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98章 06扔远一点!(九千字,已修改)

    <Td></Td></TABLE>

    “对,就这么干!”萧魅总结道。

    刀锋被她呛得有点儿怔神,原来他那么讨厌。不过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萧魅过激的态度。他将她重新打量一遍,问:“受什么刺激了!”

    萧魅像只炸毛的小猫,怒不可遏:“你才受刺激了,你全家都受刺激了!告诉你,离姐姐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越远越好,最好十万八千里之外!”说罢,她拍马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指着刀锋警告:“别跟过来啊!我特别讨厌你们师兄弟俩!特别讨厌!”

    等到萧魅离开,刀锋才闷闷地自语:“我全家就我自己一个人!”

    独孤府,总管房。

    韦总管一脸的疑惑,正在对独孤晨和南宫钰报告着最新的调查进展。“打听遍了骊城的能工巧匠,都没听说钻戒是什么戒指。不过,有一位西方来的传教士倒是说了,用来镶嵌钻戒的金钢钻外型类似于我们这里的透明水晶,但最大的区别是那东西很坚硬,最锋利的刀刃都砍不破最结实的铁锤也砸不破,可以切割瓷器。而且比水晶更加透亮,尤其有阳光的时候,闪闪耀眼,价钱几乎是水晶的上千倍。”

    “价钱不是问题!”南宫钰听到这里早就按捺不住,嘱咐道;“既然那传教士见过,就让他帮忙买一块,要鸽子蛋那么大的!”

    韦总管瞠目,解释道:“既然是罕见的稀有之物,哪能随便就能买到。再说,那玩意儿在我们这里很少见的!只有西方传教士偶尔带过来一两颗,多数只有米粒那么大,黄豆大小的就很希罕了,哪里去找鸽子蛋大的!不可能!”

    南宫钰听说不可能,极为不悦。“韦管家,你怎么办事的!越老越懒了!不去找,怎么知道没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爷赏金千两银万两,就要鸽子蛋大的钻戒!”

    这要求十分强横,但独孤晨却极力赞成。“韦管家,你赶紧再去找!骊城找不到,可以去其他的地方。那些传教士都打听一下,谁知道哪里有金钢钻的,鸽子蛋大小的买来!”

    看着这俩不谙世事艰苦的俩世家公子哥儿,韦管家知道说再多他们也不可能理解。但姜不愧是老的辣,灵机一动,提醒道:“贵妃娘娘深得恩宠,宫里的好东西应有尽有,金钢钻……应该也有吧!就算没有,只要她开了玉口,万岁爷还不得想方设帮她弄来。九五至尊下令做这件事情就容易得多!”

    南宫钰和独孤晨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主意可行,就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韦管家的提议。“金钢钻的事情小爷会飞鸽传书去汴京让姑姑帮忙寻找,不过那婚纱和蓝色妖姬……”

    “噢,婚纱已经找来了!”韦管家可是独孤府的老管家,做事素来稳当有效率,才能得到独孤兄弟俩的器重。拍拍手掌,立即有府丁取出了一件纯白色的蕾丝长裙。

    南宫钰和独孤晚同时一怔,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衣服。

    深v领,缕花的纱袖,长长的篷松裙摆,这个款式太古怪了!

    “这就是婚纱!西方女子穿的嫁衣!我让裁缝给做了两件不同款式的!”说到这里,韦管家不停地摇头,道:“新婚大喜的日子竟然穿白裙子,实在晦气!这些西方野蛮人……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南宫钰心里微微一动,终于明白那日萧魅所说的话里的意思。原来,婚纱是新婚大喜的时候穿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去过西方国家呢?为什么她似乎很熟悉这些西方国家才有的东西呢!对于自小养在深闺里的萧家千金来说,她的阅历跟她的身世似乎不太对称。

    “还有蓝色妖姬呢!”独孤晨对这些东西虽然好奇,但并不走心,看过就罢。他在意的就是能否尽快将这三样东西找齐。因为,这是南宫钰在意的东西。

    最后的物件也没难住韦总管,他可是有备而来,并非专门只报告坏消息的。“蓝色妖姬是一种花,本土没有这个品种,不过幸好传教士喜爱这种花,带过来了花籽,在教堂的花房里培育了出十几株,非常珍贵,每枝要十金!”

    “行,那传教士有多少小爷全包了!”南宫钰爽快地拍板。“天黑前务必让他给送来!”

    戚泽成见蒙面刺客败走,制止了随身的亲信追过去,吩咐身边的一个副将去瞧瞧究竟是何人在暗中助他。

    这时,黄玺越带着一队侍卫过来了,问道:“戚公公,听说有刺客。”

    戚泽成不动声色,道:“没事,只是个小贼而已,已经被打跑了!”

    他当然知道黄玺越带人过来问问不过是为了洗脱司徒贤的嫌疑而已,就算说有刺客也没用,只会打草惊蛇。

    短暂的插曲过后,迎亲队伍继续前行,向着城门口方向而去。

    这时,派过去查看情况的心腹侯敬义归队,打马赶到戚泽成的身边,悄声汇报道;“已经见到暗中援助我们的人了!他是独孤军的副将景均!”

    戚泽成眼前一亮,喜道:“洒家就猜到,在骊城能助我一臂之力又对司徒贤虎视耽耽的只有独孤家!很好!骊城原本就在独孤军的控制范围之内,老贼想过城门没有那么容易!”

    “九千岁英明!景副将就是如此这般说的。待会儿,城门会有伏军,就说围剿黄巾叛贼,到时候我们可以里应外合!”侯敬义献策道。

    戚泽成冷笑一声,道:“待会儿乱起来的时候,我们趁乱撤,别去凑热闹!”

    侯敬义一怔,显然没弄明白戚泽成的意思。

    “既然独孤晚打算下手了,他肯定不遗余力。在这独孤城,他一手遮天,当然不会放虎归山!这种时候,洒家再掺合进去反倒不安全!”戚泽成能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心机智谋当然不简单。他隐隐感觉这趟浑水太深,一个不小心连自己都会拖下水。

    城门封锁,独孤晚有备而来,司徒贤岂能敌得过独孤大军。乱阵里,戚泽成极可能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他,当然不会那么蠢!

    汴京,皇宫,御用马场。

    今天气候暖晴,皇帝司徒璜没有像往常那样泡在木工房里估活计,难得肯到外面来晒晒太阳,顺理看皇子们骑马射箭!

    这样的场合,自然会带着几名宠妃和宠臣陪侍,喝酒饮茶,观赏骑射之术!

    作为当朝最得圣宠的妃子,南宫影自然跟司徒璜形影不离。她亲手为帝王斟酒,旁边的瑜妃则为帝王剥蟹。

    司徒璜喜食毛蟹,但毛蟹性寒不易多食,必须要配生姜汁。而且毛蟹皮壳坚硬,一个不小心就会弄伤手指,所以瑜妃得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使。

    她知道司徒璜心疼南宫影的纤纤玉手,舍不得让南宫影剥蟹,她只好自告奋勇动手剥蟹。

    好在多年来为讨帝王欢心,练出了剥蟹的好本领,倒是没出现扎伤手指头之类煞风景的扫兴事情。

    司徒璜享受着美酒美食,佳人环侍在侧,十分惬意。满足的目光投向马场上争相表现骑射功夫的皇子们。

    大皇子司徒晏明年就行加冠礼了,现今十九岁的他从小受到皇子的教育,文武兼修,十分聪慧。他虽然生母出身卑微,但因为生母亡故后一直跟随在贵妃南宫影的身边,被身无所出的南宫影视若已出,因此身份地位十分牢固。

    司徒璜宠爱南宫影,自然对她抚养的大皇子晏格外青睐器重。

    此时,众皇子们正在比赛射花,谁能把那些用丝线系住的菊花射落,谁射得最多最快,谁就赢了。

    其实,这比赛原本就不公平!皇子们年龄不一样,骑术射术体能准确度当然不同。

    大皇子晏下面的四皇子显,就比皇长兄小了足足五岁,年仅十四岁。他哪怕天姿再高也无法跟大皇兄匹敌。

    四皇子显为珍妃所生。而珍妃同样是南宫家献进皇宫里的女子,一切都以南宫影马首是瞻。

    五皇子景十一岁,为瑜妃所生。瑜妃是尚书令左旭岩之女,也就是摄政王司徒贤的一派的党羽。她是南宫影在这皇宫里最大的对手。

    另外六皇子晟为方贵嫔所生,跟瑜妃是一派的。晟现年仅有九岁,用的是特制的小弓箭,由侍卫带着骑马,纯粹跟着皇兄们玩的。

    其余还有几位小皇子,因为太小了,不能登场比赛,都由各自的母妃抱在怀里,在旁边看热闹而已。

    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尤其是家宴的方式。南宫影坐在司徒璜身边,她始终是最得宠的贵妃,可她心里却有无法言说的隐痛。

    这么多的皇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她纤细的腰肢从未鼓起过,这是她最大的遗憾和痛楚。

    瑜妃趁机跟司徒璜回忆王皇子景年幼时的种种趣事儿,惹得司徒璜哈哈大笑,极为喜悦。

    南宫影神色有点儿冷,她弹了弹黄金护甲,美眸转向场中骑马的皇子们,红唇微微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五皇子景骑的那匹马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突然撒开四蹄疯了般奔跑起来,撞向了六皇子晟骑的马。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待到反应过来,那马儿已经失控地扬蹄踩踏了上去。

    场面无疑十分混乱,受惊的马儿撞击力度很大。而晟年幼力微,侍卫自顾不暇,根本无力保护他,就这样被撞了出去。

    “晟儿!”方贵嫔花容失色,哭喊着奔过去。

    瑜妃吓得手里的毛蟹掉落,顾不上洗手,就也冲了过去。

    御林军侍卫拉住了疯马,察看皇子们的伤势。五皇子景年纪大点,懂得紧握马缰,并未被甩下马,只是受了些惊吓。而晟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后脑勺着地,当场人事不醒。

    方贵嫔撕心裂肺的哭喊令人动容,可她又不敢冲着肇事者发作。因为撞到了晟的正是景,而景的母妃瑜妃是她在宫里的依仗的靠山。

    好好的骑射就这样泡汤了,弄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司徒璜命令太医给受伤的六皇子晟诊治,同时将那两名护卫不当的侍卫给拖出去斩了。

    这只是马儿惊受,不小心撞到另一匹马,除了倒霉的侍卫做了出气的炮灰,也无法再去责罚谁。因为五皇子景也吓得不轻,而且他的生母是司徒璜宠爱的瑜妃,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整个过程,南宫影不费吹灰之力,就重挫了瑜妃的锐气。

    这,只是一个警告而已!作为上次瑜妃算计她的回敬!

    看着马场上混乱的场景,南宫影不易察觉地冷笑着。马儿使劲踢吧,踢死哪一个她都不心疼,反正都不是她亲生的!

    一通人仰马翻的忙活,好不容易从太医的口中确定六皇子晟没有性命之忧,但腿部骨折,以后可能落下终生拐瘸的毛病。

    方贵嫔几乎哭晕,连瑜妃的安慰也听不进去。

    那一刻,瑜妃知道,她失去了在这皇宫里最大的盟友。

    回到寝宫,瑜妃大发雷霆,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站在一片狼籍里喃喃自语:“本宫就不信那么巧!怎么好好的景儿骑的马就发起疯了,别人他不撞偏偏撞向晟儿!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搞鬼!”

    究竟是谁在搞鬼,几乎呼之欲出。

    蕊珠走过来,悄声地道:“骊城传来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跟画中人肖似的绝色美女,可是……”

    “可是什么?”珍妃心口又是一跳。坏消息接踵而至,她的心脏难承负荷。

    蕊珠压低声音,“听说贵妃的侄儿南宫钰恰在骊城,他不但抢走了那个美人,还抢走了那幅画!”

    瑜妃一惊,失声道:“难道……我们私下里做的那件事情被南宫贱人给发现了!”

    “可能是,娘娘行事得小心些!否则,她侄儿怎么可能巧连人带画都夺了去呢!”

    “这个贱人……太狠毒了!”瑜妃对南宫钰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事实证明,论计谋论手段她远不是南宫影的对手,无数次败下阵来。唯一胜过她的只有五皇子景。“一定加派人手看护住五皇子,坚决不能再让南宫贱人有机可乘!”

    蕊珠忙安慰道:“只要有景皇子在,娘娘无需惊惶。南宫影身无所出,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得宠!看她究竟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萧魅回到独孤府暮色降临,她又累又饿又烦躁,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可是,当她回来的那刻起,就好像惊动了整个府一般,所有人都闻风而动,聚集到这里来。

    “表姐,总算把你给等回来了!”文雨第一个窜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住萧魅的手臂。

    “表姐,你回来了!”文秋随后粘过来,小猫般甜腻。

    “放开!”萧魅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我累了。”

    文家姊妹这才会发现她似乎心情欠佳,连忙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心端来热茶,萧魅接过来,润了润干渴了整天的喉咙,默默地坐下,抚着剧疼的脑袋。

    “你可回来了!”南宫钰走进来就浓浓的不满。“到处找你不到!”

    独孤晨紧随其后,道:“我就说了,天黑之时她肯定回来,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的天!萧魅弱弱地呻吟着,这些家伙都闲得吗?为何突然间一窝蜂地都跑来了,而且选在她心情最恶劣最不愿跟任何人说话的时候。

    “都出去!”萧魅以手撑着额头,没好气地驱赶道。

    “表姐,你怎么了!我们都很乖的哦,没有惹你生气嘛!”文雨嘟起嘴儿,委屈地道。

    “就是嘛!我们在府里一直很乖的,每天去跟独孤大公子的居所请安顺带打听你的归期,一直惦记着盼望着。好不容易表姐来了,怎么对我们如此冷淡呢!”文秋眨眨水眸,抚着心口,表示很伤心。

    南宫钰大步走过来,见萧魅似乎精神萎靡,就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咦,有点儿烫,生病了!”

    独孤晨闻言,也学着南宫钰的样子,准备赶紧探手过去试试,“病了?”

    “啪!”萧魅打开南宫钰的手,俏脸如罩寒霜:“出去!”

    独孤晨赶紧缩回了准备探过去的手,暗自庆幸他动作比较慢,否则此时和南宫钰一样挨上巴掌了。

    “又怎么了!”南宫钰很不满,他可是乘兴而来。“弄了些好东西准备送给你玩的,你这样干嘛呀!”

    “什么好东西啊!”文家姊妹表示很感兴趣。

    原本南宫钰是不屑于理睬她们的,不过此时萧魅又冷又硬的,弄得他十分无趣,索性就拿文家姊妹做下台阶。“你们的表姐说女孩们都喜欢这些,所以小爷就弄来一些送给她!”

    文家姊妹拼命地眨巴着水眸向南宫钰送秋波,同时不停地夸赞道:“钰公子真是体贴哦!为了博美人一笑,肯定一掷千金!”

    等到她们看到南宫钰呈上来的东西,眼里的期盼变成了惊讶。“咦,这是什么呀!”

    漂亮的白色蕾丝长裙有两件,还搭配着白色的头纱和头花,每件都有两名侍女托着,小心翼翼,生怕拖到地上弄上些许灰尘。

    另外还有一大束蓝色的鲜花,用彩绸系着,粉色的堆纱衬着,煞是漂亮。

    面对文家姊妹的疑问,南宫钰笑而不答,只是目光充满了期盼地看向萧魅。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她自然懂得。

    萧魅正值这辈子心情最恶劣的时候,冷不丁地看到婚纱和蓝色玫瑰花,不由狠狠地惊怔了。

    这是……好熟悉的感觉!恍若隔世般的熟悉感扑天盖地而来,令她生生红了眼睛。

    离开那个世界多久了,久到她几乎遗忘了那里所有的一切。让她以为自己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竟然让她看到了只有那个世界才能见到的白色婚纱和蓝色妖姬……这是真的吗?

    见萧魅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两样东西看,南宫钰开始有些不淡定了。她真得喜欢吗?他就觉得,这些东西那么古怪,她怎么可能喜欢!果然,她并不喜欢的!

    “哟,这纯白色的裙子还搭配纯白色的头纱和头花……天呐,是穿孝用的吗?”文雨小声地跟文秋议论着。

    文秋小声地答道:“应该是吧!不然谁平时没事会系白头纱戴白花!”

    在这个年代,白色原本就是不吉利的颜色,而戴着白色头纱和白色头花那更是至亲亡故戴的重孝!

    独孤晨的嘴角抽了抽,摸着鼻子小声地问南宫钰:“南宫兄,你觉得拿来这些东西她看着会高兴吗?”

    她会不会认为南宫钰故意耍她或者是诅咒她?反正在独孤晨看起来,这些东西拿来讨女人欢心实在太可笑。

    那两身孝衣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诅咒!还有那束花,每枝价值十金,几十支花几百两黄金,在他看来就是脑壳被驴给踢了。蓝色的花看起来多古怪,哪里有姹紫嫣红看起来漂亮!

    “你们都不懂!”南宫钰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盯着萧魅,声音除了期待之外还有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萧魅,你……喜欢吗?”

    萧魅咬了咬唇,没说话,但她的大眼睛明显亮起了色彩。她是个喜怒形之于色的女子,并不擅于掩饰情绪。很多时候,她跟南宫钰很像,喜欢就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像她对君陌心),厌恶也会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像她对南宫钰)。

    只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南宫钰没有那么讨厌了。其实,她对他早就没有那么讨厌了。否则,她怎么可能陪着他连夜下山来独孤府求医呢!

    两人相处的过程中,虽然没有爱情,但却建立起了友情。在她看来,南宫钰是个不坏的小伙伴。他热情、阳光、刚强,虽然有些小任性小脾气,但因为年轻的缘故,都值得被原谅。

    “送给我的吗?”萧魅听到自己的声音弱弱地问道。

    “嗯。”南宫钰见终于引起了她的兴趣,不由很高兴。总算没有浪费力气,看来她所说的钻戒、婚纱、蓝色妖姬真得可以打动一个女人!只要她喜欢,每天送一遍又如何呢!“只是暂时没有找到金钢钻,过段时间,我再送你钻戒!”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眼睑微肿,鼻头仍然红红的,脸皮有点儿干。看得出来,她哭过。而且,他刚过来的时候,她心情极度恶劣。可是,当她看到婚纱和蓝色妖姬之后,情绪明显改善了许多。

    是谁弄哭了她?南宫钰几乎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来。可是他却有些奇怪,君陌心并未出现(如果出现的话,她就回不来了),怎么得罪了萧魅并且惹哭她呢!

    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但围观的吃瓜群众太多,就连悄悄话都不方便说。南宫钰决定,待会儿,把独孤晨打发开,再赶走文家那对花痴姊妹,就问一问萧魅。

    萧魅垂首,轻轻地嗅闻着蓝色妖姬,伸手轻轻抚摸着含苞的花蕾。这是真的鲜花,不是用布绢做成的工艺品。把玩了好久,她才问道:“你从哪里买到的花?”

    “保密!”南宫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不管他从哪里买到的,都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萧魅怅然若失,突然意识到君陌心从没有在她的身上用过这样的心思。

    他从不是个浪漫的男人,或者说,他的浪漫早就埋藏到了十七年前的那段惨烈情仇里面。如今的他,拥有青春的外表,却有着一颗垂暮的心。

    怎么又想到他了!萧魅捧着花束,怔怔地出神。

    “哎,”南宫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想什么呢!”

    这丫头,有点儿心不在蔫的,多数又在想君陌心!不是没有泄气,但他从不服气。至少,现在的萧魅跟他已经很熟稔了,他们可以很随意地开玩笑,打过骂过之后很快就和好,像……像很铁的兄弟!

    想到这里,南宫钰不禁想叹气。很多时候,他总觉得萧魅对待独孤晨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怎么能这样!他必须要帮她区分开来!他跟他不一样!他跟大多数男人不一样!跟君陌心也不一样!

    “没什么。”萧魅打起精神,看着那四名侍女手里捧着的两件白色婚纱,招招手,“拿过来!”

    侍女立刻就将两件婚纱呈到跟前,供她挑选。

    萧魅选了一件,就去了旁边的厢房。她独自进去换的,因为她不习惯让侍女伺候更衣。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萧魅出来,余心就走到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魔妃,要不要奴婢进去伺候!”

    “谁是魔妃!”里面立刻传出萧魅怒不可遏的吼声:“没听到大家都喊我萧姑娘!”

    余心顿时被骂得风中凌乱,赶紧改口:“是……是……萧……姑娘!”

    南宫钰先是一怔,随即暗暗心喜。很明显,萧魅跟君陌心闹矛盾了,而且矛盾还很深。不过,究竟她什么时候见过君陌心了呢?君陌心即已找到了她为何没有带走她?

    这些疑问都需要解答。他并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可这些问题又不好当着那么多旁观者问,只能一直按捺着。

    又过了一会儿,萧魅终于推开厢房的门走出来了。

    众人眼前一亮,都不敢相信这白色的裙子穿起来竟然那么漂亮!

    萧魅身穿纯白色的蕾丝缕花长袖婚纱,披着头纱,如云的发髻仅簪着一朵洁白如玉的百合花,仿佛女神般圣洁美丽。但这毕竟是大冬天的,也许她有点儿冷,所以肩膀上仍然披着那件被她视若珍宝的银灰狐皮斗篷。

    “哇,好美啊!”文雨赞叹!

    “表姐太美了!”文秋立即响应!

    独孤晨也是眼前一亮,表示惊讶。“没想这白裙子看起来像丧服,穿起来这么好看!”

    南宫钰白他一眼,示意他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然后,他再看向萧魅。黑眸灼灼,沉声赞道:“很美。”

    “谢谢。”萧魅难得跟他客气,还微微弯起了唇角。

    只是,她的大眼睛却有些空洞,总也无法真正高兴起来。

    “不过,”南宫钰对她反复端详了几遍,提议道:“新裙子当然要配新斗篷,一身新才更漂亮!”

    “嗯?”萧魅勉强看向他,这家伙虽然不像以前那样讨厌,可是跟以前一样聒噪。他怎么永远都有那么多说不完的废话呢,尤其在她心烦的时候。她想让他闭嘴,让她安静一会儿,但她没有那么做,而是笑容完美地觑着他,很耐心地问:“新斗篷在哪儿?”

    南宫钰立刻笑逐颜开,拍了拍手掌,又有两名侍女捧上来一件银狐皮的斗篷。

    这件狐皮斗篷款式尺寸跟萧魅身上的那件差不多,但它的皮毛看起来更光亮,一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皮子。而且,银狐皮原本就比银灰狐皮更昂贵,也更配萧魅身上的白色婚纱。

    这下换成萧魅怔了怔,她没想到南宫钰会送来一件相似度很高的狐皮斗篷。

    “换上,试试!”南宫钰极力撺掇着。“这件斗篷可是独孤家藏了好久的上等御贡好皮子,请骊城手艺最精的裁缝按照你的尺寸裁制。穿上试试吧!试试吧!”

    他知道萧魅身上那件狐皮斗篷是君陌心亲手缝制赠予她的,被她视作心爱之物,既使最危险的时候,她都不曾离开。

    在骊山幻境之时,她将斗篷放进了马背上的行囊里,结果马儿走失被他捡到。当时,他将这件斗篷收起来,可不是为了还给她,而是想照着这样子做一件新的给她。

    后来,她找回了斗篷,但他仍然不肯死心,还是执着地坚持做了这件新的。来到独孤府之后,他让独孤晨打开仓库,他亲自寻找挑选的上等银狐皮,让几位裁缝一起赶制,终于在天黑日落之前赶了出来。

    萧魅懒洋洋的,但并没有拒绝。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解下了那件君陌心亲手为她做的狐皮斗篷,丢给了旁边伺候的余心,然后任由那两名侍女将新的银狐皮斗篷披上了她的肩膀。

    南宫钰怔了怔,他以为还要费上好多的唇舌,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

    等到萧魅换上了斗篷,众人才发现这件新狐皮斗篷的确更漂亮,更搭配她身上的白色婚纱。高贵中透着冷艳,有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质。

    南宫钰目露惊艳,失声赞道:“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难怪她喜欢这种衣服!这世间也唯有她才配穿这种衣服。除了她,所有人穿着都像丧服,只有她穿起来像仙女。

    也许是震憾效果太强烈,众人目瞪口呆,只盯着萧魅,没有人出声评价。

    对于这样尴尬的冷场,南宫钰极不满意。他转头分别瞪了眼身旁的独孤晨和文家姊妹,问:“你们觉得她美不美?”

    这一问才把众人从震惊状态中给拽回来。文家姊妹都很机灵,忙拍着玉掌回应:“噢,真得好美哦!”

    独孤晨见南宫钰不悦,赶紧竖起大拇指点赞:“漂亮!一等的美人!”

    见文家姊妹和独孤晨都表态了,其余的侍女也纷纷争相赞美:

    “萧姑娘太美了!”

    “好美啊!像天女下凡!”

    “这衣服只有萧姑娘穿得好看!南宫世子真有眼光!”

    ……

    一时间,马屁齐飞,赞美颂扬声响起一片。

    趁着萧魅微微扬唇,难得露出美人笑,南宫钰提议:“先穿这件吧!”

    “嗯,”萧魅点点头,准了他的奏请,同时对捧着那件换下的狐皮斗篷的余心说:“这旧的不好看,以后我不穿了!”

    “呃,”余心赶紧躬身,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南宫钰趁机道:“这件旧的毛色不好看,做工也粗糙,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余心,你把这破衣服扔了!”

    “啊?”余心看得萧魅很喜欢这件斗篷的,怎么可能舍得扔掉,她可不敢擅作主张,还是请示她的主子。毕竟,她被人追拿的时候,是萧魅仗义救下了她,而并非南宫钰。“魔妃……萧姑娘……这……”

    萧魅也是有些怔忡,一时间难以下定决心。

    “哎,你该不会舍不得吧!”南宫钰睇着她,挑衅地问:“睹物思人?”

    趁着她跟君陌心闹矛盾,他得赶紧除了这个眼中钉。每次看到这件斗篷他就郁闷,而她偏偏喜欢每天都穿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心灵的折磨。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执着地为她做件款式雷同却又更加精致漂亮的了。

    独孤晨探过脑袋来,悄声问南宫钰:“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也瞧出问题来了。似乎……大概……差不多萧魅应该跟君陌心闹矛盾了!两人原本就有些矛盾,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新的玄机。

    萧魅看着两人揣测的神情,知道他们并不知晓手环的秘密。独孤晚是个绅士。绅士当然不会长舌八卦随意泄露别人的。手环的秘密是她的,独孤晚甚至连他的亲弟弟独孤晨都没有告诉。

    对于独孤晚的守口如**,萧魅十分钦佩。

    “哼,什么睹物思人,谁希罕!”萧魅用最高傲的恣态表达了自己对那件斗篷的不屑。“余心,拿走!”

    “扔掉!”南宫钰更具体地命令道。

    “是,奴婢这就扔掉!”余心哪里敢正面得罪南宫钰,立即去执行他的命令。

    就在余心走出十几步的时候,萧魅突然转过身,喊道:“等等!”

    余心立刻就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她,等候吩咐。

    众目睽睽之下,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地道:“扔远一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