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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典前夕

    数月后,追空荒原的一角,平地升起一股云烟,渐渐地,一对身影随之显现。

    白美薇看着周围,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美,整个世界都好像更清晰了,更清亮了,更透彻了,阳光都无与伦比地灿烂。

    她放开了神识,将神识范围内粉色的,红色的光波粒子都搅动起来,组成一个个心形,或花朵、花瓣的形状,随风飘舞,如梦如幻……最后,又把花瓣卷到高空,徐徐飘落,美不胜收,一如白美薇现在的心情……

    百里清竹微笑地看着,低首看到白美薇脸上的光采,呆了下,觉得她的脸上,眼里的风景更美。他眼神黯了下,凑到白美薇耳边道:“我们好像出来太早了,再回去吧……”

    白美薇刷地一下脸红了,正待说什么,云朵悄然而至,又将两人带走了。

    近来,穹月出了一件轰动全域的大事,青云宗新宗主继位,且其与同门师妹双修大典也一并举行,真可谓双喜临门。

    这是穹月五大宗门新一轮的宗主传承初始,其他各宗宗主,都是震宵道君同一时代的人,虽还没化神,但也早就培养出新的接班人了。此次,各种老少宗主都会出席,到时各界精英,聚聚一堂,真是几百年难得一见。

    想必不久以后,新旧更替,各大宗门都会以新的面貌呈现给世人。

    青云宗新任掌门,百里清竹,道号虚竹,十八岁筑基,五十八岁结丹,一百八十岁结婴,清新俊逸、温文尔雅,同一时代的翘楚,交游广阔,清雅如竹。

    众修削尖了脑袋想得到一张邀请函,不但能交好穹月第一大宗青云宗,说不定,还能与新任宗主或其他天之骄子有番私交。

    青云宗也趁此宣布,大典之后即举行穹月四艺大赛,即丹、器、符、阵大赛,不限出身,宗门弟子,或散修都可参加,奖励丰厚,一时间四方云动,青龙齐聚。

    不提外面如何轰动热闹,白美薇处却很安静,她看着儿子,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跟他说。

    白茗轩懂事地说:“娘,我不反对您跟师父的事,但我有些不明白你与父亲之间……”

    白美薇看了看百里清竹,百里清竹正要避让,白美薇阻止道:“你也听听吧,我也该给你个交待……”

    白美薇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的经过,末了,拿出茶叶,给他们俩倒上:“这就是我当初采的茶叶,一直不想喝,现在,倒可以尝尝了。”

    百里清竹瞪着茶水,并不想喝。

    白茗轩亦瞪大了眼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

    白美薇端着茶杯,看了白茗轩一眼,继续道:“上官星就是长得再帅,也不行,士可杀不可辱——女人也是有尊严的,他这种脾性,绝对和我犯冲,王不见王的那种,我就是和他生了十七八个孩子,也做不成夫妻……”

    白美薇正激愤不平地絮叨着,忽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十七八个孩子……”

    白美薇循声瞥见百里清竹黑着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住了嘴。

    白美薇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和他不可能在一起,茗轩,你要理解娘,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不是不想给你更适合的修炼环境,也想让你有个父亲,能够认祖归宗,但那种情况下,你有爹就没有娘了,而且很可能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好了,我明白了,娘,您不要再说了……”

    白美薇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巴,默默喝茶。

    朱雀大陆,一个优雅的小花园里,花团锦簇,南宫丹雅捏碎了一朵蔷薇,恨恨道:“礼尚往来,你搅了我的婚礼,就别怪我搅了你的婚礼……”

    朱萱萱听了这一消息,星星也不看了,很是兴奋,又有戏可看了,还能看看人……

    白美薇通知了认识的人,并发了请柬后,就无事可做,其他的事情自有百里清竹安排。

    但白美薇心里却并不安宁,既有婚前的紧张,又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日,白美薇去中天峰找百里清竹,想和他说说自己的不安和心慌。

    到了那儿,却发现江碧荷也在。

    白美薇看着江碧荷,心情颇为复杂。

    江碧荷身侧飞舞着同样美丽扎眼的青鸟,更衬托出她清新脱俗的美貌。本就是美到极致的人,但每一次看她,都好像比之前更美了,这就是百里清竹曾用情至深的前女友……

    “白师妹,你别误会,我是有些心结未解,找阿竹谈谈……”

    白美薇摇摇头,在百里清竹的示意下,上前在百里清竹身边坐下。

    江碧荷低下眼,道:“人生真是无常,当初我还与你交易,让你远离阿竹五十年,想不到结果却是如此。真后悔啊,当初应该约定五百年,或两百年都好,想必你当时也一定会答应的吧!”

    闻言,百里清竹转头看了白美薇一眼。

    白美薇有点心虚,却也无话可说。

    “人的感情真的飘忽不定,记得你当初是喜欢展鹏的吧?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我无意中看到过你看他的眼神,那么浓烈而真挚,以至于我对预言术都有些质疑了。唉,也是因此,我大意了。”

    白美薇听到某个名字,心猛地颤了一下,有一瞬的刺痛。她还以为早就淡忘,了无痕迹了呢。但,即便如此,除了那一下刺痛,内心却很平静,如此看来,终于还是放下了。就像结疤被揭去的瞬间,难免有些刺痛,但其实伤口已经愈合了。

    江碧荷又对百里清竹道:“我当初做了错事,让你为难,也因我之故,令你与同门不睦,而影响了你的声望,我其实心底愧对于你,才想要远离;而那木灵之精,对我有多重要,不说你也该知道,就像她为了法宝而远离你,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也能理解我的,是吧?我真的需要你的原谅。”

    百里清竹默了下,点点头。

    江碧荷欣喜不已。

    百里清竹又道:“我们都该放下了,忘掉过去,原谅彼此,珍惜现在。”

    江碧荷握紧了拳头:“那如果我说,我又预言到我们终有一天还会在一起呢?”

    白美薇张大了嘴……

    百里清竹摇头叹道:“这就是传说中,来自前任的祝福吗?你放心,我们会永远和和美美,不变初衷。”

    江碧荷闭了下眼,终是站起,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百里清竹清冷的声音:“还有,我与静薇夫妻一体,共同进退。”

    江碧荷顿了一下,走了。

    白美薇一时无言,默默坐着。

    过了一会儿,百里清竹先道:“什么法宝?”

    白美薇乖乖将涅??刀奉上。

    百里清竹轻抚刀身,道:“是把好刀。”

    “是吧!是吧!”白美薇讪笑。

    百里清竹随手收了起来。

    白美薇急了,道:“这是我的本命法宝。”

    “你的本命法宝不是那个如意藤罗吗?”

    “属性不同,你知道,我可是五灵根,它们原是一套的。”

    “原来如此。”百里清竹将刀还给白美薇,却道:“我心里不舒服,你怎么补偿我?”

    白美薇哼声道:“我心里也有根刺,还不知如何呢?”

    百里清竹顿了下,道:“你不必理会,那不可能。”

    “如果是真的呢?”

    “因预言术舍弃我,又因预言术在一起,那她该嫁的是预言术。”

    白美薇笑了下,但还是心里不舒坦。

    “还有,你最后那句话,有什么深意吗?”

    百里清竹顿了下,道:“就是表明我的态度吧,我不希望你们有什么严重的冲突。”

    白美薇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

    “她是个很有决断的女人。”

    百里清竹没说的是,他怀疑当初那秘境毒针就是江碧荷偷袭的,毕竟她也在那儿,况且,以她对预言术的看重,仅仅要求白美薇避让五十年,不像她的做法。

    但仅仅是怀疑而已,不能如何,他由衷希望,以后也不会如何。

    中天峰峰顶的亭子里。

    严哲同情地拍了拍百里清竹,叹道:“上官星去年就是上官家的族长了,这次应该也会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嗯,也对,男人无丑相。”

    百里清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即墨恒然笑了,道:“凭心而论,你们两个各擅胜场,风采各异,即便单以貌而论,你也不输他。”

    “不错,不错,就是这家伙长得太扎眼了,就像一幅美轮美奂的画,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你则好比一杯茶,得细品。”

    即墨恒然连连点头。

    严哲却转而又对即墨恒然笑道:“不过,清竹也够惨的了,情敌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出色的样子。”

    即墨恒然手中灵扇呼呼狂扇几下,笑道:“而且还不止一个,一个比一个出色。”

    百里清竹瞪了二人一眼,一把抢过即墨恒然的扇子,扇了两下,说了句:“什么破扇子!”又把扇子扔还给即墨恒然,自己拿出一把洁白如玉的扇子,翩翩然扇了起来。

    “不过,那上官星倒有一点不好,太傲了,如果他有一天沉淀下来,心境平和,那可真要了命了。”

    “现在沉稳不少了,当了族长果然不一样,我前不久才见过,作为男人,像我这样不错的男人,一时见了,都忍不住有点点相形见绌。”

    闻言,百里清竹脸变得更黑沉了,挨个瞪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但手中的扇子扇得更快了。

    即墨恒然正色道:“哎,说真的,我听说南宫家有人暗戳戳的筹算着破坏大典,你心里有个数。”

    严哲道:“我说,两个大典同时举办,是热闹了些,但场面也不好控制。”

    “没办法,师父他老人家急着去远游,不好再拖着。”

    “也是,师伯都唠叨几十年了。”

    “南宫家不至于的吧,当初破坏上官星与南宫丹雅婚礼的可不是你们,凭什么?对了,当年砸场子的叫朱萱萱是吧,这可是迁怒。要找该找朱萱萱去。”

    “咳——咳——”严哲咳了两声,即墨恒然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人家都不理你,你还替她出头?”

    又对百里清竹道:“不如,把朱萱萱也请来。”

    百里清竹喝了口茶,淡然道:“请柬已经发出去了。”

    那头,朱萱萱拿着两个请柬,露出沉思状。

    白美薇请她去,说得过去。百里清竹请她?还单独发帖给她,有这么熟吗?替白美薇请她,他百里清竹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啊。唉,感觉不太妙啊。

    不去?不说自己心痒难耐,不给人面子,得罪那个家伙,直觉不会有好下场。不管了,大不了易容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