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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越是靠近湖波,这座幻境的威力也就越大。”田言蹙着眉头,心中暗道。

    但是,她却能从地面的颤动,听出了将闾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或者说,那是生机,这生机,对现在二人来说至关重要。

    湖波的中央,牵无声息的升起了一股水柱,上面端坐着一个黑衣女人,飞天僵统领手持战戟,侍立在她身后。

    湖波一反常态的狂暴,不断的涌出透明的水泡,浮出水面,拍打着水柱。哗哗作响,她面色平静,似乎完全不在意。

    而在她的脚下,却浮现出无数的飞天僵,密密麻麻,将她守护在中央。

    将闾的脚步却陡然一转,不在沿着水雾分开的通道前行,而是走向了左侧的方向。

    田言毫不迟疑的跟随他转身,如影随形,眉头微蹙:“他出现了。”

    将闾肯定点头。

    田言看着他的侧脸,沉默道:“你不是想要杀他吗?”

    “既然他肯出现,那说明暗藏无数的杀机,为我动用这样的阵仗,即便真走到那里,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将闾淡然一笑:“即便是拼命,也需要找一个适合我的地方拼命,而不是顺应她的心意。”

    田言这才明白,将闾耗费真气,震荡暗河的原因,在浓雾之中,只有水声在可以指明方向。

    水声在前,他就往后。

    田言唇角露出一丝赞许微笑,将闾的脸色却凝重起来,他抬头看着远方。

    这里已经是青龙密葬的深处,矗立着一座即便是在外面,依然显得巍峨的角楼。

    角楼中没有燃起灯火,但将闾却感觉到一股异常高远的气息在不断的攀升。

    于是,在他的神识中,角楼变得越加高大。

    “是南公。”将闾扭头说了一句,然后径自折向西行。

    只有楚南公才能发出这种恐怖的气息,对他而言,却是一种警告。

    如果他和田言不顾警告执意前行,那股异常恐怖的力量就会真正的扫落。

    尝试一下都有可能会死。

    在幻境之中,他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试探南公会不会全力出手,不想决一死战,就需要折向前行。

    他改变方向,就等于消耗敌人的气势,消耗时间,而时间越长,撑开幻境的修者也就越加不堪重负。

    而随着他的退避,幻境也会越来越大。

    等幻境呈现出修者不能承受的范围,就不攻自破。<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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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言脸上泛出甜蜜如花的笑意,她很清楚,将闾在想办法破掉幻境的同时,也在指点她幻境的弱点。

    而这种经验如果让她自己去探索,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此时没有飞天僵的偷袭,二人并肩而行。

    田言拢了拢散乱的长发,扭头看了将闾一眼,她知道这种时候的自己变得很邋遢。她不想让将闾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

    很随意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这座密葬这般凶险。”

    “比起太公宝库和墨家机关成,这里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将闾却摇头一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其实你已经很美,没必要过于在意自己妆容。”

    “女为悦己者容。”田言甜甜一笑:“不过,我求你一件事,如果我们逃不出去,你一定在第一时间杀死我。”

    将闾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像她这样的高手,一旦落在敌人的手中,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祭炼成丑恶的飞天僵。轻笑摇头:“孤为何要逃。”.

    第0228章死亡箫声

    田言微微一愣,有些惊愕的看着将闾,一直以来在她心中,将闾都是一个权谋诡诈,却有懂得进退的人,今天第一次看到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骄傲。面对两个大修者,一千飞天僵,他不逃而是战。

    田言抿唇一笑:“我陪你。”

    湖波还在颤动不安,洞窟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咯吱声,似乎随时都可能坍塌,但是,在二人的神识中,危险却在消退,陷入一种诡异的静寂。

    无人拦阻,二人就像是深夜私会的情侣,漫步在咸阳街头。

    “南公和田光等人不同。”虽然气氛压抑的惊人,但将闾却毫不在意,看着白雾中一些暗淡的痕迹:“田光等人不过是窃居在宅院中的老鼠,那怕他上窜下跳,让主人心烦意乱,却危及不到主人的生命。

    但是南公不同,他智谋如海上可以搅动风云,下可以扰乱民间,我穷追农家深入密葬,真正的目的就是和他一战。”

    田言微微蹙眉,觉得他似乎在意气用事,但想起他当前的处境,想到南公令人觉得强大的危险,只能微微点头,却没说话。

    “我和南公的关系很复杂。”将闾长叹一口气:“亦师亦友现在却变成了敌人,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值的我尊敬的一位长者。也是我生平最大的敌人。”

    听到这里,田言的呼吸一顿,浑身有~些发紧。

    楚南公从来都没以农家大长老的身份出现在农家,一直以来,都是-->>

    以阴阳家太上长老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

    田言并没有见过他却听说过他,楚国的流亡贵族当世大贤者。鹤发童颜被-世人尊为神仙。

    但他这么多的身份,并不能让田言惊惧。

    让她惊惧的是,将闾竟然将他当成了一位值的尊敬的敌人。

    先前面对生死杀阵都满不在乎的田言悄然变了脸色,她扭头看着将闾有些捉狭的笑意,顿时着恼,怒声道:“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将闾放声大笑,笑的毫无贵族风范。数息之后他收敛了笑声:“我将闾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什么时候,你听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田言呆了呆,想起将闾的生平,却又无法反驳,一张俏脸憋的通红,硬生生恨恨从牙齿间挤出了两个字,“无聊!”

    无聊么?

    将闾无声的笑了笑。

    这一生里,恐怕从未像今日这样有趣,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危险。

    这是他针对楚南公设下的杀局,也同样,是楚南公针对他摆下的杀阵。

    从他进入青龙密葬的开始,楚南公就知道他不是白亦非,而是大秦太子将闾。

    这是智者之间的战斗,扑朔迷离诡异万分。

    两个人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肯放弃这次机会。所以危险反而加倍。

    “怪不得在当初你劝我留下。”田言幽幽一叹:“那时候,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楚南公早已进入了密葬。”

    “青龙密葬的开启,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耳目,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次机会。”将闾一笑,扭头看向田言:“但这是我们两个恩怨,不应该将你牵扯进来。”

    “恩怨。”田言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她有些懵懂,难道他和楚南公的战斗,不是帝国和反秦谋逆的互不两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