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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宁微生与青承

    夜里颜玦向伶舟瑕说了此事,她有些惊讶。ξ>

    “镇疆候世子?”

    “没错。”

    镇疆候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如果说天谕军是西方边境的第一道防线,那么镇疆候便是那最后一道防线。

    说道镇疆候,便让伶舟瑕想到了数月前让她失利的那场与西戎的战斗,她失利的第二日,镇疆候便打退了西戎侵军。

    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还有西戎军那个浑身缠着布条的战将,伶舟瑕一度认为整个西边都不会找出能与其匹敌的人物,更别说尚且还不如她的镇疆候。

    那是她十年征战来的第一次败绩,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就算那是镇疆候世子,他来这东边做什么?”

    从最西边赶到这最东边,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她并不认为一个武侯世子会为了一个过天会而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他要拜访宁太师。”

    “哦?”

    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何时走?”伶舟瑕问道。

    “明日。”

    看着伶舟瑕若有所思的样子,颜玦知道她在想什么。

    伶舟瑕率领的天谕府一向与各大武侯勋贵不太对付,而那些大人物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天谕府这么一个势力挡在自己的面前。

    关系很僵。

    所以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了解镇疆候动向的机会。

    ……

    翌日清晨。

    说是清晨,其实在颜玦二人等到云三千的时候便已经快到中午了。

    “抱歉抱歉,昨天想起能兄台一起去玩,我就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

    “……”

    “对了兄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一直叫兄台就有些太生分了。”

    颜玦无奈的摇摇头,云三千给他的映象除了跳脱轻浮,便又多了一个:极不靠谱。

    “燕忘玉。”

    “矣行千里燕归来,忘见沉还玉不讨。好名字,好名字啊!”

    “……”颜玦不想说话。

    但不说话,这云三千便打算说个没完:“这位身姿秀丽的姐姐,芳名为何啊?”

    伶舟瑕忍住想给他两脚的冲动,冷声道:“走。”

    说罢便转身走出客栈,颜玦松了一口气,他着实不太会应对这种话唠。

    说到底只是他不忍断了对方的热情,或者说,不会拒绝。

    “等等我们呀!”云三千说着便甩着扇子跟了上来,还不忘回头抱怨一句:“飞雪,我可算见到比你脾气还臭的人了。”

    ……

    ……

    青承。

    是宁太师学府的名字,但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大,只是比一般的六进府大上一些罢了,远没有天宸一般学府的规模。

    不华贵,而且十分朴素。

    颜玦等人在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这里本就是宁老先生的住府,只是为了远道求学的学子多修了几院学堂而已,但奈何每天来的学子太多,老先生只好把学子分开,分成一周七堂课,一日一堂,一堂一批学子。

    他们来的时候老先生正在讲课,素白长衫,花白的头发梳的很整齐,用一根木簪子盘在脑后,脸上是岁月的划痕,但一双眼却是这天底下最明亮的窗牗。

    他站着的时候依旧如老松常青,挺挺而立;走起路来不快,但是稳如万里群山,就如他当年那样挥手轻点山河,九龙八卦胜了这天下。

    只是在他授课传道的时候,每说一段话便会停顿片刻,似在思索,或者回忆。

    老先生已经一百一十九岁了。

    云三千听的很认真,没有带着笑意,脸色异常认真,哪怕是他,在看到这样一幕的时候也会心生敬意,以及感动。

    老先生的学堂不大,大概只有七八十个座位,这些位置坐着的,有三四十岁光着膀子的大汉,他们是农人或者铁匠,是最底层的组成者;

    有十多岁穿着华贵的少年少女,他们是这个天底下的星光,该会点亮这未来不知明暗的天空;

    还有七八十岁的老人,他们是曾经宁老先生的学生,如今或是天下一贵,或是平凡白身,但他们此来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就像他们的眼瞳中的光芒。

    憧憬,感怀。

    这堂学课上了很久,就像颜玦眼中的那样,一个老师的传道,用着几个时辰,尽心的传承着他花费了一生去理解、学会的东西。

    晚风习习,书童把颜玦几人领向了青承最里面的院落。

    那里有一片竹林,以及一座小屋。

    四人进到屋子里,宁老先生转过身,花白的胡子下似乎带着一丝笑容:“几位小友远道而来,辛苦。”

    老人仔细一瞧,却是四张熟面孔。

    云三千第一个回答:“哪里会辛苦,走个几十天能看到宁太师精神依旧熠烁,晚辈替着天下高兴还来不及。”

    说话依旧取巧,但这次却是出自肺腑。

    宁老先生笑了笑:“果然和云武幼时一般。”

    云三千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十五年前,胤安垂云寺,投摘帝花的,是你不是?”

    桃花眼睁大,云三千有些惊喜:“没想到那时教训我的人是您,我还以为是寺里的人呢!”

    这样一来,他们也算得上故人了吧。

    只是故人还有另两人。

    老人把目光转向颜玦和伶舟瑕,但出巧的,两人都微微摇了摇头,这一幕老者看得到,他们彼此却看不到。

    颜玦不想让伶舟瑕知道他的身份,伶舟瑕不想让云三千知道她的身份。

    “这两位是?”

    老人问了,那么慕名而来的小辈该需立刻还礼,并且恭声道:“小子燕忘玉,是北地的一个医官,慕名来此是有要事想要请教宁太师。”

    “哦?北边离这里也不近,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请教老夫的呢?”

    云三千也很好奇,这个看上去颇为不凡的少年会有什么问题。

    “我想请教宁太师,这天下有无与夏雪蓂荚一般的奇药。”

    医者问药,该是理所应当。

    但奈何此药太奇,以至于让一旁的飞雪忍不住说道:“我听过此花,听说是天下第一的神药,若能取之,或者修为突紧,或可起死回生,但奈何长在长溟山巅,人们只得望而生叹,你要这药做什么?”

    “自然是治病。”

    颜玦说罢,便把目光望向老者,如果连宁太师都不知道,那便只有再去找题命人了。

    可是那里的取价,太贵。

    单一个岳阳王,便是他如今难以付清的交易,可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只得再去冒险去换上一换。

    好在老者说话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