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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赵煜的认同

    赵兮明白了他的顾虑,也并不生气,这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武灵侯,按照你的想法,赵家只能在太平盛世建功立业,可是太平盛世哪来功可建?不冒风险,赵氏永远不能恢复到从前的荣耀,相信你的祖宗,也不是在太平盛世挣下武灵公的爵位和太师这份殊荣的吧?”

    赵煜毫不犹豫回答:“当然不是在太平盛世,当年先祖跟随大周开国皇帝一起马上得了天下,才有世袭武灵公的爵位!”

    “那为什么现在变成了武灵侯了呢?”赵兮紧接着问了这么一句。

    赵煜眼神失落,是从他刚刚继承了公爵没多久,就被降成了侯爵,因为明哲保身。可是他没有说话,没有人愿意亲口提及自己当年的不堪。

    见他动容,赵兮趁机说道:“虽然不愿承认,但我好歹与经年是血亲,他还管我叫一声师父,我不会害他。他有光宗耀祖的志向和能力,你身为父亲应该高兴才是,你当年做错的事,他会替你弥补,如此将来去底下见了你们赵家的祖宗,你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懦弱,赵煜有些悲怆,眼睛微红,抬头望上看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过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愿意跟着你们做事就去吧,若是将来事败牵累全族,也是我赵氏的命运。”

    看赵煜这幅沉重的模样,赵兮失笑,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你儿子比你想象的强很多,而且……”说到这,她上前一步,靠近赵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放心,陛下他真的出不来了……”

    “可你是他的……”赵煜不明白,赵兮分明是皇帝的女儿,为什么不趁机拔除独孤未雪的势力,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可以比这大周王朝还坚固?

    赵兮弯起唇角,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在唇间,并意味深长的说:“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是我自己的。”

    说完赵兮就先走一步,回到正厅去。赵煜就跟在她身后。

    回到正厅后,赵煜就宣布:“方才我与端敬公主已经商议,给经年娶妻的事就此作罢,将来公主殿下会亲自为他指婚,至于封爵,经年,还不快谢公主殿下恩典?”

    经年闻言大出所望,原本他只是指望推掉这门婚事的,但没想到连受封都一并接受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赵兮非要用权利压他父亲,这件事也是必成的。

    揣着各种心思,经年向赵兮拜下:“谢端敬公主恩典!”

    赵兮抓住他的手将他扶起来,浅笑一下说道:“好了,今晚国师府中设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经年的眼睛瞥向赵煜,生怕自己父亲又反对,那样的饭局父亲很少参与,自然也不允许他去的。

    可是赵煜出乎意料的说道:“想去就去吧,以后都听你师父的,你师父总不会害你。”

    经年笑着答应,然后给祖母行了礼就跟赵兮走了。

    赵府阖家上下按照规矩,自然是要出门跪送。

    待赵兮的马车走远,赵母方才起身,责怪道:“你怎么可以答应公主?经年那孩子身体虚弱,根本不能……”

    “母亲!”赵煜很少打断他母亲说话,但这次他不想听下去了:“经年以前身体是很弱,可是公主能让他强健起来,能让他实现抱负,我们有什么理由锁住他?母亲当年劝了儿子,如今还要劝经年,难道真的想要让赵氏一族从此没落下去吗?!”

    赵母还从未见自己儿子如此跟自己说话,既然家里仅有的两个人都同意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想那端敬公主到底不是外人,两个年轻人想做事她也管不了了。遂感叹说道:“但愿李氏这一胎能给咱们赵家生一个健康的男孩。”

    赵煜却是眉色一凛,冰冷说道:“母亲,李氏居心,不良,自从她进府就总想着对付经年,她若生下孩子恐怕不是善茬,会有辱祖宗门楣,所以这胎还是别生了。经年他身体渐渐好了,脑子又聪明,赵家有他一个就够了。”

    赵母霎时沉下脸来:“你的意思是……”

    赵煜点点头:“这门亲事是母亲给儿子做的主,所以有劳母亲替儿子去做吧,儿子有生之年会好好待她。”

    赵母神色有些悲伤,不是经年这孩子不好,只是老人总喜欢儿孙满堂,又可怜自己的儿子身边没有个伴儿,才给他找了个女人续弦,没想到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如今儿子如此要求,她也只得答应:

    “好,那就让我去做,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来龙去脉的。”

    赵煜向赵母行了个礼,然后就转身回府了。

    马车上,经年一直偷偷盯着赵兮看,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一直忍着。

    赵兮看在眼里,最终忍不住先出声:“我的傻徒弟,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吧,待会宴席上,我怕你没机会说,会憋死。”

    经年这才清了清嗓子,说话声音不大:“那个……徒儿是想问师父,为什么没有趁机让我父亲把那李氏给休了?”

    赵兮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说话声音也有些颠簸:“让赵武灵侯把自己新娶的如花似玉的小娇妻给休了,什么理由?”

    经年觉得赵兮在装傻,直起腰杆嚷嚷道:“那你都用权势强压我父亲允许我进军营了,怎么就不能顺道一起给办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赵兮白了他一眼:“谁说我是用强权压迫你父亲了?我分明是跟他讲道理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在偏厅待那么久,我要是逼你父亲,根本就不会去偏厅,而是让人把你全家都押进天牢。”

    经年这就觉得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我父亲那么顽固的人,说理能说通?”

    赵兮摸摸他的头,安慰道:“要为难你的是你后娘,可不是你父亲,男人嘛,只是神经大条一些,才没看破妇人那些手段,你父亲心底里总是疼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