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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防盗。乐—文

    可以先做一下日常,两小时后正文放作者有话说。

    晋江文学城(正文,正文比乱码字数多!)

    “真对不起,毁了你的游戏。”

    “老师!”塞隆似乎毫不在意刚才的打扰,清亮亮的眼睛盯着她,神情激动极了,“我成功了!你看!我就说可以的!”

    希珀温和地笑了起来:“是的,你真厉害。还要再试试吗?”

    “是的,我要!”塞隆飞快地爬起来,直接从露台边缘跳了出去,希珀立刻跟着爬起来,举起手对着她。

    不过这个小家伙很快又浮了起来,踩着那些宠坏了妹妹的风元素越升越高。

    希珀很快就看不见她了,她不禁趴在露台边缘,半个身子探向露台外面,可塞隆大概是转到后面去了,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希珀喊了一声,时间一分一秒地等得心焦,但却听不见任何回应。**师转身爬上露台的石质边缘,一百多尺的高度让人觉得炫目,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跳到风盾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头顶喊她:

    “老师——!”

    是塞隆的声音,她听起来高兴极了。希珀回过头去,看见塞隆从塔顶上探出半个身体,兴奋地朝她招手。

    她已经站在了塔的最高处,塔顶的风墙核心附近。

    艾梅科特斯周围埋着一圈秘银咒文法阵,昂贵的秘银是法力的良导体,风结界则靠最顶上的储能水晶驱动。这两样都是十分昂贵的宝物,但肩负了保护**师脆弱得惊人的生命的重任。

    希珀也向着她招招手,塞隆把手圈在嘴边,大声说:“我要从这里滑下去!”

    希珀也像这样,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大声回答:“好!我看着你!”

    小野兽开心地纵身一跃,高速下滑的过程中,隐形的风盾因为表面的风元素不断剥蚀而显出若有若无的形状,塞隆伏低身体,大呼小叫地在看不见的升腾气流的上界面上滑动,而风随着她的呼喊,不断跃出斜向上的气流表面把塞隆下坠的身体顶起来。

    她已经滑过了露台的高度,向着更低的地方滑去。看来真的很有趣,一想到她为了这一天而蓄谋已久了三年,希珀心中就升起一阵欣慰:如果她想走得更远,坚忍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天赋。

    希珀站在露台边缘往下看,看见她的小野兽小心翼翼撕开了元素裂隙,水滴从小小的裂隙里喷薄而出,迫不及待地去找召唤它们的元素使者。

    她真是太受元素欢迎了。和向希珀的力量臣服完全不同,这些介于蒙昧和心智开化之间的奇妙意志是真心的喜欢塞隆,水滴追着塞隆,在空中拉出长长的痕迹,但不稳定的裂隙很快被元素之门变幻莫测的潮汐之力撕碎了,塞隆踩在薄得透亮的浅色圆盘上,被风拖着飘飘摇摇地下坠。

    出于一个元素君王的本能,希珀很快感觉到不对,在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她迅速地跃出了露台,高坠令人恐惧,在塞隆之前还没有法师敢如此虐待自己孱弱的身体,希珀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在风的湍流中滑得那么好,可没有时间让她犹豫:塞隆离她太远了,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距离里精细地控制元素,她必须马上找个近一点的位置。

    塞隆脚下的圆盘忽然碎裂了——也并不太恰当,柔软的水膜被风冲散,自身的重量又远大于同体积的风,它很快承受不住自重,在空中解体,失去了迎风角,塞隆摔出了上升的湍流,她没有办法借力,急速地下坠。

    **师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好在她已身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地表。

    而塞隆在空中翻转的时候,终于看见视线中下坠的希珀,难以置信地尖叫了一声:“希珀!”甚至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两下。

    **师无暇安抚她,高喊:“塞隆!不要呼吸!”

    金色的流光长长地拖在她身后,高速并没有影响咒文的精确,只是把它拉得很长。**师的左手直接撕开了一条裂隙,突然从虚空中溢出的大团水流把塞隆整个裹了进去,半空中留下的金色空书无声地炸裂,金色辉光附着在包裹塞隆的水球表面,形成了白气森森的屏障。

    大地在眼中急速地扩大,希珀深深吸了一口气,团起身体,另一股水流突然扩大,一口把她吞掉,突如其来的液体让她暂时进入盲目状态,耳旁传来结冰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了重物落地的炸裂声。

    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冲击一下子袭击了她,惰性很高的液体减弱了她受到的冲撞,然而她还是重重撞在了寒冰屏障的内层上。

    声音在水中显得沉闷无比,她已经很久都没用过这个法术了,但这巨大的轰鸣还是迅速唤起记忆中对它的恐惧。出于职业天性,没有多少法术需要体力的配合,这种救命的法术除外。

    幸好这个冰壳结得十分平滑,没有什么危险的尖角,失去了束缚的水从碎裂的冰壳缝隙里流走,在沙地上浸出一块深色的痕迹,**师驱散了寒冰,**地从一滩水泊里走出来,海克特拉适时地从元素裂隙里跑出来,叫来了许多水滴,从希珀身上浸过,水滴们费力地带走她身上多余的水份,从**的黑色长袍表面拽下来一连串的水珠,但还是无法让它完全变干。

    浮力的突然改变让疏于运动的**师脚步虚浮,她走到不远处另一滩碎裂的冰渣附近,用手搬开一块冰,把里面冻得嘴唇发白的塞隆拉了出来。

    “受伤了吗?”水领主管家如法炮制,处理了塞隆完全被水浸湿的衣服,可惜也仍然不能完全干透,好在艾梅科特斯的风十分干燥。

    塞隆摇摇头,但紧接着皱了皱眉,对希珀说:“嘴唇咬破了。”

    希珀抬起她的下巴,看见嘴角内部的位置果然被撞破了,只好拍拍她的脸说:“我是个法师,不是牧师。很疼吗?我们上楼找点药给你吧。”

    “可能……也不用这么麻烦,这样的小伤口一天就会好的。老师……”

    “嗯?”希珀不明所以,感觉到塞隆隐隐有朝着自己靠过来的倾向,于是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是冷吗?但还是要上楼先换衣服。”

    金色的羽毛消隐在双臂之间,希珀双手抄起塞隆,笑着对她说:“你长高了不少,上次我抱你的时候,还能一手抱下的。”

    “老师……我可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塞隆趴在她怀里,好像害怕抬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希珀抬头看着前方,然而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退,“第一次用这个法术的人没有谁会没事的。‘微风缭绕’。”

    温暖的风把她们两个卷在其中,塞隆忍不住回忆起一些曾经的事情,那时候她也这样身在风中,感受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这个法术组合对于法师来说,实在是很有挑战性,法师通常是一群为了偷懒而让法术代替了许多日常体力活动的懒汉,长期的伏案工作也使得他们的身体非常孱弱:肌肉纤薄而无法保护骨骼,长期的坐姿引起腰椎和颈椎的病理性形变(这也是许多法师选择成为巫妖的原因之一:无法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他们的施法对象会尽量地远离自己的身体,躲在敌人打不到的地方对对方迎头痛击,而自己站在那里除了瞄准什么也不用做。

    希珀带着她去了图书馆。

    **师精致昂贵的大书桌后面是一排书架,然而被书架围在后面的是一张小床,希珀把塞隆放在地上,动手脱光了她的衣服,让她赶紧钻到被子里去。

    湿乎乎的衣服被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土之子捡起来铺在了身上。希珀礼貌地致谢,对塞隆点点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大概一个沙漏的时间。”

    宽广的大厅里少了一个人的呼吸,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寂静包围着塞隆,她试图伸手在四周的书架上随手拿一本书,但外面太冷了。她缩在被子里,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图书馆里有一种老旧羊皮纸的气味,长期呆在这里的希珀身上也有,但在这种气味之下的,是十分淡雅的暖香,一种被人的**加热后才会产生的特殊气味。

    塞隆干脆整个人侧着蜷缩在被子里,嗅着这股她十分喜欢的味道。希珀不在,这里暂时是属于她的,但她心里知道不是。偷偷摸摸的感觉总是很刺激,她抱紧了被子,盯着前面空无一人的桌子发呆。

    图书馆里安静极了,以至于风的呼啸声在耳中也格外清晰,那是艾梅科特斯外永恒流动的风,平常作为背景噪音出现,让人几乎不曾意识到它的存在。

    但皮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忽然划破了这罕见的寂静,呼啸的声音隐没在清晰的脚步声后,希珀端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她身后是忠心耿耿的水领主管家,双手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希珀把衣服扔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对着杯子打了个响指,风细声呼叫着吹过深褐色液体的表面。

    **师用另一只手在杯口上面试了试,然后把杯子递给了刚坐起来的塞隆。

    “把这个喝下去。”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见了,之前曾有过的恼怒、高兴和温柔的神色都消失了,而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她拿起最上面的衬衫披在塞隆身上,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啜饮。

    又是上次辛辣的“药”,但是挺甜的,大概要放很多的糖才能盖过辛辣的气味。

    窗外的风暴的确精彩万分,几百码高的法师塔已经是荒原上最高的地方,但在风暴面前渺小得像根树枝,体量极其巨大的云团在天上发威,带来的巨大压迫感能让每个目击者直观地感受到什么是“崇高”。

    而特别把自己的法师塔选在元素之门的**师十分清楚这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崇高和伟大都是元素之力反复交错释放的结果,大自然恣意妄为地使用法术的力量,元素遵循某几条简洁到极致的规则尽情奔腾,形成一种不加修饰而原始狂放的美感。

    事实上她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景色,只是没有料到这个小野兽也和她有一样的兴趣。

    “为什么想出去呢?”希珀又一次问。

    塞隆说:“‘它们’在叫我,我想出去和‘它们’玩。‘洞里’没有,它们,几乎不来。”

    狂乱的风暴里,所有的元素都在狂欢,界面间的潮汐力撕扯着空间,元素在两个界面之间毫无阻碍地进出着,有时候潮汐力大到元素之子也能掉出来。它们在这狂欢里大声呼唤着每一个同伴加入,模糊的声音**师也能听到,这声音并不像“ho”,一个在许多咒术里表示启动的词根,也许是孩子的玩笑话,不过光是能感知到元素在呼喊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

    希珀几乎能确定她的意思:大概是长期住在一个几乎没有元素的地下洞穴里,她一个人孤单又寂寞,现在总算看到了从前的玩伴,一定会很想出去玩的。作为一个同样元素感知力从小就很强的人,希珀对这种寂寞曾有很深的体会。

    她也许来自一个贵族家庭,良好的家教让她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之后还能乖巧地和自己相处。

    “我想,去和他们玩。让我,出去好吗?”塞隆忽然扭过头来,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看着可爱极了。希珀不禁往外看了一眼,电闪雷鸣和暴虐的狂风,也许会下雨,也许不会,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希望在这样的天气里出去,就连维吉尔这种石头一样粗糙的猎人也不肯在这种天气里出门。

    “可是外面很危险,非常危险,没有谁会在这种日子里出去,法师塔里才是安全的……你一个人不能出去。”

    塞隆很失望地扭过头去,刚才兴致勃勃的感觉不见了,只是安静而向往地看着窗外。

    希珀想起她要从露台上往下跳的场景,心想也许小孩子觉得痛才不会乱来。她叹了口气,一直安静的海克特拉忽然说:“女士,你该不会真的想出去吧?”

    “海克特拉,我想我需要一些厚点的衣服。”希珀只是告知一声,更衣间的门自动打开了,她的手指像是翻书页一样在面前快速滑动,挂着的衣服也一件件地跟着被拨动,希珀在衬衫外面加上一件马甲,又看到一件厚重的罩氅,把它拿下来直接披在了身上。她把平常在家穿的薄底皮鞋也脱掉了,换了一双高筒的靴子,然后从自己小时候的衣物里拣出一件厚外套给塞隆穿上。

    不知道她有多久没自己穿过衣服了,扣子一上来就扣错了,希珀蹲下来与她平视,认真地替她整理好衣服,一边不忘交待:“只有我看护你的时候你才能出去,这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元素之门的风暴丢掉过性命。不能离开我,记得吗?”

    小家伙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要乱来,不要随便和它们一起玩,不然我就要惩罚你。”她抓着小女孩的肩膀,十分严肃地看着她。

    女孩盯着她看,希珀生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她没在听,就是在看自己罢了。挫败感让她有点恼怒地摇了一下塞隆的肩膀:“嗯?”

    小姑娘因为她的摇晃瑟缩了一下:“惩罚,是,这个吗?”她指着自己的肩膀,希珀错愕地松开手,领子被扯开了一点,尚且新鲜的烙印露出了一半。那里皮肉焦黑,但秘银的米分末已经掺进皮肤深处了,特殊的药水从此以后就和皮肤粘连在一起,相互渗透,成为魔兽被收服的证明。希珀意外地觉得羞耻——人本不应该对自己的同类印下这样的烙印,可契约已经达成了,除非她把契约转赠给别人或者直接被契约方杀死,否则她们永远都是事实上的主仆关系。

    可塞隆应该还不明白她自己糊里糊涂地成为了别人的奴隶。

    “我……呃,不会轻易惩罚你。”但她马上想起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出去的原因,又像面对成年人一样强硬起来:“你犯了什么错误,我才会惩罚你?”

    塞隆皱着小脸想了想:“离开希珀,随便和元素玩。”

    “好的,乖孩子。”她低声念着“轻如鸿毛”,然后把塞隆抱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洗干净之后的小孩子身上没什么可怕的味道,闻起来有一股新鲜的奶气,这大概是希珀并不抗拒跟她接触的原因之一。当然新鲜感也是其中之一,希珀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她本来觉得自己漫长的余生里都不会再有机会抱孩子的。

    她走到起居室那一层的时候,听见吧嗒吧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轻轻喊了一声“提乌斯”,脚凳欢快地跑了过来,冲着她晃着流苏,还发出了“呜呜”的叫声。希珀不方便弯腰,因此也没办法抚摸提乌斯,只好抱歉地对它说:“提乌斯,这个天气想出去转转吗?”

    听她说完这句话的提乌斯愣了一下,狐疑地扭头从门缝里看着外面几乎已经成了黑色的天空,又狐疑地扭了回来,从棉垫大概是嘴的位置里发出“呜?”的一声。

    **师笑了笑,“虽然有点危险,但我会保护你的。哦,提乌斯小可爱害怕了吗?”

    提乌斯恶狠狠“汪”了一声,然而矮墩墩的样子让它毫无威胁力。

    希珀走在前面,提乌斯跟在她身后,小女孩趴在希珀肩上,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走在后面的脚凳。

    希珀想起她要从露台上往下跳的场景,心想也许小孩子觉得痛才不会乱来。她叹了口气,一直安静的海克特拉忽然说:“女士,你该不会真的想出去吧?”

    “海克特拉,我想我需要一些厚点的衣服。”希珀只是告知一声,更衣间的门自动打开了,她的手指像是翻书页一样在面前快速滑动,挂着的衣服也一件件地跟着被拨动,希珀在衬衫外面加上一件马甲,又看到一件厚重的罩氅,把它拿下来直接披在了身上。她把平常在家穿的薄底皮鞋也脱掉了,换了一双高筒的靴子,然后从自己小时候的衣物里拣出一件厚外套给塞隆穿上。

    不知道她有多久没自己穿过衣服了,扣子一上来就扣错了,希珀蹲下来与她平视,认真地替她整理好衣服,一边不忘交待:“只有我看护你的时候你才能出去,这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元素之门的风暴丢掉过性命。不能离开我,记得吗?”

    小家伙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要乱来,不要随便和它们一起玩,不然我就要惩罚你。”她抓着小女孩的肩膀,十分严肃地看着她。

    女孩盯着她看,希珀生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她没在听,就是在看自己罢了。挫败感让她有点恼怒地摇了一下塞隆的肩膀:“嗯?”

    小姑娘因为她的摇晃瑟缩了一下:“惩罚,是,这个吗?”她指着自己的肩膀,希珀错愕地松开手,领子被扯开了一点,尚且新鲜的烙印露出了一半。那里皮肉焦黑,但秘银的米分末已经掺进皮肤深处了,特殊的药水从此以后就和皮肤粘连在一起,相互渗透,成为魔兽被收服的证明。希珀意外地觉得羞耻——人本不应该对自己的同类印下这样的烙印,可契约已经达成了,除非她把契约转赠给别人或者直接被契约方杀死,否则她们永远都是事实上的主仆关系。

    可塞隆应该还不明白她自己糊里糊涂地成为了别人的奴隶。

    “我……呃,不会轻易惩罚你。”但她马上想起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出去的原因,又像面对成年人一样强硬起来:“你犯了什么错误,我才会惩罚你?”

    塞隆皱着小脸想了想:“离开希珀,随便和元素玩。”

    “好的,乖孩子。”她低声念着“轻如鸿毛”,然后把塞隆抱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洗干净之后的小孩子身上没什么可怕的味道,闻起来有一股新鲜的奶气,这大概是希珀并不抗拒跟她接触的原因之一。当然新鲜感也是其中之一,希珀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她本来觉得自己漫长的余生里都不会再有机会抱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