银台,留下一声带着深沉怒气的话:“傅煜华,你还等我扶你呢?”

    出到外面,傅煜华恢复了正常,老老实实地坐到后排,说:“你开车稳点,我缓缓。”说完便倒头躺着。

    何齐峰从后视镜看着他,说:“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以前喝酒,顶多是和我一起,旁边再多几个人你都喝不下去!”

    “这么多年了,人总是会变的。”

    “那你变的也太大了吧。”

    “不好吗?”

    “少废话,你说清楚。”

    傅煜华坐了起来,揉揉太阳穴,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有一个心理医生,她给我治疗了五年了,现在是最后一步,实战阶段,我跟她说我正式进入职场,她根据我的能力给我出的主意。”

    “请客?”

    “那倒没有,她说,职场中的人际关系都是靠工作合作、饭局交际建立的,所以,我为了一网打尽,我就把我们组所有的人都叫出来了!”

    “心理医生大都是单独工作的,哪懂什么职场啊?”

    “看样子你很懂?”

    “我不想理你!你都坑了我几千块钱了!”

    “你家那么有钱你还在意那几千块钱?”

    “在意啊!”

    “抠门,跟在国外一个样!”

    何齐峰笑了笑,不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