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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じ/>

    右相夫人忍住眼泪,不再说话。

    “老爷,”商连卫刚下楼就看到车夫走了过来,他连忙过去,急躁的问道:“怎么样?”

    那车夫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表情凝重,上前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周围,只见客栈内的客人都各忙各的,没有注意到这里,他低声道:“老爷,奴才放置马车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

    商连卫松了一口气,旁边的车夫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老爷,我们何必这样小心?陛下她,您不是和她告假了吗?”

    商连卫隐忍着怒气,小声厉然道:“你懂个屁!”他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金銮殿上的那个女子是什么秉性他是知道的,但他终究识人不清还是选择了安王爷,如今到了一败涂地的地步,现在只能怨他自己。

    晟希玉那个女子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他总有一种预感,他身后一定会有追兵前来。

    这些天来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车夫被惊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商连卫睨了他一眼,“你先去休息吧,明早出发,有任何消息立即来通知我。”

    “是,老爷。”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了,本是阖家欢乐的日子,他们一家却要在这风尘仆仆的逃命之路上度过。

    “就要到中秋了啊。”晟希玉坐在桌案前突然感慨一句,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处理完了之后眼下竟然觉得有些冷清,原来不知不觉秋日已经来了。

    陆永明在一旁有些不悦道:“陛下,那些个小国看样子真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说是两月后就出使我们邺齐凤城,如今您的生辰就要来了,也没有动静。”

    晟希玉的生日在中秋的前几天,几国几个月之前呈上文书说要来邺齐为邺齐女帝晟希玉庆生,谁想送来文书过后杳无音信。

    “不用急,他们会来的。”晟希玉淡然道。那些人怎么会不来摸一摸如今邺齐的底细?

    “陛下,该用膳了。”陆永明道。

    “嗯。”晟希玉轻声应道。

    宫女们端着一个又一个菜肴送了上来,其中有几个盘子盖着盖,晟希玉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怎么又多了几道?”晟希玉问道。

    陆永明道,“陛下,天气越发转凉,而且愈发干燥,您也该用些秋季的膳食了,奴才特地吩咐御膳房为您准备了一些适合秋季的膳食,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朕来看看。”晟希玉道。

    那些盖着银盖子的菜肴一一打开,均是些清爽的精致菜肴,轮到最后一个,一名低垂着头的宫女将它揭开。

    看到盖子中的食物陆永明当即变了颜色,竟然一下面色铁青。

    “来人!把御膳房的御厨拖出去斩了!”他厉声喊道,因为愤怒他全身都在颤抖,“还有这个贱婢一起!”

    殿内一时间惶恐异常,所有人迅速跪倒在地,陆永明也跟着跪在地上,对着晟希玉磕头道,“奴才罪该万死,陛下恕罪!”

    晟希玉一直神色自若,看到那盘菜肴的时候他也面不改色,她出声了,对跪在她身前的陆永明道:“你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一道鱼吗?”

    “可是……”陆永明有些愤慨出声,继而也不再说话。

    一条尺长的死鱼躺在盘子中央,通体黝黑,青面獠牙,鱼眼死白好像在死死的瞪着他人。

    “不过这道菜倒真的挺别致的,将做这道菜的御厨叫来,让他为朕讲解一番。”晟希玉悠悠然道。

    不久,那名御厨就颤颤巍巍地来了,刚走进殿内,就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颤声道:“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晟希玉缓缓问道,语中听不到任何情绪。

    “奴才……”那名御厨说不出话来。

    “不要害怕,”晟希玉突然和声问道,“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朕保证不会要你的命。”

    那名御厨鼓起勇气,颤声开口道:“回陛下,是这样的,这是宫中新进来的一种食材,据说是一种南方的鱼类,它虽然可怖,但味道鲜美,奴才本以为陛下会喜欢,没想到……”

    “原来是这样……”晟希玉点点头,“你起身吧。”

    御厨战战兢兢地起身,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就把他打入天牢。

    “陆永明,你听到了。”晟希玉开口。

    陆永明如梦初醒,有些羞愧,“是,陛下。”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她对御厨道。

    那人逃命似的离开了养心殿。

    “陆永明,你去查查采买宫中御膳食材的人。”陆永明不经意道。

    陆永明一怔,继而道:“是,陛下。”

    银烛高烧宫女掌灯侍香,晟希玉在灯下悠闲地坐着,她刚用过晚膳,按照往常惯例,她看一会书就去就寝。

    晚上的那件小插曲根本就没有影响到她,事实上,她吃的很开心,那位御厨没敢骗她,那鱼确实美味,她比之平日还多用了一些,陆永明见了也十分高兴。

    她静静地在灯下看书。

    “你还真是悠闲啊!”男子忽的出声道。

    晟希玉抬眼看他,“这句话该朕说你吧,朕的皇宫你还真当是菜市场了。”

    “不敢不敢,陛下,属下哪一次来不是有事情要禀告您?”

    “那就说吧。”晟希玉倚靠在身后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男子。

    “您还真是赶尽杀绝啊,安王一事暂且过去,其余的余孽也要清理完毕,陛下当真是不容小觑。”

    晟希玉哼笑一声,“赶尽杀绝怎么够?朕要的是挫骨扬灰!”最后四个字她说得一字一顿的,让人如坠冰窖。

    墨渊笑道,“果然不愧为邺齐女帝。他安王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晟希玉睨了他一眼,“你来就是要和朕说这些?”

    “自然不是。”墨渊一身黑衣立在一旁,一本正经道,他忽然有些凝重,“您的左相刚刚已经悬梁自尽了。”

    “哦?”晟希玉似乎早有预料,“朕知道了。”

    “啧啧。”墨渊道,“左相自杀,右相还在追杀的路上,您这朝中未免有些空虚了啊。”

    “天下可用之人如过江之鲫,朕要的只是绝对忠诚。”晟希玉淡淡道。

    “陛下,属下有个疑点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当日安王府大火烧尽,几百具焦尸在王府中,可是安王爷的尸体似乎……”

    “那个当然不是他。”晟希玉笑笑,笃定道。

    墨渊一惊,看向晟希玉,她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怕。

    “那个老狐狸怕是早就想好了后路,换了个替身过来,可惜啊,唉。”

    墨渊有些阵阵发冷,“那他的一家……”

    “大难当头,只会先保住自身。”她没有说的是,晟昀确实想过将他一家救出,派出人马前去王府,可惜没有成功而已。

    “不过他也不用担心,朕很快就会送他们一家去团聚的。”

    次日圣上亲临左相府,晟希玉看着左相府门高悬的白色灯笼,漆黑的瞳眸幽深的似深潭一般。

    她走了进去,缟素灵堂跃入眼帘,中央停着一具棺木,后面有一个大大的“奠”字。

    灵堂中聚满了人,他们跪在地上,低头哭泣,晟希玉看到张程英的小女儿在那里放声大哭,一旁的浑身缟素的清丽女子暗自垂泪,而位于木棺一旁的张夫人,一滴眼泪也没有落,只是怔怔地看着灵堂中的木棺。

    她别开眼去,上前为张程英上了一炷香,祭拜了一下。

    她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朝中的官员看到了她,他们瞪大双眼看着晟希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不认识她的人,也被她的阵势所惊,暗暗猜测这是什么人。

    因为专门来此拜会的女眷并不多,况且她还是一人,没有夫家,身后跟着的人明显就是她的家仆。

    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偌大的灵堂没有一丝动静,张程英的家眷连哭都忘记了,只睁大双眼看着她。

    除了那位不声不响的似乎对外界已经无知无觉的张夫人。

    其余站起来的人都悄声跪下了。

    晟希玉上完香走到一旁,看了一眼那位张夫人,就转身离开。

    她踏出府门,自然有人就开始议论。

    “刚刚那位,该不会是……”

    “那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是哪里的人?可曾婚配?排场可真大啊,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吧?”

    “你胆子挺大的啊,那是……唉,总之不是你能肖想的。”

    晟希玉踏出府门,淡声对身后的陆永明道:“找些和尚做些法事,为左相超度一下。”

    “是,陛下。”

    晟希玉转身看着那挂着白绫的左相府,然后再不留恋,转身离开。

    晟希玉出宫为了不引起注意只乘坐一个寻常的轿撵,本来就是身居高位,常常受到追杀,更不用提经过这安王一事之后,树敌更是不用多说。

    陆永明心惊胆颤,出个门派了数不清的暗卫和护卫,更有禁卫绿林军在暗中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