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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闻言,俱是一脸震惊。一旁的妃嫔们交头接耳,亦是议论纷纷。皇后闻言,先是一脸的诧异,继而极为愤怒地吼道:“一派胡言!司徒昭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晏殊言闻言,望着那辇轿,厉声对司徒月道:“司徒昭仪可知,宫妃与男子私通,乃叛国的大罪,依照南韫律法,是要诛九族的死罪!如今,诸位大臣与宫妃们皆在此处听着,司徒昭仪你若是胡言乱语,毁了皇后娘娘的声誉,亦是死罪!”

    司徒月闻言,声音极为有力,仿若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道:“启禀陛下,臣妾并无半句虚言!”

    甯丞相闻言,面色铁青地望着那辇轿。他岂会不知,自家女儿对韫彧之的情意这般深厚,又岂会做出与男子私相授受的事来?是以,他行至韫彧之跟前,不甘不愿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地对韫彧之道:“陛下,微臣的女儿对陛下的情意,这些年,微臣皆看在眼里。也正是因此,微臣才会全力辅佐陛下登上皇位,是以,皇后娘娘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再者,这不过是司徒昭仪的一面之词罢了,若无证据,如何能使人信服?”说罢,甯丞相便跪在地上,半晌也不曾起身。

    韫彧之站在原处,冷冷地打量着皇后与众人,好半晌也不曾开口说话。此举令甯丞相极为不满,是以,他私下对周遭的大臣们使了个眼色。甯丞相党派的官员们见状,纷纷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地对韫彧之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乃一国之后,端庄淑仪,臣等相信,皇后娘娘她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韫彧之见状,隐在袖中的双手青筋暴起,在心中冷冷笑着:这些个大臣,当真是会看甯丞相的眼色!他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诸位爱卿还请起身吧!朕并非是那种不辨是非之人,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那便是司徒昭仪信口雌黄,诬陷皇后,届时,她定难辞其咎!”

    甯丞相闻言,微微点点头,道:“微臣相信陛下定会明察秋毫,还皇后一个清白。”说罢,便自地上站起身来,立于一旁,不再多言。诸位官员在甯丞相的示意下,也纷纷站起身来。

    “陛下,如今各位大臣们对臣妾的话深表怀疑,自然是需要证据来证明臣妾所言是否属实。是以,为今之计,便是前去长门殿中彻底搜查一番。近些日子里,宫中的戒备因臣妾小产之事较以往严密了些,是以,臣妾相信,那与皇后私通的男子,定然不曾寻得机会离开,如今,他必定还藏匿在皇后娘娘的长门殿中。”辇轿中又传来司徒月的声音。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当即便反应过来,司徒月定然是想趁此机会将这脏水泼在自己身上。而如今,她也来不及将那姓徐的小子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是以,皇后便急急跪在韫彧之跟前,出声说道:“陛下,请听臣妾一言!”

    韫彧之闻言,低头打量着身前的皇后,语气有些不耐,说道:“皇后此时还有何事要与朕说?”

    “回陛下,臣妾的长门殿中确实是有一名男子。”皇后闭上眼,这才下定决心将托盘而出。

    诸位大臣与妃嫔们闻言,俱是大惊失色,继而便偷偷打量着皇后,议论纷纷。

    皇后见状,眼中隐隐有了些自责之色,她抬起头,仰望着韫彧之,眼中有水光流动,声音亦是有些哽咽,道:“只是,长门殿中的这男子并非是臣妾的面首,而是司徒昭仪入宫前的情郎,唤作徐亦书。司徒昭仪入宫后,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那徐亦书混入宫中,因此,二人便有了私情。且司徒昭仪腹中的那孩子,十有九八也是徐亦书的。这徐亦书之所以会在臣妾的宫中,则是因臣妾偶然之间发现此事,司徒昭仪对臣妾苦苦哀求,并发誓日后再也不会与这徐亦书有所来往,只求我放他二人一条生路。臣妾一时之间便心软了,是以,不曾将此事揭发出来,只将那男子关在长门殿中。谁知,这些日子来宫中守卫甚为严密,是以,臣妾不曾寻得几乎将这徐亦书送出宫。至于这孩子,或许是司徒昭仪做贼心虚,欲借此机会来陷害臣妾。而臣妾,却因此误会了贵妃,在贵妃面前扮了白脸——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从一开始,臣妾便不应该包庇司徒昭仪,否则,便也不会有如今的祸事,还请陛下责罚臣妾!”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这宫中竟会发生此等****宫闱之事。

    司徒明在司徒月出言指控皇后的那一刻开始便如芒在背,脸色有些难看,闻言,他急忙拭去额间不断滴落的汗水,出声呵斥道:“你这逆女,自己犯了大错,竟还敢将此事推卸到皇后娘娘身上——陛下,都怪微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赐罪!”说罢,司徒明便跪在韫彧之跟前,叩首道。

    “司徒爱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韫彧之闻言,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司徒明,状似不解地问道。

    “回陛下,是微臣管教无方。那徐亦书琴技倒是不错,是以,微臣雇他来府上做了琴师,以教习府中女眷的琴艺。可这逆女,竟与他有了私情,是以,微臣便将这徐亦书赶出府去,断绝了他二人的来往。后来,听闻陛下选秀之事,这逆女主动请求微臣送她入了宫。谁能料到,这逆女入宫后,竟不知悔改,反倒还变本加厉,做出****宫闱之事!对这等触犯宫规、大逆不道之人,陛下无须饶她,一切便按南韫例律处置便是,微臣绝无二话!”司徒明言辞悲愤地说道。

    坐在辇轿中的司徒月听闻自己亲生父亲这一番无情的话,仿若有一把匕首在割着自己的心,她脸上泛着冷冷的笑。皇后如今这一番解释半真半假,若是细细揣摩,便知晓其中尽是漏洞,根本不足以令人信服。而事到如今,她的父亲,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欲牺牲自己来保住皇后,以此在甯丞相跟前留有一丝立足之地。世人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些个达官显贵的大家族中亦是如此,无情得令人心寒。她至今还记得,当日,这所谓的父亲以徐郎的性命为要挟,令她入宫辅佐皇后,以巩固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以此在甯丞相跟前尽显忠心。

    “如今,连司徒大人亦是这番说辞,司徒昭仪你可还有何要解释的?”韫彧之望着那辇轿,漫不经心地说着,只是,这不咸不淡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陛下若是想弄清楚究竟是孰真孰假,不妨让那男子来此,同我与皇后娘娘对质一番便是!”司徒月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胆怯,让晏殊言也生出一丝佩服。

    “司徒昭仪的这个主意甚好。只是,长门殿与长生殿相距甚远,那徐亦书若是已知晓自己与后妃的私情败露,极有可能在来长生殿的途中畏罪自杀,亦或是遇上什么‘不测’,届时,便死无对证了。既然如此,那便请诸位大臣与妃嫔们移步长门殿,皇后娘娘意下如何?”晏殊言笑吟吟地望着皇后说道。而她之所以会这般问皇后,便是打定了主意相信皇后她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定会如她所说,带着大臣与妃嫔们前去长门殿与那徐亦书对峙。如此一来,皇后便再无挽救的机会了。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皇后听她这般说,便自地上站起身来,望着韫彧之,气定神闲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诸位移步长门殿。”

    得了韫彧之的首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长门殿走去。长门殿守门的宫人见韫彧之带着文武百官与宫妃驾临的浩大场面,又见自家主子面色不是很好,有些心虚。韫彧之与百官、后妃们皆坐在长门殿的主殿之中,一殿沉闷。

    皇后与韫彧之坐在主座,她唤来宫人,吩咐道:“你带人去将那徐亦书带过来。”

    那宫人领命,正欲离开,却听得韫彧之吩咐一旁的暗影道:“暗影,你与那宫人一同前去,将那人带出来。”

    暗影得了命令,当即便随着这宫人走进暗室,将徐亦书带至众人跟前。

    皇后一见徐亦书,当即便白了脸色。这姓徐的小子在暗室之中待了这么些日子,按理来讲,只会分外落魄,一身酸臭,又怎会如现在这般光鲜艳丽,气色亦是极好?皇后惊慌不已,为何,会发生这等怪事?如今,若是不了解个中缘由之人,定会以为司徒月所说是真,而她所说是假。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竟是着了司徒月的道儿了!

    司徒明一见徐公子,便赫然站起身来,指着他骂道:“徐亦书,果真是你这小子!当初我将你逐出司徒府时,我便说你这小子不是一个好人,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果真是让我给说准了。你说,我司徒家究竟是招惹你什么了,你竟与我女儿私通,让皇室蒙羞,也让老夫背上管教不力的骂名——陛下,是老夫的错,教女无方,任凭陛下惩治!”

    “司徒大人,你安静些!如今连陛下都还不曾说话,你便先发夺人,究竟是意欲何为。”晏殊言冷冷地出声道。

    司徒明闻言,只得讪讪地坐了下来,哑口无言。

    “皇后说你与司徒昭仪有染,而司徒昭仪又指控你与皇后有私情,这事情究竟是如何,朕还须得听听你这当事人的证词了。”韫彧之望着徐亦书,威严地说道。

    徐亦书闻言,脸色凛然一变,当即便惊恐地跪在地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韫彧之闻言,蹙眉,冷声说道:“你确实是死罪难逃!但若是你指认与你私通之人,朕便留你一个全尸。”

    徐亦书闻言,脸色惨白,他闭上眼,指着一人,说道:“回陛下,与草民私通之人,正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