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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授于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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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府

    次日一早,齐王陈元枫招来刑峰,询问其关于居默卓的病情,“禀殿下,下官昨日前去探望,萧尧子先生说卓兄醒来便是这一两日的事情。”

    在齐王心里,虽对萧尧子的医术甚是放心,但太多次的“昏迷不醒”已是让齐王渐失信心,这两年来,齐王去过竹林云居探望数次,每次都是见人不闻声,如今问于刑峰,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例行的问话罢了,也没真的放于心上,但听刑峰今日说自己的默卓哥哥这两日便要醒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刑卿说得可是真的?”

    “不敢欺瞒殿下,只是下官还是那句话,卓兄既已二度逃生,还是让卓兄以‘云卓’身份活下去吧”刑峰单膝下跪,恭敬地请求道。

    齐王摸了下放于案桌上的六衔王冠,呢喃道,“是啊,如今的他早不是当年的默卓哥哥了,在所有人包括居相心里,恐怕都已认为默卓哥哥身故了吧”陈元枫顿了顿首,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继续言道,

    “如今我加封六衔,较之太子不过三衔之差,只是这朝堂之事,将默卓哥哥牵涉其中确为不妥‘云卓’‘云横’,以云氏身份存活于世,恐是最为妥当了。这番领悟还是之前一小吏问于本王,‘为何不直接告知居相之真相’,本王居然一时之间回答不上,如今倒是刑卿看得透彻,既已尘封,何必开刃让世人知道‘居默卓’还活着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啊”

    “王爷深明大义,刑某钦佩,但还有一事需得注意,因朝堂风云变幻无常,臣建议王爷先不暴露认识卓兄之事才为上策!”刑峰嘴角带笑,却恭敬地说道。

    “确实!”

    “报!”正在沉思的陈元枫被门卫之声给打断,有些不悦道“快说!”

    “云居下人来报,云先生醒了。”

    “你说谁?”竟是同一时间,齐王与刑峰双双望向门卫,异口同声道,接着两人便对望了一眼。

    门卫许是被二人的反问给问懵了,有些结巴的回道,“云云卓云先生。”

    刑峰先一步迈出齐王府门准备前去看望居默卓,但下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作为齐王府的管事,却是不太妥当,收回了迈出去的左腿,“殿下,请准下官告辞见于卓兄!”

    “你我同去!”齐王亦是欣喜不已,立刻命人准备马车,自己进屋去换便服。

    乾元殿

    众朝臣早早的便来到了这乾元殿内,不多时便议论纷纷

    “王大人啊,你听说了么,南燕的拓跋信居然活了!”

    “可不是吗,陈大人!还以为那拓拔野人死在了那场地震里了!”

    “陛下近日咳得越发厉害了,不会是要”何姓官员做了个自刎的的动作。

    “何大人勿要乱言,陛下只是龙体欠恙!”一官员有些后怕地小声说道。

    “太子殿下,陛下多日未得早朝,不知今日所为何事?”何堂向着略显发胖,但眉宇间充斥着不安的太子陈元观低声问去。

    “父皇龙体欠安虽经多年,但有太医在侧,应是无虞,只是本王这二弟陈元枫,爬得有些快了些,不过两年,竟凭一己之力做到了六衔王爷,这倒是让本王有些吃惊!若不是本王身居太子之位,怕是这军功战功与二弟相比占不得任何优势啊!”太子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何堂,继而反问道,“何大人,你确定这朝堂之上的人你都打点清楚了?”

    “下官惶恐下官确实已经打点清楚,可二皇子他启用的具是默默无闻之辈,这让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啊。”何堂原本拱着的身子又往前倾了一些说道。

    “坊间流传,二弟有过人的识人本事,或许是真的?”在太子的不解之中,高冲的声音适时出现,“陛下驾到!”

    “陛下来了,勿要多言。”众朝臣面面相觑道。

    陈禁安带着有些憔悴的面色,数步一咳地在高冲的搀扶下坐上了龙椅,坐上龙椅后又咳了数声,才开口道,“朕身体欠安,想必众爱卿均已明了。”不过了了两句之间,陈禁安便又咳了数声。

    而见状的众位大臣,具是呢呢有词,议论纷纷,唯有居宏双手握匾置于胸前,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身前空着的地方,心里有些不安

    “众位爱卿,勿忧朕有良医,离仙逝还有些时日,今勉为上朝,实则有一事需众位爱卿共同辅助。”陈禁安说完又咳了数声,接下高冲递来的姜茶,喝了树口。

    “太子,陛下此言怕是要让位啊”站在太子身后的何堂悄声说道,而太子陈元观并未理会,只是望着原本是齐王站着的地方,如今却是空着“难道,皇位于二弟而言,真的不重要吗?还是有比皇位更重要的?”陈元观不甚理解,陈元观认为,身为皇室族人,当有为皇室担责之任,而皇权便是这责任的具象化。“父皇近半月不曾早朝,如今召集大众定是有重事托之,二弟你也不在乎吗?二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元观呢喃道。

    何堂还以为是陈元观问于他,悻悻回道,“只是个深有城府的纨绔子弟罢了”

    太子鄙夷得看了眼何堂,“哼!”何堂讪讪一笑。

    “咳咳想必爱卿都猜到了,前些时日,有人密见于朕,说了一些关于这朝堂风向的趣事,朕觉甚为有趣。”

    朝下无言

    “众位爱卿不猜猜?哈哈咳咳”陈禁安拿出绢帕又咳了数声,“陛下!”“陛下!”众朝臣有些担忧呼道。

    “你们呐!也罢”陈禁安挥了挥手,示意高冲宣旨。

    高冲从侧走到正殿前,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太皇大位,未在有生之年一统寰宇,实是辜负列祖列宗,辜负上苍,今身感不适,恐不久矣,望太子陈元观于朕殡天后继朕之大位,保大楚之江山,护大楚之子民,早日肃清寰宇,一统四海!”

    有些事,一往无前的努力争取时是多么的热血沸腾,可当这天大的恩赐降落在陈元观头顶上时,陈元观忽然发现,自己这些年到底在争取什么,自嘲了一番,竟在大殿之上笑出了声来,“哈哈哈”

    “殿下不可乱言。”何堂在其身后小声提醒道。

    太子并不理会何堂之言,只是恭敬地出列语道,“儿臣谢过父皇隆恩,但在接收这道旨意前,容儿臣附言一番。”

    “太子有话但讲无妨。”陈禁安举了举左手示意陈元观言之而一直正身直面皇帝站着的居宏,此刻倒是有些看不透太子的举动,亦同众位朝臣一般,侧身望之。

    “儿臣七岁授命东宫,所有人都告诉儿臣,儿臣未来将继父皇大位成大楚之帝,巍巍皇权,万里江山尽是儿臣的这十八年来,儿臣每日兢兢业业,克习政务,恐负父皇圣恩,可如今授以大位,儿臣只是觉得这十多年来如梦一般,一直在为着大楚基业活着,倒是未曾为儿臣自己活过,儿臣忽而有感!”

    陈元观顿了顿,继而向陈禁安叩首再言道,“如今看着二弟之位空着,才明白,皇位之上是什么,皇位之下又是什么;朝堂之上是什么,朝堂之下又是什么朝堂之上论的是权位,山野之间谈得却是人性,都说皇权至上,得之便能拥有所有!而又有何人能知,朝堂不过是另一类人争锋的地方,争得越凶,才越能彰显皇权之巍峨”陈元观越说越激昂,听得朝臣们具是身入其境。

    陈元观说着说着,双膝跪地,举右手四指,“儿臣不怨,因这是皇命;儿臣不惧,因这是天命!儿臣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当倾尽儿臣所有,肃清寰宇,还百姓朗朗乾坤!儿臣亦会日省自身,与民同在,若违此誓,当以诛火侵之!”偌大的乾元殿中,只有陈元观的誓言回荡在侧,陈禁安有些意动得起了身子,眼含泪滴望着太子陈元观,而包括居宏在内的朝臣们亦是跪拜在地,山呼万岁。

    此后,陈元观于太初九年承袭帝位,楚国耗时七年肃清寰宇,可那时的他回忆起当年自己的誓言,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而那些誓言却如地狱之音一般久久回响在耳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