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河答应了一下,将洗干净的菜蔬放在案板上切了。
她想了一想,自己在师尊那里做的事情除了照顾草药,喂喂鸡鸭,扫扫院子,帮着子优在厨房做饭,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现在又多增加了一块药圃,任务并不怎么重,时间赶一赶也会有的。
自这之后小河就开始在师尊那里和栩乐这里两边跑,偶尔也会发生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这天就是。
小河拎着水桶,正在给卯时要浇水的几种草药浇水,就听见屋中栩乐急道:“你走开!我自己来……我、我一个人可以!”
栩乐身子很虚,说话都是大喘,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你别动。”子优就是平时的严肃的声音。
“子优!你放手!”栩乐不让子优靠近他,处理他身下的秽物。
“你不行。”子优蒙着眼睛,手上也没停,无视栩乐的拒绝,将他身下的秽物处理干净之后,拧干了毛巾,开始给他擦洗身子。
栩乐躺在那里,虚弱到无力挣扎,忽然就开始笑,眼泪从眼角滑落,笑的痛彻心扉。
“子优!你又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在我一个废人身上耗费时间啊子优!子优!”
子优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下,却仍没有停。
“这是师尊交代我的。”子优的声音平静。
栩乐百年前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和许泊雨是一样的人物。
墙上的那四副墨竹画就是他再身体状况较好的时候画的。
琴棋书画什么的甚至要比许泊雨还要好些,但是就因为那一场大病让他一下子堕入了地狱般的生活。
他生性是高洁的,不想让旁人看见他如此不堪、又令人生厌的一面。
子优自打来到这里,为了帮助他,给他处理这些时候,向来都是蒙着眼睛的。
但,即便是这样,栩乐还是不让他碰,有时候甚至比现在抗拒,每每都是子优强行帮他处理干净的。
子优帮他擦洗干净之后,从衣柜中取出干净的寝衣,摸索着给栩乐换上。
栩乐口中一直在呢喃着一些话,里面有个名字叫许泊雨。
子优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子优端着水盆走出了屋外,泼掉水,重新将毛巾洗了,晾干,这过程中子优从没有摘下过蒙在眼上的三指宽的白布。
蒙着眼睛在洗毛巾,这个行为怎么样说都太奇怪了。
小河听见了屋中的争吵,又看见这么奇怪的行为,暂时搁置下了手中的草药,上前去,试探的问:“怎么了?”
庭院寂寂无声,唯有子优搓毛巾的声音,小河的这一问显得十分突兀。
子优没有停手,一块毛巾翻来覆去的洗,小河从来没见过子优这有些失控的情况,这块毛巾都要被他搓烂了。
“喂。”小河手指一勾,他眼上的白布落了下来。
子优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红的像只兔子。
小河心突地一跳。
一向严肃平静的子优居然哭了。
小河一时间怔怔的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子优瞪着她,良久之后,“我恨他。”
小河不知道他恨谁,只是能感觉得出他很难过。
大概是瞪得累了,子优终于放弃了,低头将毛巾拧干之后,将盆中的水倒了。
一刻钟之后,子优又平静严肃回来了。
小河这一颗惴惴的心才放下来,也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子优她要去师尊那里喂兔子,随后就拎着水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