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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女子孔明

    贾褒一身冰冷的坐在床上,即便喝了姜汤,可以就压不住自己懊悔的心思。怎么在梅节就压不住性子跟成燕君直接闹起来了呢?贾褒懊悔的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一阵难过,真是一时压不住自己爆裂的小脾气,竟然大意失荆州,这下还怎么扬名立万?这下还怎么让司马昭叔叔对自己印象深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贾褒在被子里嘟起嘴巴,贾褒啊,贾褒,你怎么就那么傻呢?那水那么冷,你怎么就傻傻的跳下去了呢?你都不让张璐下去救成燕君,你又何必自作聪明?贾褒啊贾褒,你说你,怎么可以这般拿捏不了火候?你不想想梅节是多么重要的活动?你为什么非要当众出丑呢?!贾褒啊,你当真是被我气死了!

    贾褒狠狠咬着嘴唇,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懊恼,也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次失落。

    贾褒啊贾褒,你自认为自己聪明无双,借着重生的经验,便可傲世无人了吗?你瞧瞧你,是个什么揍性?竟然这般不知所谓,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贾褒从被子里钻出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窗外的月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今晚算是毁了自己的努力,还没有把成燕君怎么样,还让王娅逍遥法外,当真是傻啊!你怎么这般吃力不讨好还要给人留下喘息的时间?你真的傻吗?

    贾褒深吸一口气,算了,事情都如此,还能如何?使劲搓了搓脸蛋,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一月有余,贾褒受寒的身子算是好的差不多了。

    贾充挥退了下人,坐在贾褒面前端起茶杯,悠悠的问道“阿荃啊,你一月前为何跟成济的女儿争执?可有什么深意?”

    贾褒看向父亲,女礼万福“父亲,万福金安,女儿拜见父亲。”

    “罢了罢了,坐下吧。”贾充看着贾褒坐下,带着纳闷“为父很是好奇,按道理你是不会轻易在人前与人产生纠纷的,到底是什么,让我的女儿跟人争执不下?”

    “父亲,你可信我的通灵之力?”贾褒神秘一笑。

    “诸葛诞一事,父亲便早就信了。莫不是真有什么深意?”

    “父亲,若是阿荃没有猜错,下个月司马叔叔要发动政变,将咱们的陛下赶下龙位,可是?”贾褒带着认真和神秘。

    “看来阿荃看到了什么?可否告诉父亲,这些事情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父亲,据阿荃所知,当今陛下曹髦是个极擅长绘画的人,可是?”贾褒笑了起来。

    “此事与一月后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贾充不甚明白。

    “父亲,曹髦若是我没记错有几张图是非常有名的,分别是《祖二疏图》、《盗跖图》、《黄河流势》、《新丰放鸡犬图》还有《黔娄夫妻图》。”贾褒笑了起来“父亲不知前段时间曹髦赠予了司马叔叔一张亲手绘画的图吗?而这张图便是《盗跖图》。”

    “这又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一个图而已。”贾充还是不明白。

    “父亲,盗跖是何人?”

    “战国时期的大盗,农民起义的头领。”

    “但盗跖也是墨家之人,对吗?那么父亲,盗跖的反秦做法,可成功了?”

    “没有,盗跖功败垂成。”

    “父亲,盗跖在民间的影响力以及战国之间的影响力可大?”

    “是又如何?”贾充还是不明白“阿荃,这有什么关系?”

    “父亲可知道,盗跖虽然在百姓之间的口碑很好,但是在帝王的概念里,他虽然是英雄却也是一个颠覆朝廷的乱臣贼子。而这个乱臣贼子的家乡,父亲博览群书,想必早就知道吧?”

    “盗跖的家乡?河内温县?”贾充慢慢的说道。

    “父亲可想到什么?”贾褒暗示道。

    “司马昭的家乡也是河内温县,你的意思是?”贾充眯起眼睛带上沉思“阿荃,你的意思是当今陛下曹髦指桑骂槐,直指司马家是乱臣贼子?”

    “父亲果然是极其聪慧之人。”贾褒奉承着自己的生身父亲。

    “阿荃,你的意思实在告诉为父,你司马叔叔生了杀心?”贾充立刻抓住要害,问道。

    “父亲,虽然曹髦区区二十岁,却是个不肯韬光养晦的主儿,凡是一星半点可以打压司马家势力的事情都会做。虽然这是一个帝王的勇气和自尊,但是曹髦错就错在挑错了臣子。”贾褒笑起来。

    “那阿荃,你认为曹髦器重谁?”贾充问道。

    “当然是与太子舍人关系最好之人。父亲,那日梅节宴会,阿荃可是一口气得罪了两个世家女郎,其中一个跟我吵得极凶。”贾褒笑语晏晏。

    “尚书王经?”贾充立刻明白过来。

    “父亲可否得过一封密信?传言甘露五年五月初六,王经召见了王业,王沈。不知父亲认为此事可真?”贾褒笑起来。

    “阿荃,你是说他们的聚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父亲,那一夜紫微星虽黯淡,但是危星闪烁异常,可谓凶相。”贾褒笑起来。

    “阿荃,那你觉得父亲该怎么做呢?”

    “父亲,有一招叫做以退为进。虽然曹髦少年无知,但是皇族之中还有一个知进退的。当下若是司马爷爷仍是激进行事,只怕会招的天下勤王保驾。但是相反,若是司马爷爷以退为进,蓄意斥责自己,打算告老还乡,这上位者必然会动心思。”贾褒分析道。

    “动什么心思呢?想必父亲会这么问阿荃我。当今太后是一个极其猜忌之人,她从不相信如日中天的司马家会有急流勇退或是功成身退的想法。司马家的跟随者众多,若是就这么放任司马爷爷告老还乡,难免不会出现汉朝时期晋王隐忍翻身为汉国皇帝的故事。”贾褒笑起来“而这个故事,若是阿荃没记错,就是吕太后和窦太后的计谋之争的故事。世事也巧了,司马爷爷便是晋王啊。”

    贾充心下一动,的确当今太后是一个心思玲珑,多疑的人。

    “阿荃,为父该怎么做才是?”

    “父亲,我觉得司马爷爷可以跟太后说一些年老体衰的意思,用衣锦还乡来祈求太平。之后父亲告诉太子舍人成济,说王经欲让成济成为弑君之人,让成家灭门。挑拨成济和王经的关系。然后父亲再去告诉王经,司马叔叔什么时候打算动手。”贾褒自信的笑道。

    “阿荃,我若是告诉王经这件事情,司马昭岂不是会恨上我们?”贾充不同意道。

    “父亲,你为何不今夜前去跟司马叔叔讨论一番,然后再根据司马叔叔的意思告诉王经呢?毕竟这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而我们做事一向是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这真真假假,才能制造出最好的**效果,才能给对手致命一击不是吗?迷惑才是最好的保护色。”贾褒说道。

    “成济和王经会因为我区区数语就翻脸?”贾充还是不相信。

    “父亲,成济和王经是不会翻脸,但是那是站在官场所言。可是梅节之上,丢脸的不止是我贾褒,还有她成燕君。这王娅连番设计我,拖累了成燕君。此刻成济的心中怕是恨王娅恨得牙痒痒,毕竟成济是一个父亲,不是吗?”贾褒说道。

    “对,成济一定会觉得成燕君被王娅轻易蛊惑,而且成济一定会觉得是王经在背后捣鬼。”贾充笑起来了。

    “那么父亲若是加油添醋的说一番我和成燕君都被王娅耍的团团转的话,是不是成济会想深?若是成济想的再深一些,他成济被王经压着,让他王经吆五喝六,如今他成济的女儿竟然也被王娅压着,甚至被王娅当枪使,丢了成济的人。这王经纵女行凶,究竟意欲何为?”贾褒给贾充递了一杯茶“父亲觉得这样的成济,能不对王经怀恨在心?能不对王经有所质疑?”

    “这的确好办法,我这就出去跟你司马叔叔和司马爷爷商量一下。”贾充站起来想往外走去,却被贾褒拦住。

    “父亲,女儿还有话说。”贾褒抬眼看向贾充。

    “什么话?”贾充笑了起来,慈祥的看着这个犹如军师,聪明无比的女儿。

    “王业和王沈会毁于刺杀曹髦之中,您一定要远离,莫要被这两个小人陷害了,平白误了父亲的前途。”贾褒笑道。

    “阿荃放心,父亲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贾充拍了拍贾褒的肩膀,转身离开。

    贾褒看着贾充匆匆离开,叹了口气,上一辈只记得司马懿用了一招以退为进之后,又让司马昭自请其罪,之后便是迎来曹璜为皇帝,在之后便是开辟晋朝登基为帝了。不知道这日子可否来得快些,让自己能早一点长大,早一点迎母亲回来。

    贾褒将手覆在胸前,抬头看向月亮,心中带着祈祷,眼中带着泪光,母亲,你近来可好?

    贾充跟司马昭说完,司马昭淡淡一笑“好个鬼灵精的小丫头,竟然想到这般。看来梅节她是蓄意跟成燕君和王娅产生了隔阂,好给你这个父亲埋下伏笔呢。公闾啊,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如此聪慧。也甚好这是我司马家的媳妇,当真是我的眼光好啊,哈哈哈……”

    贾充陪着笑,心中对着贾褒的认知更高了一层,觉得这个女儿真是没有白生。有这样犹如诸葛孔明的女儿,还有什么能阻挡自己的富贵荣华之路?还有什么能压制自己一飞冲天的仕途?只怕未来前途似锦呢。贾充心中是越来越得意,越来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