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我咬的。”轻飘飘的一句，所有的目光急转，迅速落在楼梯口。苏雨晴似笑非笑，慢慢地走下来，长指拂在栏杆上，依然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刘雅的脸迅速绷紧变白，席慕风的脸缓缓憋红，蓝若言害怕地微缩了身子，马上张大了嘴：“你们……”
苏雨晴满意于自己制造出来的轰动，得意地瞪一眼席慕风，红唇慢慢挑高：“昨晚又犯梦游症了，不想进了静室，原本以为咬到了一只野鸡，没想到睁看眼看到的是席慕风。”
刘雅绷紧的脸并没有松开，而是皱得越紧，蓝若言轻轻地吁了口气，席慕风的脸黑成一片，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我担心她出危险所以才没避开她……”
“没事就好！”刘雅的眼睛在苏雨晴的身上巡走数次，警告意味明显。她有意坐在席慕风的身边，将苏雨晴隔开。
苏雨晴撇了一眼蓝若言，没有多大诚意地道：“那天把你吓坏了吧，不好意思啊。”
蓝若言忙摇头，道：“没有。”
“什么事？”刘雅警觉地转过脸来，看向苏雨晴。
“没什么大事。”蓝若言垂脸摇头，眼皮轻颤。苏雨晴颇为意外地看向她，本以为这事刘雅一定会知道，没想到蓝若言竟然忍得住。不过，蓝若言显然还是没有看清楚，她并不适合席慕风。
家政阿姨拿来了医药箱，刘雅朝蓝若言使了个眼色，蓝若言红着脸取过医药箱轻声道：“擦点药吧，正好我选过外科护理，对这些都熟。”
席慕风尴尬地偏开了头，最终还是在刘雅的坚持下让蓝若言抹消毒水。苏雨晴抿唇不语，眼底慢慢泛出红焰，起身准备离开，席慕风却突然出声：“今天没有去试验室吗？”
“没有。”淡淡地答，声音轻飘飘的，她连头都懒得回。
席慕风绷紧了身子，却没有再问别的，而是直接站起一把握实了她的手，道：“跟我到书房来！”
蓝若言定定地看着席慕风带着苏雨晴进入了书房，刘雅尴尬地揉着她的手安慰：“他们之间就像亲兄妹一样，苏雨晴这孩子，老是犯错……”
“哦。”她轻轻地咬紧唇瓣。通过这些天的观察，苏雨晴对席慕风有不一样的感觉，她已经看了出来。只是，碍于刘雅的面，不敢说出。
书房里，苏雨晴虽然表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心里却在咚咚地擂鼓。席慕风背对着她，只那道背影就足以勾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无法移目。
“你真的没有去过试验室？”他终于出声。
苏雨晴脸微红，马上随意地摆了摆头：“没有。”
“最近都在进行什么实验？”
“最近吗？”她轻盈地勾起了唇，虽然在进行一项实验，但她不想告诉他，所以，“没有啊，我最近一直呆在家里，都没有去实验室。”
席慕风盯紧了她的脸，她的表情那么自然，完全不像在撒谎，但如果不是在撒谎，那实验室里的情况怎么解释？
如果她真的是“金丝雀”……
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点点头，示意她离去。
夜已深，主控大楼某间暗室的灯光仍然亮着，席慕风和霍鹰关排而坐，默不作声，像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门吱一声拉开，外面露出了一张平板的脸：“报告指挥官，我们找到了二号仓库，里面的东西已经搬空！” “果真如此！”霍鹰用力一咬牙，目光炯炯地看向席慕风，“果真是她！”
席慕风的俊脸迅速凝结，拳头无声握紧，却一声不吭。锐利的眼眸落在眼前那几台嗡嗡工作的机子上，这些东西直接连接了苏雨晴的房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昨晚，工作人员成功窃听到了一个电话，奇怪的电话——
“马上搬移仓库！”
“什么？”
“二号仓库，沙头湾二号仓库，已经暴露，明天之前搬移。”
“移你的头啊，打错了吧你！”
之后，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显然是苏雨晴挂掉了。
为了印证这个电话的正确性，他们派出了一队人员到沙头湾展开地毯式搜查，不曾想，真的搜到了这座仓库，里面，确实有放射性原料存放过的痕迹。
“马上收网，捉人！”霍鹰对着门口的手下道。席慕风突然伸手阻止：“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认为有必要做最后的试探。”
霍鹰炯炯的目光盯了他数秒，脸沉下来，声音淡淡的，却满含着关切：“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这不是小事。”
“正是因为不是小事，我们才要确认清楚。更何况，如果她是‘金丝雀’，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
牙印事件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席慕风再次变得神龙不见首尾，而刘雅，看她的眼神更加谨慎，只要她走出房间，那双监控器般的眼睛就会把她盯紧，比防贼还要严。她偶尔出门，还会看到家政阿姨奇怪的东躲西躲的身影，虽然没有问出来，但她知道，一定是刘雅派她来跟踪自己的。
刘雅为了阻止她找席慕风，下了不少功夫！
玩弄着几根长指，耳朵感受到了来自廊上的脚步声，紧接着传出了谈话的声音。
“慕风，若言这孩子老打电话来问起你，看来是很喜欢你了。”是刘雅的声音。
席慕风的声音久久未飘出，苏雨晴的脖子忍不入伸长，耳朵竖得更直。好久，才听得淡淡的一声：“嗯。”
“妈妈也很喜欢她，她的性子柔和，知书识礼，又懂得分寸，而且家里的事样样都能……”
“妈，这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谈。”
苏雨晴慢慢走到门边，拉开一丝门缝，看到过道里的席慕风已经拉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副要结束谈话的样子。
“慕风！”刘雅不死心地喊，微胖的身子几步踱到了他面前，抬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貌，“妈这都是为你好！妈不喜欢苏雨晴，但这些年都没有说过要把她赶走，你应该知道，妈妈从来就不是一个无礼的人。但是，如果你打算跟她，妈妈不会同意的！妈这三年里熬得很辛苦，可不想你……”
“我知道。”席慕风不情愿，但还是在看到刘雅眼角的泪意时点头。刘雅还是因为他这句话而开怀了不少，拍着他的臂道：“那若言来了，一定要好好待人家，妈的眼光向来不会差的。”
“嗯。”席慕风的回答几不可闻，门缝间他的浓眉蹙了蹙，迅速平淡，根本看不出心思。门轻轻地被关紧，苏雨晴的心摇了摇，理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慢慢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到静室外的桂花树郁郁葱葱，枝叶伸展，长长的枝条一直延伸，落在另一边窗户外，在风中抖动满树的叶片。
眉角一弯，她走到窗前……
席慕风穿着睡衣走出浴室，背后流下一串长长的水痕，刚从浴室出来，他的寸发上滴落水珠，闪耀着层层的光芒。
睡衣只用一根带子捆住，露出大半的胸口，他慢慢地走向床，手上的毛巾抹向头发。突然，他手一顿，敏锐的听觉已经传达了不一样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