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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生与死之间

    “父亲,母亲,对不起,孩儿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了,来世便不要再见了吧,我不配做你们的儿子。”

    “夜空,辰星,月儿……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了,不知道你们各自身在何方,过得可好?”

    “尘曦,宇诺,杨桀,墨引,北冥修……好兄弟,如果来世相遇,希望我们还是好兄弟,一起祸害世间。”

    “幽儿,师哥不能去找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雪姑娘,真想与你在和一曲,可惜没机会了;妖精,答应你的不能兑现了,不能陪你去找回家的路了,我就要死了;若离,你在什么地方,我好想你,好想再见你一面……”

    “枫老,李爷爷,外公,一直来没得及跟你们说声谢谢,我该走了。”

    “姐,你也来了,你也是来和我同行的吗?那就让我们一起走吧!到了黄泉路也不会觉得孤单。”

    “师尊,我没能复活你,弟子没用,自己都没脸来见你了……”

    ……

    夜阳轻声呢喃,一个个人笑着和他告别,他已经了无牵挂,只是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可是这时候,一道道声音却如惊雷响在耳边……

    “逆子,地妖国还在苦战,子民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你而爆发的战争,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了吗?你不配做我的儿子!”夜长风怒喝。“父亲~”

    “阳儿,回家,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饺子,皮薄馅儿大,不油腻,放了你喜欢的辣。”一个美妇人轻轻地道。“母亲~”

    “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们没你这样的二哥!”几个少年少女怒斥。

    “哈哈哈哈,泡在花酒里死就算了,被一团火烧死?滚滚滚,我们不屑与你为伍!”几个青年面露鄙夷。

    “这么不守信用,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人!”几个女子齐声道。

    “弱者就是弱者,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投胎了,还是蝼蚁一样卑贱!”青衣老者唾弃。

    “混蛋,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外孙,你把生死簿弄到哪里去了?”一个黑衣老者斥骂。

    一个白发老人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无言,更胜过一切。

    “我都还没活够呢,要死自己去!别拉上我!”红裙女子娇喝。

    “徒儿!”一个麻衣老人抱住了奈何桥上孤零零的夜阳。

    “师尊~”夜阳扑在他怀里痛哭流涕。

    “不对,你是谁?你不是我徒儿,我徒儿呢?他说过一定会来接我的,我要在这里等着他!”老人擦擦浑浊的老眼,喃喃着走远,消失不见。

    “师尊!”夜阳斯声呐喊,孤立无助,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孤零零一个人,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在了火焰中,发出嗤的一声,化作了虚无。

    夜阳以为他要死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可是他真的死了吗?没有!

    “呜呜~我不甘,我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做完,这么大一堆烂摊子没收拾,我怎么可以死呢?”

    “我不能死,我的承诺还没有完成,我还没有见到父母兄弟,我还没有救回师妹,救活师尊,我怎么能死!”

    “不行,我的仇,我的爱,我的亲人,朋友,他们都还在等待着我回去,我就这样一声不响地逝去,那算什么!我不想死!”

    一团焦炭被烈火焚烧,一股微弱的气息出现,断断续续,仅有一丝一缕,微弱无比,却又确确实实的存在。

    就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燃烧的渺小烛火,即使是摇摇晃晃,艰难支撑,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却永久长存着。

    “一息尚存,不死不灭……”烈焰涅槃诀的口诀被念出来,长时间被烈火烘烤,使得夜阳与其之间已有了一丝微妙的联系,难以斩断。

    “一息尚存,不死不灭,火既是心,身即是火,吸收火中精粹,融自身与火焰,于烈火中重生……这就是涅槃真意?”

    “咔嚓!”一声轻响,焦炭破裂,一个人形血肉在火中盘膝而坐,火焰不断摧毁他,烧干他的每一寸血肉,却在同时铸造着他,一股股能量进入身体,帮他重塑肉身,肉芽蠕动,血肉迅速增长。

    烈火之中,一缕缕血红色的火焰化成红色的雾气,将夜阳包裹着,重造他的血气,同时也加速他的血肉重生,带来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闭目休憩的祖凰,察觉到动静,睁开了凤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错,不枉我用真血化成的一把火,没想到还真让他领悟到了涅槃真意。”

    “大姐,我等与这小子无亲无故,你为何还要赐他如此大的机缘,我们不过才刚苏醒,没有信仰之力的滋养,意念本就虚弱无比。”一道声音从一座坟中响起,充满了疑惑。

    “此子天赋非凡,身上有太多的东西都让我看不透,不妨与他先结下因果,来日,若是我族有难,以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们如今已经苏醒,又有这个融合了梧桐之根的女娃子,难道还不足以庇护我族安宁?”又一道声音同样疑惑的道。

    “若是在以前,定然是绰绰有余,只是如今……”祖凰摇了摇头,不敢再多说,而是把目光投向陵园中央的那座坟墓。

    一个微弱苍老的声音响起:“时代不同,天地将变,岁月不在压制,该出来的,不该出来的,都要来了……”

    外界,天妖国祭祖大典的各项事宜已经准备就绪,就差凰惜陌请出祖凰的化身了。不过确实迟迟不见动静,连凤凰族老祖都有点坐不住,想要亲自进入祖地了。

    不过在凤焱的劝说下,也就平静了下来,说不定凰惜陌受到先祖的喜爱,赐予了她莫大的机缘,这种事情,他们也是十分乐意见到的。

    而在这期间,其他各族的使者也纷至沓来,离天妖国太远的,附近有传送阵的,就花大代价乘坐传送阵过来。而离天妖国较近的,或者没有传送阵的,则是乘坐飞舟或高阶蛮兽赶来。

    一条长达五十丈,长着十双翅膀的巨大飞舟飞入悬空域,一队通体高温,身材魁梧的人站在上方,九头狮族到来……

    大风一阵呼啸,一只小山般的巨鹏挥舞着银色翅膀而来,上边坐着一群人,额头上都长着一只独角,北海青蛟族到来……

    雷声轰隆,一片乌云翻滚着飘来,一群蝙蝠沐浴在雷光闪电中,雷蝠族到来……

    又是一团云漂浮,不过却并不是乌云,而是七彩祥云,浓郁的丹香密布,竟然是由丹气所聚,头顶一只鹿角的狰族腾云驾雾而来………

    ……

    传送阵中光柱闪过,一群人出现,为首的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在她身后,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没见到大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石碑世界中,凰惜陌身上的火焰已经尽数消失,呼吸恢复正常,体内的红雾和暗血全部融合,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即将苏醒过来。

    而夜阳身上的火焰则是越烧越猛,他的血肉已经重新生长,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皮肤白净,红光内涵。

    妖异的面孔上无比的平静,连乌黑柔亮的长发也重新长了出来,背上一双半红半蓝的羽翼越发的璀璨。

    “轰!”一股气势冲天而起,几乎把空间都压得扭曲,凰惜陌细长的眉毛眨了眨,美丽的凤目徐徐睁开,气势也消失不见。

    凰惜陌惊喜的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细若无骨的手臂中,血液奔腾,清晰可见,她惊讶的道:“我的实力竟然到了冲脉境巅峰?”

    祖凰点点头开口道:“如今你成功融合梧桐之根,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巩固,等万事结束,便再次来此地闭关吧,我指点你的修行。”

    “多谢先祖!”凰惜陌惊喜的道。

    “先别谢了,你还是快穿件衣裳吧,不然一会儿那小子醒来,看见你这样,那就不太好了!”祖凰笑了笑,道。

    “那小子?”凰惜陌疑惑地往四周看去,发现了火中盘坐的夜阳,俏脸唰一下就红透了,急忙穿上了一件长裙,把凹凸有致的娇躯收藏了起来,这才问道:“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也在消化一桩莫大的机缘,你不必担心。”祖凰开口解释,免得凰惜陌再和夜阳一样发疯。

    话音刚落,夜阳身上的火焰一下子猛烈喷张,焚天煮地的高温爆发,接着又被尽数收入了体内,恐怖的高温消失了个干净,妖异的双眼张开,他缓缓站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