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执念，几乎已经是本能了，从前，她的信仰是国家，所以她会为了国家出入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而如今，重活一世，她的信仰，是凤留白！
折雾望进那女子眼中的坚定，眸色复杂，许久，才开口
“这么热烈的欢喜，会是怎样的呢？”
昔九欢轻笑：“你不懂。”
折雾回以一笑：“是啊，我确实不懂。”
不懂，这样的热烈，是需要怎样的勇气。
翻身上去，折雾躺在另一条蔓藤上，背靠着凸出来的蔓藤，微风吹过，漫天的花瓣在飞舞，不知过了多久，天际布满了星星，夜色朦胧，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星星一样。
昔九欢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如沐习风：“这样子，就好像在星星的下方荡秋千。”
折雾转过肩膀，轻声道
“夙氏所在无界，除了秘境云舟之外，是最接近上界的地方，也是，最接近神灵的地方。”
昔九欢不以为意：
“你们这么信仰上界，或许上界，并没有你们想的这般好呢？五荒十地，无奇不有，我倒觉得，比起上界，五荒更令人向往。”
“五荒都是上古蛮夷之地，你怎么会觉得好呢？你这人，真有趣。”
折雾随手一捻，一片花瓣稳稳地落在这指尖，在刚刚触碰上的时候，瞬间化为花粉消失。
见此，昔九欢摆摆手，耸肩道：“你看，再美好的事物，一旦碰了，不见得有多美。”
折雾笑而不语，倾身而上，悬浮在一片花雨之中，不停地旋转，整片星空，似乎都在围绕着他欢舞。
折雾停下旋转的身体，双臂一震，漫天的花瓣瞬间化为花粉，湮灭在泥土中。
“这世间万物皆有灵，但是，xiao jie可知，这灵，是谁赋予的？”
“是古神，是上古时期里开天辟地的古神，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牺牲，才有了我们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而我们夙氏，就是负责，守护他们，留下来的东西。”
“夙氏万年来，肩上便有重责，历代圣女哪个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她们最后，还是还走上那圣坛，甘愿奉献自己的一生，去完成夙氏的使命，xiao jie，你……能明白折雾的意思吗？”
昔九欢明白，但是不解
“世上这么多人，如果每一个人我都要顾及到，那我岂不是累死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个伟大，折雾。”
折雾知道，这般，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成婚的。
他眸色深深地看了那眉眼清冽的女子，有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其实，却若是能，和这样的女子成婚，共度余生，好像，也不错。
昔九欢迷迷糊糊之间，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是梦是醒，她仿佛看到了一如初见时，凤留白那朝她伸过来的手，虽然淡漠疏离，但是，却是予她绝望中的一道光，生生不灭。
转念之间，又恍恍惚惚地闪过一些记忆，走马观花，如昙花一现，快得，要让人抓不住，那明明刻骨的记忆，却如同流水，像是在被人一丝一丝地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