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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面狐待他极其温柔,毫不嫌弃地纤纤玉手给他整理着衣服上的尘土,又用手捧水洗去他脸上的污秽。难道她是他的母亲?难道她和太祖有了孩子?还是太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不然,她看他为何这般有着人一般的温和,像长辈,像母亲。

    风九天低声催我:“我们还是走吧。”

    “去哪里?”

    “如果我们真的进入了白狐的世界,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一切事情都不再是按照从前的轨迹。”

    听他这么说,我心情雀跃起来,开心地说:“如果所有人都还在我身边,我们就不必执着回到从前了,只要他们在不就好,我们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幸福快乐,工作生活,有哥哥和嘉琪在就好,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不会死,只要他活着,哪怕不再认识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所有人都在我身边,我才不需要管它原本的轨迹是什么样子。何况原来的轨迹会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风九天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无论是乔还是公子在这个世界里都是无意识的,而我们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不是真实的我们,而是虚妄的,可能是白狐设计出来,要在这里报仇雪恨的,在这个世界当中,它可能会杀死我们所有的人。”

    “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不直接去杀,还要弄出这样一个世界呢?”

    “或许它只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什么意思?玩画壁?你要告诉我承接我们出入的是这块玉佩吗?”我想起电影画壁,笑着摇摇头说,“不可能,我猜这是我的幻境,一定是,是这玉佩带给我的幻境,就这样简单,在环境中我也可以带到我的哥哥,只要我找到他就足够了,我才不管是不是从前的生活。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只要嘉琪活着,我不管是画壁,是玉佩还是幻境,是其他的国度。”

    说着,我已经抱着白狐走到乔宾凯身边,对玉面狐说:“我不知道持衡是谁,但是眼前这个是我哥哥,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伤他的命。”

    风九天在我身后叫道:“辰曦,你难道不懂吗?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可能不是我们身边的那一个,我相信那老道被卷入漩涡之中并没有死,那么也会有其他的人没有死,他或许不是乔宾凯。”

    “在未知的揣摩与眼前的情况之间,我只能相信眼见为实,这就是你说的轨迹,还有你说的的天意!”我回头看看他,又看了看玉面狐,连我自己也惊讶这态度得突变,反正情绪不稳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细究,只能由着它去。我粗鲁地毫无感情地将白狐丢在一旁,去拽乔宾凯,“宾凯哥,我是辰曦啊,我们回去吧,沿着你来的路回去。”

    “辰曦?”乔宾凯有了反应,直愣愣地看了我片刻,忽然鬼上身似的一手掐住我脖子,一手去拽玉佩,是拽,而不是摘下,所以后经被系绳勒得生疼。

    “辰曦小心!”

    “风九天不许用鞭子。”随着风九天一声叫喊,我已经猜到他会用旋风鞭,马上制止,可还是迟了,鞭子已经落在乔宾凯的身上。虽然风九天体力不支,但乔宾凯还是伤得不轻,鞭尾打在他的脸上,顿时一道口子就现了出来,看样子不轻,只是没有半点血,这让我想起鲜钠容,鲜钠容也是没血的,难道他真的不是宾凯哥?

    可乔宾凯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任何思想,死命地扯着玉佩,我清楚地感觉到系绳勒破了皮肤,甚至勒进了肉里,有血丝渗出。

    小白狐一直呜呜叫着,似乎矛盾与要不要攻击乔宾凯,而玉面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大有不乘人之危夺了玉佩就算厚道了的。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可偏偏这时过敏症就犯了,我才记起那次与小白狐接触后回去可是起了一身红疹子,没想到今日发作这么快,身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红疹,痒得我无所适从。

    “妈的,找死!”风九天被激怒了,可再扬手时,体力不支摇晃几下栽倒在地上,再抬头又是满脸血花。

    “风九天,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我可不想他这个时候被玉佩吸干,忙催促他走。

    “老子想走,也得有力气啊。”他苦笑一声,眼看着自己的血汇成一条小蛇般灵动向前,缓缓到了我的胸前,被玉佩嗜入。

    绿光乍现,九寒针的寒气迅速遍布我全身,周身血液凝固,肢体便僵硬了。没想到鲜纳容魂飞湮灭了,可九寒针还有行运自如,肯定是趁了玉佩嗜血之际,想独吞我的身体。

    其实我倒有一丝期盼,玉佩会舍弃嗜血来争夺我的身体,那样风九天就有自救和救我的机会,但是我心里又清楚是我太低估玉佩的能力了,一个被血浸泡了上千年的暴戾之物,怎么可能惧怕一根死鬼修炼的九寒针。

    在那一丝期盼的时间里,我看到自己从乔宾凯手下解脱出来,缓缓离开了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切。

    灵魂出窍!灵魂是有意识的东西,而且这一次我居然可以感知自己的意识,但是并不能驾驭自己的灵魂回到身体中去。

    风九天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聚在了头上,双目如同风火掌通红透明,像两只看不到底的血洞,口中涌出的血让整个头像极了被咬开一口后馅儿争先恐后溢出来的汤圆,鲜血做馅儿,冷冻成块的血做皮儿。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心里格外的痛,思念、不甘、懊悔、绝望……一切的情绪都压抑在胸口,一种无法自抑的冲动将这些情绪都推向喉头,仰天嘶叫。

    “辰曦!”同时,我听到遥远的呼喊,同样的撕心裂肺,同样的拼尽全力,是辰阳,一定是辰阳!可我望去,除了近处密布的森林,远处绵延的山脉,却看不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