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楚歌知道，在地球明的万年历史，科技的进步往往带来人的平等——枪炮没有出现之前，顶盔掼甲的骑士在战场是无敌的存在，一名骑士能杀得几十名手持粪叉的农夫抱头鼠窜，由此牢牢占据统治地位。 </p>
而火枪的出现，却终结了这一切，即便一个青涩愚鲁的农夫，稍加训练，也可以用一颗廉价的弹丸，打死一名自幼学习武艺，装备最精良铠甲的骑士。</p>
在科学技术铸的钢铁浪潮前面，个体的等级，似乎是失去了意义。</p>
不过，楚歌又想到了“引导师”和“校”的话。</p>
过去千年，科学技术的发展，有助于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p>
但随着灵能的发现，基因编辑乃至纳米机器人技术的诞生，各种各样的“超人”陆续诞生，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在未来千年，科技的进步反而将拉大人和人的差距，令个体的等级，重新变得重要起来呢？</p>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p>
却不是郑教授可以回答的。</p>
郑教授只告诉楚歌，修炼时可以适当关注一下细胞活性等等指数，但到了战场，没必要太看重这些，什么“战斗力”，都是虚的。</p>
那好像学生在学校里，当然要注重分数和评级，但真的到了社会摸爬滚打，也未必分数越高越厉害。</p>
修仙界是没办法，修仙者大多讲究肉搏，即便凭借法宝来较量，往往也是飞剑之类的简单法宝，很少有协同作战、大兵团作战乃至海空天一体战的概念，个体的等级能决定一切。</p>
但在地球，一名达到“深觉者”等级的战斗机驾驶员，和一名“初觉者”等级的火控官，孰强孰弱，这怎么判断呢？</p>
又或者，一名“终觉者”等级的歌唱家，她的歌声能打动万千听众的心，让大家同仇敌忾，血战到底——这样的歌唱家，又价值多少“战斗力”？</p>
在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下，十个同等级的觉醒者，未必打得过一个修仙者。</p>
但是在高度纪律性、组织化的约束下，凝聚成钢铁堡垒的一万名觉醒者，却肯定能将一万名同等级的修仙者，打得落花流水——这是科技明应有的自信。</p>
郑教授还说，觉醒者的各个等级内部，不再细分下去了，但是有三个荣誉称号，却是很难取得。</p>
其一叫“巅峰级”，能获得该称号，说明觉醒者已经修炼到了某个领域的巅峰，将所有技巧统统掌握，触碰到极限的意思。</p>
其二叫“完美级”，能获得该称号，非但要掌握某个领域的全部技巧，而且在所有技巧，都呈现出完美无缺的状态。</p>
其三叫“究极”，能获得该称号，说明觉醒者非但在该领域的所有技巧，都呈现出完美无缺的状态，而且还突破极限，对该领域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探索，极大开拓了该领域的深度和广度。</p>
无论初觉者、深觉者、终觉者还是超觉者，都有自己的“巅峰、完美和究极”，巅峰、完美、究极的初觉者，往往一般的深觉者更加厉害——在战斗方面更是如此，算力量稍弱，但前者完全可以四两拨千斤，将后者活活玩死。</p>
所以，官方非常鼓励觉醒者不断探索灵能的更多用途和修炼的更多方法，勇闯前无古人之境，达到“巅峰、完美和究极”。</p>
关于灵能、异界和觉醒者的信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楚歌、石猛和小宫主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每条答案都听得他们啧啧称，连呼不可思议，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三个课时竟然这么耗尽了。</p>
如果还想了解更多，要《级灵能研究》之类的课程。</p>
但这类课程不但价格昂贵，而且有一定限制，必须达到二星级会以，才有资格订购。</p>
楚歌倒是二星级的金卡会员，但仔细想想，现在听这些东西，无非是当成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听个新鲜，无助于解决眼面前的问题。</p>
离开教室，石猛要去做力量训练。</p>
楚歌原本也想和石猛一起去，但见小宫主若有所思，满怀心事的样子，心一动，留了下来。</p>
两人穿行于一座座银辉色的帐篷之间，小宫主的眼里满是迷茫。</p>
楚歌挠着头道：“你该不会还在想刚才那些东西吧，我告诉你，尽信书不如无书，非常协会这些糟老头子坏得很，专门会编些天花乱坠的谎话来骗人，回还有个老头子把眼保健操编成《激脑术》来骗我，刚才这位郑教授说的，也未必都是实话——你没听他自己说么，一个接一个，都是‘假说’啊！”</p>
“不是，我只是觉得地球的人，都很有意思。”</p>
小宫主笑了笑，道，“在修仙界，我们关于日月星辰，洪荒战争，人道发源，还有魑魅魍魉的来历……这些问题，自然也都有解释，只不过，各门各派都坚持自己的解释是真的，是天经地义、不容置疑的真理，而别门别派，自然都是歪理邪说啦！</p>
“大家争来争去，互不相让，甚至闹得兵戎相见，结下血海深仇，但这些‘真理’究竟从何而来，如何验证，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p>
“而你们地球这些‘专家学者’，抛出来一个个‘假说’，好像老老实实在说，‘我也不知道，我是随便猜的，十有八九是假的，大家姑妄听之’，真是有意思极了。”</p>
楚歌想了想，道：“猜是猜的，但也不是‘随便猜’，总有点儿科学依据。”</p>
“科学，究竟是什么东西？”</p>
小宫主道，“刚来地球之时，我一直在琢磨，这个灵气如此稀薄的地方，简直像是修仙界的八环、九环，修仙者的神通根本发挥不出来，但为什么这里的凡人，却能创造如此辉煌的城市，还拥有威力强大，堪法宝的武器，几个月时间，听来听去，满耳都是‘科学’，但科学到底是什么呢？</p>
“直到今天，我略有所悟，大约科学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吧？”</p>
既然说到这里，楚歌趁机问道：“小宫主，刚才郑教授说的那些东西，你原先知道么，在修仙界，关于人类起源之类的问题，你们可曾有过研究？”</p>
小宫主深深看了楚歌一样，沉吟许久，还是老老实实道：“什么人工智能，纳米机器人之类的话，我听不太懂，在修仙界，好像是没人去深究过，‘器灵’究竟从何而来，而‘傀儡’又如何能自行其是。</p>
“不过，关于人族兴起的秘密，当然是各大宗派都在研究的，只可惜这些秘密，都被深埋在内环里，外环的人，很难靠近。”</p>
“内环，外环，还有你刚才说的八环，九环，究竟是什么，你们的世界，真是一个个巨大的圆环么？”楚歌好道。</p>
“修仙界很大，谁都无法看清楚它的全貌，只知道我们或许是生活在一座座呈圆环形态，星罗棋布的岛屿，虽然名为‘岛屿’，方圆也有千万里，物产丰富，人口稠密，并不逊色于你们的世界，而阻隔岛屿的并不是海洋，却是迷雾。”</p>
小宫主说，“笼罩我们的灰雾，像是一座蓬松的羽毛迷宫，灵磁紊乱，又充满魔煞之气，别说凡人和飞鸟，算我爹这样的元婴强者，进入其，都要迷失方向，元气大伤。</p>
“再加迷雾不知有多深多厚，即便仗着真元浑厚，强冲迷雾，冲十天十夜，也是找不到出路的，千万年来，无数前辈大能想要打通迷雾，全都铩羽而归了。”</p>
楚歌道：“那修仙界的人们，如何交通往来呢？”</p>
“用传送阵啊！”</p>
小宫主想了想，道，“所谓‘传送阵’，应该是郑教授口的‘空间缝隙’吧，不过，不是天然出现，而是人工兴建的，因为每一座传送阵附近，都有古大能镌刻的阵法、符和镶嵌晶石的凹槽，大部分传送阵的目的地都是固定的，而且有些大型传送阵，一下子能传送千军万马和庞大的商队过去，足以交通了。</p>
“而正是通过对传送阵周围古符的研究，我们才发现，古大能将我们的世界分成了一圈圈的‘环’，总共有九层环形世界，所有岛屿，都被镶嵌在这些‘大环’，越往外环走，灵气越稀薄，越往内环，灵气浓郁的同时，越接近古的秘密。</p>
“像我们凤羽仙宫，坐落在‘四环’的东部。”</p>
“东四环啊？”</p>
楚歌道，“那也算是很阔绰啦！”</p>
小宫主愣了一下，不明白楚歌的意思。</p>
“我乱说的，请继续。”楚歌不好意思地说。</p>
“我爹和凤羽仙宫的历代仙尊，都想探索太古人道的秘密——更准确说，是想得到太古的法宝和神通，那必须往内环探索。”</p>
小宫主道，“只可惜，在我们更接近核心的‘三环’，还有凤羽仙宫更强大的势力阻拦，而在更深处的二环和一环，还有连元婴都要恐惧的异兽，以及坚不可摧的结界、迷宫、陷阱，极少有人能穿越重重障碍，抵达核心，一探究竟。</p>
“所以，郑教授刚才抛出的那些‘假说’，连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啦！”</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