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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觅没结果,谁伴我闯荡,期望暴雨飘去,便会冲破命运困锁……”手机里又传出beyond熟悉的歌声,来电话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请问是万兴里吗?”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传来。

    “是我,您是哪里?”

    “我是露清轩茶文化传播公司的,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到公司参加面试。”

    “咦,贵公司我知道,但是我没向您这里投简历呀。”我有点诧异。

    “哦,不过我这里确实有你的简历呀,那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嗯…,暂时还没。”我有点底气不足。

    “那就过来参加面试呗,多个选择也没有坏处呀,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职位,即使没有合适你的职位,坐下来,品品茶,交个朋友也好嘛。”

    “这…,我也不太会喝茶呀,你要是推销茶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也不会买的。”我心说,“肯定是向我卖茶的,老子可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小子,你知道什么是后悔药吗?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回头路可走,今天下午2点,到公司面试,我估计你今天除了我们公司外,也没有什么公司可以去面试了,过期不候,再见。”霎时变成了恶狠狠的女声,好像兜售毒苹果的老太婆,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我靠,好生性的hr,吃生米长大的吗?这是什么公司,传销吗?就算是传销,刚开始也要先好言相劝吧。算了,不管她,不可理喻。”我自言自语道,“不过她好像没说公司地址耶,就是想去也不知道地方吧,呵呵。”

    手机中传出轻快的口哨声,有短信,我的手根本就没经大脑,拿过手机就划开了那条短信,“公司地址……”跳入眼帘,结果这些字象石头一样砸进了此刻已有些浆糊化的,我的大脑,随即这些石头迅速沉入了这堆浆糊,再也捞不出来了。

    算了,反正也没打算去,再说我这人忘性大于记性,早晚会甩掉这些烂石头的,不如玩会儿游戏吧,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打开手机,玩起游戏来,正在玩,游戏中突然跳出大礼包,哇塞,秒领。然后继续玩,可是玩不了,手机死机了,没办法,上大招,抠电池,重新开机,手机屏幕倒是亮,但仅仅是亮了而已,屏幕没有任何内容,它明显是挂了。不会吧,中毒了,也真够背的。

    “我估计你今天除了我们公司外,也没有什么公司可以去面试了。”突然这句诅咒从后脑勺传来,我靠,好一张鸟嘴,真够狠,这是要开光的节奏吗?抑或是根本就是她发送的病毒?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儿怒了。此时,我真是感谢自己的记忆力,那个地址还装在我的脑袋里,要不然,我就是提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

    换身儿衣服,揣上门钥匙、车钥匙,冲下楼去,直奔小区自行车棚,推出我的大飞鸽,在看车大爷响亮的喷嚏中,跨上车子,猛蹬而去。

    “咕咕噜,”这当然不是我座驾——大飞鸽在叫,而是我的肚子。时近正午,亲爱的肚子提醒我该吃饭了。登时,复仇的念头被生存需求盖过去了,将车把一拐,停到了小吃部门口,进门,坐下,点餐,开吃。伴着“嗝……”的长声,我舒服的吁了一口气,复仇的念头不那么猴急了,反正不是说下午2点嘛,不急不急,骑车慢慢溜达吧。我也好久没悠闲地逛逛这座繁华而古老的城市了。

    晃晃悠悠地骑行在路上,躲过用扁担挑着箩筐贩卖饰品的少数民族大婶,又被滴滴直叫的路虎超过,酒店门前的保安指挥着开红色奔驰的长发美女在倒车,“倒倒、回轮、倒、打直、倒。”

    随着一声长哨,交通协勤大爷手里的小红旗挡在眼前,红灯了。我单脚点地,挺直腰板,不觉望向早已不再湛蓝的天空,突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但除了几朵云,别无他物。“走了。”并伴着短哨一声,绿灯了,我一猫腰,又蹬着大飞鸽前进了。

    过了这个路口,就进入皇城区了,这里有古宫殿、古城墙、古门楼、古街道以及各式旅游纪念品的摊位,当然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公司和一个鸟嘴的女生。古城楼外侧马路对面骄傲地站着一座高耸的写字楼,仿佛在不屑地俯视着古城楼,嘲讽着它低矮。古城楼依旧古朴的矗立着,平静的守护这片古城,一直继续着它与生俱来的使命。

    这是一栋紧挨着古城楼的,有着江南建筑风格的白墙黑瓦两层建筑,中间是小门楼,顶部是黑瓦的飞檐,上层为木质仿明清风格木质窗棂装饰,大门为两扇对开的玻璃大门,门旁是与门等高的汉白玉墙,上面用金字篆刻着王羲之的《兰亭序》。门口两侧,摆着几株差不多与楼同高的翠竹,飞檐下黑色金字的牌匾上三个大字“露清轩”提示我来对了地方。

    下车、上锁、推门,我走进了茶楼。大厅中央有四棵粗大且枝繁叶茂工艺树,枝条上点缀着若干个小小的红色中式宫廷灯,灯穗伴着中央空调的微风轻轻摆动着,粗壮的树干下分别摆着大大的金黄色的根雕茶几,茶几上的茶海放着整洁有序的茶具,茶几周围摆着六个同样颜色的根雕茶凳,大厅两侧分别是摆放茶叶和小茶壶棕褐色的木质柜架。

    “参观够了吗?请往里走吧。”里面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哦,”我应了一声,从几盏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中式吊顶下走了过去,“好好的灯,外面怎么罩着个鸟笼子,还是黑色的”我心里想着,奇怪着。

    从吧台后面走出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白色连衣裙女孩,笑吟吟地看着我。“是来面试的吧。”她说道。

    “不,我是来喝茶的,”我已然听出,这个声音就是电话里的那个鸟嘴发出。

    “呦,是吗!喝什么茶呀?”她的调门好像高了半度。

    “随便吧。”我敷衍道。

    “我们这里有绿茶、红茶、黑茶、乌龙茶、黄茶、白茶、药茶和花茶,就是没有‘随便茶’。要不,你给介绍介绍,我也涨涨见识!”她的调门又提高了半度。

    “这个以后可以慢慢教你,先说说吧,我的电话中了病毒,是咋回事?”我有点儿没好气地说道,同时我心里在想“为什么要说以后呢。”

    “切,你的电话中毒了,关我屁事,是不是你自己用手机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万兴里同学。”她饱满额头下的一双杏核眼瞪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了一副鄙夷的目光。

    “那你说我今天不会有其他公司的面试了,是几个意思呀?”我也没客气。

    “这说明你命好,让你明确目标,排除杂念,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她的柳叶眉一挑一挑地说道。

    “不过,我恐高哇,怕是爬到了上面,脚下一滑摔下来,咋办。到时候你接着我呀,小姐。”我故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并眯缝着眼睛看她。

    她白皙的瓜子脸上浮起了两片淡淡的红云,咬了咬樱桃般的嘴唇,“说归说啊,不带骂人的。”她有点儿恼了。

    “唉,不过,话说回呀,你怎么知道我谁呢?”自从她说出我的名字,我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自己简历上有照片不知道呀。”她回身从吧台里拿出了我的简历扬了扬。不错,上面确实有我的照片,但是我不记得昨天带去人才市场的简历上有照片呀,因为我没那么土豪,给每张简历上都贴上照片。但是,承载着我毕业时意气风发笑容的照片,也确实就在眼前晃动着。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上楼谈吧。”伴着浑厚的男中音,从楼梯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哦,您好。”我一边说一边望过去。这正是招聘会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