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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最远的距离是转身之间

    不管她是不是有意,顷刻间,我感觉自己的心,我的感情都好像被人摔在地上,然后再践踏了一般,于是我很没出息的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在镜子里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欧阳嘉棋弯腰把扇子捡起来,可是他什么表情,又做了什么我都看不到。

    温语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似乎已经明白那把扇子在我们之间的渊源,她说:“我们去楼上休息会吧。”

    我木然的点头,由着她把我头上的蒸汽机挪开,拉着我走过他们,走向二楼。

    “嘉棋,对不起,扇子没烂吧?”初恋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对不起?这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无法弥补我内心的痛。

    我一个人在卫生间哭了很久,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哭自己的感情?自己和他有感情吗?哭自己的扇子?可那扇子我已经给他了,就算那扇子承载着我的心我的爱我的仰慕,又能如何,我不能要求他像我在意他那样在意我,在意我送他的一把扇子!我哭什么呢?哭自己那日带给他的烦恼吗?即便没有那日又如何?我和他距离不是他的办公室到我办公桌前的距离,也不是现在楼上和楼下的距离,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可是他不会转身看我,不会转身爱我……

    痛哭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也容易让自己口不择言,所以我边抹眼泪边将欧阳嘉棋和自己之前仅有的一点点‘擦肩而过’和盘托出。

    我与他始终都没有交汇过,那玉佩也好,晚饭也好,甚至亲吻拥抱,都不过是一个擦肩的瞬间,仅此而已!

    温语握住我的手说:“傻丫头,你为什么要送他扇子?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想要回赠一个礼品呢?”

    我如实说:“都不重要了,他根本不会在意,他说过他不会给别人的,可是他却任由别人那样践踏。”

    温语摇摇头说:“不是他不在意了,是你太在意了!如果他不能做到自己应许过你的话,如果那个女人是有意的,如果他对你没有一点歉意,那他就不会值得你再这样仰慕这样去爱,不是吗?可又假如那个女的是无心的,所以他们两个都会心存愧疚,你如果知道他心存愧疚,就不会这样责怪他,不是吗?”

    我摇摇头:“我不敢怪他,是我给他添了麻烦,是我自己让他对我生厌的。”

    温语抚着我的背,轻声说:“为什么这么说?你给他添什么麻烦了?又怎么让他生厌了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回忆着那夜的事情,或许只是一个假的欧阳嘉棋,可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那么有力的拥抱我亲吻我,那么霸道而热切的夺走了我宝贵的初次,可是现实中他都是别人的,和莫嘉敏也好,和楼下那个女人也好,都不会真的和我相拥抱相亲吻。

    温语说:“其实人和人相遇,相知,相爱是一种缘分,可是人与人的分离,甚至仇恨也是一种缘分,只是要看你怎么去看待它理解它。你爱他,这是你的事情,他无权干涉,可是他不爱你,这是他的事情,你也无权干涉。如果你偏要干涉偏要去做些什么,或者他跑来告诉你,不许你爱他,那就属于较真了,属于庸人自扰,也属于一种枉然,因为心是别人的,心思更是别人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思,不要给别人带来苦恼,更不要给自己带来纷扰。”

    她的话让我想到昨天玉佩和风九天对峙时,我意识到的我喜欢欧阳嘉棋是一种**的问题!按照温语的说法:我喜欢欧阳嘉棋是一种缘分,他不喜欢我也是一种缘分,但是我如果要不喜欢我的他喜欢我那就是一种奢望和纷扰了!

    虽然这些道理听上去是那样的富丽堂皇,又那样的禅位十足,虽然我也能听懂,可是依然阻挡不住我的难过,阻挡不住我的眼泪!

    温语起身说看了看楼下,回头说:“他已经走了,你也让他走吧。”

    “什么?”我不解的看着她,“我不让他走,他也会走的,他不是我的。”

    “如果你心里让他离开了,那么即便他在你身边,也已经离开了。如果你心里不让他离开,就算他今生不和你相见,他也没有离开不是吗?”温语仿佛又变成了那日那个挽着望仙髻的仙女,她慢慢的说:“辰曦,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像我认识你,然后约你逛街,而恰好遇到了他一样。而且我们避不了的,就算今天躲开,明天依然会遇上,换个地点,换个方式,换个时间遇上,发生一些让你想不到的事情。可是这并不是坏事,因为你要知道,人生活在这个社会当中,有些人是一定会相遇,有些路是一定要走,有些事是一定会发生,有些痛苦也是一定要品尝的。当你经历过,品尝过,才会沉淀自己的心思,让自己成熟,坦然,然后再也不会为这些事情劳心伤神。”

    听着她的话,我反而有点害怕了,喃喃的说:“避不开吗?任何事情都不能避开吗?我不想的,很多事情我不想发生,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我也不想品尝这些痛苦。”

    温语轻轻的说:“你要是不想品尝,就要在不如意的事情来到时,面对它,接受它。”

    “我没有办法接受,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吗?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想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可是事情就这样来了,我好害怕……”我想我的头脑在这一刻神志不清了,我多么希望让她知道我心里的恐慌。

    “辰曦,辰曦,你不要激动,慢慢说,我会一直在听,慢慢说。”

    “他又来了,他就那样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把我带到了海边,然后就和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跟她说完那夜的事情的,断断续续,浑浑噩噩,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强奸了以后又拉出去游行一般的羞耻。

    很久,温语都没有说话,但是神情自若,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又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