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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大姨捉奸

    因为爸爸出院了,妈妈晚上就回来得就早了一些。吃完饭洗漱好,一家人窝在房里烤火,颜锦忍不住又吐槽起大姨来了,她将早上大姨的话学了一遍给妈妈听,最后道:“大姨这嘴硬是改不了啦,黑的让她说成白的,白的让她说成黑的。”

    妈妈嘿嘿笑道:“你才知道啊,她就是有口无心。别说你,就是你燕姐,她也没客气过。”

    “是吗?”颜锦无奈地笑笑。

    “怎么不是啊,我给你讲吧。”妈妈把毯子往身上扯了扯,“当年你燕姐在棉纺厂,你大姨去看她,去了宿舍呢,你燕姐在加班,她就在宿舍等,等的时候,她的嘴还不拾闲儿,你知道她跟人家宿舍的同事说啥吗?”

    颜锦笑道:“我怎么知道,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话。”

    “她跟人家说,你燕姐可怜,从小就得了乙肝,让宿舍里的姐妹们呐,以后对你姐要多加照顾。”妈妈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啊?”颜锦还真没想到这个大姨做事如此出人意表。其实表姐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感染了乙肝,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那时候燕姐的身材跟吹气球似的胖了不少,颜锦只记得那时的燕姐很是伤心。不过燕姐的乙肝并不严重,只是感染了而已,并不传染,所以她们表姐妹小时候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忌讳。姐妹们互相之间不介意,并不代表外人不介意,事实往往也是如此。

    “哼,后来啊,你燕姐宿舍的同事们都不理她了,干什么都防着她、避着她,再往后整个厂里的人都晓得了,都把你燕姐当鬼一样,你燕姐为这事儿还跟你大姨闹过呢!”妈妈很是唏嘘,在她眼里,她这个大姐很有头脑,想法比人家多,赚钱也比人家多,当年改革开放没几年,她就砸锅卖铁买了一台“东方红”,姨父凭着这台车挣了不少钱,后来她又开婚纱店,又挣了一票;再后来就去平城学美发,直到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开美发店,忙的很了,也会亲自上阵,可以说在郢阳这个近两万人的小镇上,她算是有钱人了。

    正因为她眼光独到,行动力强,所以她成功了,至少在郢阳这个以种植业为主的小镇上,她是个成功的人。所以,她以上帝视角审视着身边的所有人,除了比她有钱、比她有势的人。

    “妈,你说起这事儿,我也想起来一件事儿。”颜锦若有所思,“以前吧,我都没在意,反正就想着大姨刀子嘴、豆腐心,毕竟她也帮咱家找了爸这么棵大树是不是,现在我发现,她那张嘴真的要不得。”

    妈妈笑呵呵地看了爸爸一眼:“怎么呢?”当年颜锦亲爸出工伤去世,是大姨好心牵线,把爸爸这么个好人介绍给了妈妈,这么多年下来,爸爸为这个家、为颜锦,也是默默付出了许多心血,颜锦母女心中还是明白的。

    “就我大学那会儿吧,我有次在外面上课,就是学电脑嘛,大姨没打招呼怎么就突然来了,她在宿舍里等了我一会儿,看我没回来,就去燕姐那儿了。后来我回宿舍,她们都笑话我,说你大姨真会说啊,坐那儿没有一刻是消停的,我没当回事儿,还是家芳后来问我,她说,你家条件很差吗?”颜锦边回忆边跟妈妈讲,“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虽说咱家条件不怎么地,但是也不至于很差吧?”

    妈妈望着颜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说起家庭条件差的话题来了,凭心而论,颜锦爸是砖瓦厂的骨干技术员,二叔是厂长,颜锦妈在派出所也是有编的正式工,再差能差到哪儿去呢?

    见妈妈望着自己,颜锦笑道:“家芳后来悄悄跟我说,大姨跟宿舍的同学们说,让她们转告我,让我没事不要乱花钱、乱逛街,说咱家可穷了,一分钱要掰成两瓣花,还说你和爸在家都舍不得吃菜,天天吃泡菜呢!”

    妈妈听了气道:“娘的个腿吔,她可真会说!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引得正看电视的爸爸也望了过来。

    “哎呀,妈别生气,我当时就是觉得好笑嘛,就算咱家吃不起大鱼大肉,可是地里种的小菜和土鸡蛋都吃不完啊,咱家什么时候沦落到天天吃泡菜了?”说实话,颜锦当时都没当回事儿,只是家芳有些气不过,她嫌大姨在同学面前掉颜锦的面子了,颜锦当时还劝她来着,说面子不值几个钱,她这才算了。

    “她当时没碰到你,肯定以为你出去逛街去了!”妈妈叹了口气,“我看她这张嘴,到什么时候才会改,以后有她吃的亏……她还嫌你花钱,她咋不说她姑娘啊!你看你燕姐,还没成人就整天戴着副大金耳环,那不是钱呀?咱家又没花她的钱,真是搞笑的很!”

    “算了妈,大姨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介意,随她怎么说好了。”

    妈妈无奈道:“不算了还能咋地?真是受够了,什么话她都敢说。哎哟,她这脾气是改不了啦,挨打也改不了。”

    颜锦听出妈妈话中有话,连忙道:“挨打?谁敢打她呀,就她那两儿子,霸王似的。我记得小时候,只有林哥打别人的份儿,谁敢欺负他呀。有一回,他把中学看大门的皮师傅家玻璃给砸了,还叫嚣着说,我是周定川的大儿子周宝林,有种你来找我!后来人家也不找他,直接找到姨父让赔钱,姨父还不是乖乖地赔钱啦。”

    “二百五!”妈妈骂了一句,“我跟你讲吧,这以前我都不好跟你说。”

    “说嘛,说嘛!”颜锦鼓励妈妈。

    “就是咱家后头那个萧书记你还记得吗,萧举和,他姑娘跟你初中是同学,他有个弟弟叫萧举新,以前也在糖厂;那时候你大姨带了个徒弟,我们叫她梅子,跟萧书记的弟弟相好;你姨不是跟老汪好吗,老汪跟萧书记不和,她就不让梅子跟人家谈朋友。”老汪是燕姐的老公爹、大姨的亲家公,他当时在镇上也是个小官,管人事还是什么,反正也是实权派。

    “嗯,然后呢?”颜锦急于知道下文。

    “你大姨不让梅子跟人家谈朋友,梅子表面上是应下了,背地里还是跟人家来往。有一天,你姨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一个人跑到萧家去了,路上人家都问她干嘛去,她说捉奸去!结果搞得别人都跟着她去看戏……”

    “什么?”颜锦有点不太相信刚听到耳朵里的话。

    “哼,你不信吧,我当时听人家报信儿,我也不信,赶忙就过来了;你不知道,她竟然要来捉梅子和萧举新的奸;你说她算老几呀,现在又不是过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啥的,也不知道她咋整的,反正我来的时候,她被萧家的人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你爷爷当年还在这儿住着,人家当时能打死她!”

    “我爷爷未必还来管这档子事儿?”颜锦听得直皱眉。

    “再怎么说你爷爷也是老干部啊,这附近的都是认得的,多少会给点面子,怎么着都会帮忙挡一挡……”

    “大姨真是多管闲事吧?”颜锦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是吗?你说她是不是贱的慌,还管得宽些!”妈妈说起往事,又是一阵唏嘘。

    颜锦好奇道:“后来呢?”

    “后来?她住院了呗,我估计她脑子当时是不是被打坏了,后来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做些不着调的事儿。”妈妈摇了摇头。

    “是吗,那林哥这么匪的人,没给大姨报仇?”颜锦似笑非笑。

    “他当时还小,再说人家是萧书记的弟弟,他们家敢咋着?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整死他们!”

    “也是,这事儿本来也是大姨不对,人家自由恋爱,即便是父母,也不能轻易干涉,她倒好,去别人家捉奸,真是吃饱了撑的。”颜锦深觉大姨不可思议。

    “可不是吗,我都不知道她咋想的。后来梅子也不跟她学艺了,人家还是结婚了,也不理她了。她挨了顿打,都以为她可会老实了吧,不,她偏不,她谁都敢得罪,谁的事她都想管,你看看她身边的人,都叫她得罪光了。”

    颜锦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她正常的时候还是挺会说的。搁现在,就是一个销售高手。”

    “啧,算了吧,她过完年就去上海了,走了好啊,省得没事就来烦我。”

    “大姨真的去啊?上海不见得有多好吧。”

    “她要去,谁管得着,那个死老头子她说要甩家里呢,说叫他住福利院去。”妈妈说的老头子,就是大姨家的活宝,燕姐姊妹几个的爷爷,颜锦也跟着叫爷爷,他事儿特别多,老伴早去世了,他整天就叽叽歪歪的,还到处勾引老太太,跟人家说他退休费几千几千,妈妈特别讨厌他。

    “不是吧?”颜锦深觉不妥,“那扔在福利院,也得要人定期看望吧,爷爷又事儿多,今天要这,明天要那的,难不成叫你去伺候他?”

    妈妈笑道:“叫你爸去,最多就是给他买几件新衣服,再送点好吃的,反正你大姨出钱。”

    “那话可不是这么说。”颜锦看了看爸爸,“自家的老头子,扔福利院就算了,还叫我爸去伺候,只怕以后有的烦。”

    “哎哟,又不叫你伺候,你就别管了!”妈妈不以为意。

    颜锦看爸爸也没露出什么不乐意的表情,便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