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惑抿嘴默不作声。⌒>
尽管顼阳不显山漏水的，可他心中十分明确，凭大道之力，足以破开紫霄宫禁制。
至于不动手的原因……真无从知晓。他右手从宽袖中抽出，在黑袍衬托下显得惨白。
无论如何，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自己来吧……
紫霄宫随禁制消却而逐渐清明。一直以来环绕的琴音也开始绵延扩散。就好像一张巨大的网破了个难以弥补的大洞。
网中的人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顼阳笑笑，周身云雾气息也跟着柔和。
“万事暂定，余下的事宜可大可小，却不能搁置。道尊必定要忙上一阵子。在下便不再打扰，就此离去。”他对着无惑又一次露出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
无惑嗤笑。
“要论忙碌，你那边的繁琐可不比我少，你倒自在至极！”
“忙里偷闲而已。”
顼阳只留下这一句随意的话，就瞬移出了紫霄宫。
紫霄宫里剩两人，魔道和道祖，同可被称为道尊。鸿钧抚琴如故，而魔道也仅做个钟子期，细细品味着天籁一阙。
与此同时，江蓠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回应。
耳边传来顼阳平淡温和的声音：“洪荒事毕，即刻返回混沌。”
声音不止她一人听得，光看身旁无所事事的曹林忽然紧张的像个蚂蚱就知。
江蓠心中飘过无数朵载着疑惑的愁云，她看向曹林，正对上曹林担忧的目光。
手里感受着温热，原是这混沌的汉子掌心的温度，顺着彼此指骨贴合而传递过来的气息经久不散。十分庆幸，在这异乡异地也能有个家人跟自己患难与共。
让她原本飘忽不定地心一下子坚定下来。如果曹林不松手，她完全相信，自己可以将面对未知的恐惧沉淀下来。
“我等之事，道尊不就此了结吗？”江蓠忽然有了开口的勇气。
曹林听着身边的人和大道在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嘴：“求道尊法外开恩，准我二人留在洪荒！”
“既不愿意回去，便不勉强。就此了结也好，也省了二遍事。……可本尊的话，怎么总是被当成耳旁风？吹过了就算完？”
顼阳无奈地摇头。
混沌二人组诡异的沉默起来，周围空气似乎凝结。
少顷，江蓠迟疑着开口：“不敢不敢！道尊字字真言，从始至终铭记于心！”
“……本尊有何言论？”
顼阳趁着他们想对策的缝隙，想办法沟通知命。如今万事万物发展迅速，洪荒即刻便可是另一番景象，他也应当顺应时代，一心多用才是。
他正努力着，江蓠回了话：“……道尊所言：不得使用混沌术法，不得插手洪荒。”
“尔等有何作为？”
“……”
“且不论前者，只后者，足以令尔等神形俱散。”
曹林打了个哆嗦，但顼阳未见。他找到了知命。知命说万事大吉，不需要他过去。
于是，他也只能把注意力移回来。江蓠神色愈渐慌张。
庆麟扶着祖龙初凤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四海为家吧。
“道尊执法公正严明，我等并无反抗之意！于混沌时，我等未尽魔神之责任，于洪荒时，又添乱许多，我等之罪，足以死上成千上万次！”
她呼吸加速，身子有些飘然欲坠，可还坚持说道：“若道尊降罪，也仅是罚一次而已，我等岂不贪了个天大的便宜？不如留着我等之命，将功补过！”
江蓠语气诚恳却总有些虚弱。参战许久，体力透支严重，几近昏厥。他在曹林眼里，不像白月光，更像水中之月。
若浅看，便是触手可及。深视，便是明月高悬。
“我等愿意将功补过！”
曹林也开始应和。
顼阳嘴角勾起，勾成一个意料之中的弧度。
他说道：“过已筑成，填补不得。罚是一定要罚，可罚什么不一定非是业火。尔等也为洪荒贡献颇多……”
他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就剥了混沌魔神的身份修为，命尔等镇守西方，直到西方大兴。这结果……可还满意？”
顼阳问他们满不满意，江蓠可顾不得满不满意，能有口气都算万幸！早先可有前车之鉴。
大道放出数万丈业火，直接将挑事的魔神烧的连渣都不剩！这结果，说到底是咎由自取。即便不难，也得感恩戴德。
“定不辱命！”
江蓠拉着曹林对着天地一拜再拜。而后，直到顼阳回了混沌，他们才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是留在洪荒了……你我也安心罢！”
江蓠劝慰曹林，面对西方一大片的贫瘠，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缓解头痛。
另一边，知命倒比顼阳早处理完了一切。小萝莉见故人，淡然的下了古楼石阶。
“证道人如何？”
顼阳迎上去。
知命淡淡点头：“不如何，只是颇具慧根，悟性极佳。可若比之鸿钧，不及万一。”
“……”顼阳盘算着道祖在她心里的分量，继续说道，“能听你一句夸奖，可实属不易，看样子，证道人还不错！”
“……我有那么刻薄？”
知命面无表情，说这话的语气平淡的跟白水似的。
“非也！非刻薄，是认真。”
“……算了。”
“不让他证道吗？”
顼阳十分好奇。
按理来说，若真是悟性极佳，有证道之机，那一边是道祖，一边是芸芸众生。天道会偏向谁？
可知命似乎并没有为难。
顼阳听她说：“证道人名接引，命数所定，西方天道圣人。此番证天道，走三尸一途。可……”
“如何？”
“可善尸、恶尸皆不见，唯有自我。三尸仅仅斩出一尸，如此证道，我必不许。所以，算他失败，只给了斩尸的功德。”
“……那也是奇怪。怎么这么心急……”
顼阳拉着知命，一人一张椅子，坐了上去，左手拄着脑袋，展现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知命抚平衣服上的褶子，端端正正地坐好。
“不是心急。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证道……一见我来才有所反应。”
“闻所未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