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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皇室不易长公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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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兴男还很清楚地记得,在父皇离世的前一年,父皇他在得知王敦的谋逆之事后,曾孤身前往王敦的军营进行过打探!

    她很清楚地记得,当年她的母后是如何忧心如焚地每天跪拜在佛像前虔诚地向佛祖祈祷着“万望慈悲为怀的菩萨能够保佑文君的父君能够得以平安归来,文君愿意用余生来供奉菩萨!”

    她记得,还未获得父皇安然无恙回归的消息时,母后从未踏出过佛堂半步!直到父皇从敌营平安归来之后,母后才从佛堂出来!

    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的母后在看到父皇出现在皇宫的那一刻,便悄然地用手绢不动神色地拭去了不小心落下的眼泪!

    那之后,她的父皇,便开始积极地准备应战王敦叛逆之事,那些日子,他该是如何地过得弹尽竭虑!

    她当年自是无暇体会,可亲身经历过贼子苏峻的叛逆后,才惊觉地感受到父皇当年过得是何其地身心交瘁!

    而那叛逆的苏峻,在父皇平定王敦之乱的时候,还曾跟父皇一起讨伐逆贼王敦,不曾想三年之后竟然自行叛乱!

    她那个时候,就很好地发现了“人心是何等的诡谲莫测”!

    虽说苏峻之乱起于舅舅庾亮极力征召,但是,那逆贼苏峻若没有包藏祸心,怎么会不断地抚纳亡命之徒!

    那件因她舅舅庾亮而起的叛逆,舅舅庾亮却没有将它平叛,反而在对战贼军的时候频频不利。后来,在温太真的建议下,舅舅庾亮才举大将军陶侃为盟主讨伐贼子苏峻!可惜,那贼子苏峻实在凶猛,屡胜王师,让王师一直处于节节败退的被动状态!

    她那才七、八岁的皇帝弟弟,在面临这种来势汹汹的叛军面前毫无还击之力!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她的母后却因为那样的一场叛乱忧心而亡!原本就幼年丧父,现下又要面临挚爱地母后因不堪逼辱而崩!

    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的皇帝弟弟当年哭得多么的惨绝人寰,而她是长姐,只能将弟弟的眼泪不断地拭去后,坚定地告诉弟弟“弟弟,不要哭,贼子还没评判呢,我们还没有为母后雪耻、我们不能哭!”

    当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仅剩一人的时候,却哭得不可遏制!

    虽说她的母后是在苏峻发动叛乱、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便追随着父皇的脚步去了!世人都传母后是因为,苏峻谋逆忧心而亡。她却很清楚的知道,苏峻谋逆自是一个导火索,归根结底还是因着父皇的离世、让她无法独活于世,所以,她才会去得那般快!

    母后亡故后,王师在那样一场战役中仍旧是被动挨打。

    逆贼苏峻在看到温峤跟大将军陶侃在武昌起义军,倡议讨伐!便逼迫她的皇帝弟弟迁往他所在的石头城,她的皇帝弟弟在登车之际,哭得悲伤到无法遏制!那一年,她的弟弟不过才七、八岁,原不过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而已,却要直面父母双亡、国家将破!

    那一刻,她忽然很是心疼他的弟弟!

    等到她的弟弟登上车后,她便将弟弟抱在了怀中,将他的眼泪一一抹去,笑看着弟弟,极其温和地开口道“弟弟,不要哭,你是皇帝,不能轻易流泪的!”

    说完那样的一句话,她却觉得心头酸到无力承受,但是她也不能哭啊,因为她是长姐啊!

    她极力地抬起头来,告诫自己坚决不可以流下任何的一滴眼泪,否则、坚决不会原谅自己!她抬起头的那一刻,才暮然发现,自己的肩上莫名地多了许多沉重的东西!

    她的父皇跟母后都已经没有了,她得担起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责任啊!

    那逆贼苏峻将他们迁到了石头之后,便将她跟弟弟妹妹们一同囚禁在苑城之内,那样的一段暗无天日的阶下囚的生活,让她永生都记忆尤深!

    所幸,那贼子苏峻终因轻敌而被乘机斩杀,那逆贼苏峻亡故后,他的叛军便很快被王师击溃!

    她都不敢想像,若是没有逆贼苏峻的轻敌,王师继续那般节节败退下去的话,他们又该面临着何等的惨况!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苏峻残暴无道,每天都能出现在弟弟面前,将弟弟辱骂、肆意丑言一番!

    她很清楚地记得,她那年幼的弟弟每次被苏峻肆意辱骂之后,便会来到她的跟前痛哭流涕一番,偶尔都有表达出如此还不如一死为快的意念。

    她很清楚地记得弟弟有次被苏峻羞辱之后,弟弟在她跟前哭完之后,神色凛然地开口道“长姐,与其这般窝囊地苟活,倒不如死个痛快!”

    她当时心惊地赶紧捂上弟弟的嘴,皱眉道“弟弟,姐姐不许你这般说!”又很一本正经地表示“弟弟,你是一国之君,不可以遇上挫折就想去死,我们的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才能走出这种困境!”

    弟弟便眼泛泪光地看向她迷茫地询问道“姐,我们还能走出去吗?”

    她扶着弟弟的肩膀,看着弟弟目光平和又坚定地看着弟弟,道了句“会的,我们一定能走出这里!”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是何其的迷茫,无法肯定谁能将他们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她还是要告诉弟弟他们一定能走出困境,因为她不能让弟弟绝望啊!

    所幸,他们最终还是走出了那座牢笼!

    虽然将那逆贼苏峻斩杀于阵,平叛了一次大的动乱,但是小的动乱、以及大臣的构隙从来就没间断过!

    她很清楚地记得,在逆贼苏峻平叛之后的某一天,她的皇帝弟弟忽然来到她的寝宫。

    只见他神情淡然地说了句“都退下,朕跟皇姐有要事商议!”

    弟弟那般淡漠的神情,甚有一国之君的风范,可他还不到十岁的年纪,她看到那样的弟弟难免心酸到想要落泪!

    她终归是笑着看向弟弟,极度温和地开口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等到那众人退散之后,她的弟弟却忽地扑进她的怀里,哭得十足伤心地表示“长姐,大舅他将南顿王给杀了!”

    她看弟弟哭得那般伤心,鼻头也酸涩得要命,但是她终究是不能在弟弟跟前陪着弟弟一起哭啊!

    她将弟弟从怀里扶起来,极其柔和地笑看着弟弟,轻声开口道“弟弟,你先别哭,姐姐都没太听懂你刚刚说什么了!”

    她那还不到十岁的弟弟便抽抽噎噎地一边随手抹了一把眼泪、一边哭得断断续续地开口道“大舅他说南顿王谋反,便以谋反罪名将他屠杀了,我很难过!”弟弟说完那样一句话后,越发哭得伤心了起来!

    她听弟弟说完之后,心下不免一沉。虽说父皇、母后相继离世后,他们因着年幼不得不外仗舅氏一族,可是她也很清楚,舅氏一族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那南顿王,素来跟父皇很是亲近,父皇走后、对他们姐弟也是照顾有加,如今却被舅舅直接以谋反的罪名屠戮,也难怪弟弟会哭得那般伤心!

    她轻柔地拿出手绢将弟弟的眼泪一一拭去,笑着看向弟弟,询问道“那弟弟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弟弟便抽噎地答道“我这几日都没见到过南顿王,不由问及舅舅,知不知道那他在哪里,平日里不是经常出现在我们身边么!结果舅舅就说他谋反,直接将他斩杀了!”

    弟弟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道了句“长姐,那南顿王跟父皇是多亲密的关系,对我们有那么好,怎么就谋反了呢,我一时气不过,便反问舅舅‘舅舅你说别人谋反就将别人斩杀了,若有人说舅舅谋反,又该如何呢?’,长姐,你说弟弟这样说对不对?”

    她看着她那还满脸泪痕的弟弟,不由十足心疼地道了句“弟弟,你说得对!”

    诚然如此,若以舅舅这般的做法,那还了得!弟弟年纪虽小,但是看到弟弟能这般回复,她在倍感欣慰的同时,到底是心酸到很想流泪!

    她从来都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皇帝弟弟过得有多么的艰辛。因着丞相王导是父皇的托孤大臣,又是赫赫有名的琅琊王氏的旗帜人物,更是帮助了她的祖父成功南渡之人!所以,即使弟弟当上了皇帝,还得对那丞相导行礼!

    她很清楚地记得再后来的某一天弟弟甚是意色不平地来到她的寝宫,照例地将一众侍婢遣了出去。

    然后满脸怒意地开口道“简直太过分了,上次是大舅残害宗室,这次又是二舅准备鸩杀江州刺史王允之(字、渊猷),他们是不是非要把朕的江山给搅到个天翻地覆才好!”

    她看弟弟那般生气,不由疑惑地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让皇弟你这般生气?”

    她的皇帝弟弟仍是怒意未平地开口道“还不是二舅庾怿竟赐给王荆州一杯毒酒,还好那王荆州以酒饮犬、犬毙,没出人命,但是这等残害臣子之心实在可恨!”

    她便笑着劝慰道“皇弟,你也无须这般气恼,小心别气坏了身子,这幸好没出人命,也是万幸!”

    她虽这般劝说弟弟,但是内心深处也对二舅庾怿那番作为甚是痛恨,他再怎么跟那琅琊王氏一族过意不去,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若是将那王允之鸩杀,岂不是要构成两个门阀之间的战争了么,这一方是外戚、另一方又是势力盘综复杂的琅琊王氏!这晋室王朝原本就有不小的动乱,若是这两大家族再起冲突,那是何等让人心惊的局面!

    这等行为实在是让人忧心,怪不得弟弟要那般地大发雷霆!

    她自然是对舅舅那般的行为深痛恶绝,更多的却是对弟弟的处境之难心疼不已,弟弟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