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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3)·助兴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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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特西微微抬起眉毛,轻蔑的注视着不断逼近的人群,毫不犹豫的迈出了步伐。

    抬手,身后那些将壮汉贯穿的凶器逐渐不可思议的,直至最后完全散去,尸体一具又一具的倒下,坠入被血液染红的污水之中,令人作呕的水声凌乱的从不远处响起。

    警员似乎还没从先前刹那间的残暴杀戮中回过神来,双手捂着头部,沉重的喘息着——不,先前那令人所战栗的行为早已远不能用杀戮来形容了。

    是屠宰啊。

    是屠宰呢。

    他望着身下的呕吐物,努力想抑制住大脑中恶心异常的空白,努力想抑制住大脑中恍若遭受了重击一般的空白。

    勉强抬起头,将恍惚不堪的视线黏着在逐渐远离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背影之上,在昏暗无比的暗巷之中,那残暴的喷溅着血色反光的衣物却显眼得妖异,巨大重叠的幻象宛如恶魔一般嵌入他眼中的晶状体记忆之中。

    他的大脑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单词可以查找,但她也确信,这个单词恐怕绝对再适合那个男人不过了吧。

    怪物

    范特西将香烟从唇间夹下,目光草草的在已至身前的那些人中扫视了一番,最后将视线移回了打头的那个男子身上——显然,和自己先前推想的一样,这和人的确是的头目没有错,除了他之外,其余的家伙虽然强壮而势众,但却也只能说是泛泛之辈而已。

    那是一名骷髅一般的男子,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材,与其他的黑手党成员相反的,他的身上非但没有任何一块肌肉锻炼得凸起,反而削瘦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地步,甚至于那身黑色的风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挂在一具干枯的骨架上一般畸形。他毫不拘谨而敞开的风衣下,是一件印着恐怖蛇首的白色t恤衫。他戴着宽大的墨镜。无论是双手,脖颈,被剃光的油亮天灵盖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都附着着大量亵渎而又难以理解的凶悍纹身,所有花纹都显露出难以置信的技艺与优雅,让人愿意花上好几小时来细细研究它们。。一直延伸进他衣物的布料之内,可以想象,这人的整个表体皮层可能都画满了这类疯狂的图案。

    “?”他抬起头来,目光饶有趣味的透过墨色的镜片,打量着这位擅闯他的领地,还杀光了他巡逻队的条子。

    “就像您想的那样,怪咖。”范特西耸了耸肩,他又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啊呀,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是因为正好在周边的缘故吗?”

    “是你杀了他们?”并没有理会范特西的问题,他平静的径直问道。“他们拎着我,就像拎上一只愚蠢的兔子一样。那些家伙还想要用那些沾满了污物的拳头和带着浓重火药味的金属弹丸贯穿我的脑袋。”副警长若无其事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了比,扬起了唇角,“正当防卫,我只是想要问到我应得的情报,仅此而已。”

    “放你妈的狗屁!!!”纹身的男人身边,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怒骂着把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范特西,拉动了一下枪栓,将子弹推上枪膛,暴躁的扯着带着酒臭气息的喉咙大骂了起来“你就凭着这个理由**了我们三十几号兄弟?!你这biao子养的!”

    他的身后,其他人也同时瞄准了范特西的人头。

    “安静,约翰。”纹身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抬起了他的右手,压下壮汉手中带着浓烈火药味的枪械,壮汉虽然看上去依旧非常恼火,但最终还是将枪口垂向了地面。纹身者扬高了声音,清晰而平淡的命令在暗巷内狭窄拥挤的空间内反复回荡,“在我与他谈完之前,如果有谁敢擅自动手的,直接崩了。”

    他的声音仿佛渡着一层可以使人被迫臣服的魔力一般,所有的人都将枪放下了,在他的身后安静的严阵以待,宛如一大群被饲养驯服的狮群,龇着牙,磨弄着利爪,但是却没有一头狮子胆敢越界。

    纹身男似乎对这个反应相当满意,继而,他向着范特西的方向礼貌的伸出了左手。

    “温斯顿·皮特,蛇首。”

    范特西瞥了一眼那人的手,那是一只纹满了线条和纹案的手掌,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疤,那大概只是在远处没看清带来的错觉罢。他的手意外的干净,但却又被大量的纹身玷污了,他那不算粗糙的掌心中隐约可以看到一枚黑色勾勒的凡尔赛十字,怪异的花瓣与恐怖尖锐的荆棘在他的指尖缠绕,而指腹之上,则依次用黑色的花体细字铭刻着极其微小的摩西《十诫》所提及的十条协定。

    “迪普·达克·范特西。伦敦市骑警局副局长”

    他握了握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范特西稍稍有些吃惊。

    “很好,副警长先生,”温斯顿抽回他的手,轻松的耸了耸肩,“您需要了解真相的迫切心理我十分了解。事实上,我也相当乐意配合您的调查。”

    “明智的选择。”

    “但是。”

    “但是?”

    温斯顿伸出了纹着无数同心圆的食指指节,轻描淡写的对准了他身后那些血肉模糊的尸块,毫无波澜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

    “副警长阁下,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把我的兄弟们弄成这个样子,还想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拍拍屁股就走人——这样要是我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了,我这以后可还怎么混啊?”范特西看着他右手上握着的乌兹,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轻蔑嘲弄的笑出声来,“怎么,你还想让我偿命吗?”

    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一般的恐怖巨响在副警长身后咆哮着爆裂开来,即使是哪些黑帮的壮汉也本能的做出了后退的架势,捂紧双耳。在狂热的火光之下,范特西看见了温斯特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乌兹依旧随心的提在手边,另一只手塞进口袋之中,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似的。

    沾着污泥的飞溅石块在范特西脸上打开了一条窄口,随着转瞬即逝的痛觉,猩红顺着伤口缓缓渗出。他瞥了一眼身后,自己与警员之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摸在三米左右的巨坑,爆炸的破坏性范围控制的非常精妙,周围的墙体完全被炸毁了,露出一旁房屋的内部光景,但自己与警员都没有受到任何可以放在嘴上说的伤害,污水此时正从一旁缓缓渗入坑洞,一点一点熄灭着熄灭着被点上火的垃圾。

    “不只有你一个人是特别的,”温斯顿冷静的给手里的枪上了膛,金属的声音悦耳的从枪栓中传出,“如果是正面作战的话,即使赢的人是你,恐怕身上的伤也不会太清吧,我的可是极具破坏性的哦?”

    “更何况,除了我以外,你还要对付我们全体兄弟们的枪子儿。”他笑了,纹满了诡谲纹身的脸看上去格外骇人而令人憎恶。

    范特西摊了摊手,“你在威胁我?”

    “只是利用平衡螺母对谈判的公平性稍稍加以正常规则的例行调整而已。”

    范特西端详着身前这名胸有成竹的男人,他感到这个家伙绝不会这么简单。

    能够知道这个名词的除开军队,那就只有和实验者。

    对方说的的确有理。人数压制和武器压制无疑让对方占到了上风,而能力方面自己可能稍稍领先,但破坏力究竟是谁比较强还比较难说,况且自己在对战时如果被那些喽啰弄的分了心,落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即使赢下了与这一批家伙的战斗,下一波敌人也绝对会被他们的战斗所吸引过来,这里是蝮蛇的地盘,负伤可能让他走不出暗巷。

    战斗在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好决定。

    良久,范特西妥协了。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欠蝮蛇一个人情,欠我一**酒。”温斯顿见范特西答应下来,唇角扬起一个轻松的弧度。

    “人情?”范特西皱了皱眉头。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他追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那人回答。范特西当然明白,对于黑手党来时,他人迫切需要的情报不可能只价值这么点价值,尤其是上面还沾着三十多条人命的情况下,应该要更加值钱才对。但对方却只开出了这种条件,一个人情?一**酒?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足够等价代换。显然是有诈。

    可是,事实证明,对方的手里确实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有可能只有对方才有。万一要是真的撕破了脸皮,自己能不能赢不知道,但估计肯定至少是重伤,并且那样也不可能100%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成交。”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回答。

    “这就对了”温斯顿拍了拍手。</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