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优径直端着药来坐到床边,对顾亭安的拍门声充耳不闻,淡淡道,“药刚好不烫了,喝。”
栩乐其实因为今日清晨的事情觉得有些抱歉,所以并没多说什么,喝完药之后,淡淡道,“还是让他进来。”
“烦。”子优淡淡道。
子优至始至终没看栩乐,将药碗收了,又拿了几颗蜜丸出来,“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栩乐淡淡笑了,“苦没什么的。”
子优道,“对你咳嗽有好处。”
栩乐一笑,知道他是为自己好。
没再说什么,接过一颗放进口中,由它慢慢化了。
过了一会儿,小河正好将一碗粥晾得不大烫了,端过去,“好了,吃点粥就休息。”
子优接过粥碗,扶着栩乐起来,勺子递到他唇边,“吃。”
栩乐有些抗拒,却还是面带笑意,“你知道我不喜欢。”
子优没多言,将碗给他,“你自己来。”
栩乐本想跟他好好聊聊,顺便为自己清晨的话表示歉意,但是他确然是不喜欢有别人服侍着。
现在子优不再强迫他,子优这是作出了让步的。
但是他现在心中反而有一点难受,好像这个症结越来越深了。
顾亭安再外面安静下来,大概是走了。
栩乐吃了粥,子优和小河一起收拾碗碟,子优对小河说,“你先回去,我留下给栩乐诊脉。”
“那你路上小心,我把灯笼给你留在这儿。”小河拎了食盒转头对栩乐淡淡一笑,“栩乐师叔,我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
小河出门,顺手将门关上正欲离去,忽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什么东西?!顾亭安?你没走?”小河吃了一惊,渐渐看清了坐在台阶上的那个男子。
“你脚上是什么东西?”顾亭安抓她的时候发觉了她脚踝上有一个环样的东西。
“一个镯子,你不走在这儿干什么?”
“废话!我饭不是还没吃完呢吗?!那个什么子什么优的不是把我赶出来了?气死我了。”
“他现在就在里面,门还没锁,你进去找他打一架呗。”小河玩笑着说。
“呸!那个蠢货,手无缚鸡之力,还打架,我三招就能杀了他!”顾亭安坐在台阶上托腮,恨恨地说。
“那不结了,既然无事,就快走,正好跟我结伴同行啊。”小河笑笑对他说。
“不走!”
“那你在这儿干嘛?噢——要偷听他们说话是?”
小河不等他回话,就将他一把扯了起来,“走。”
“你干嘛!松开我,松开,快松开!你听见没有?不松是?我数三个数,你不松我可要动手了!”
“快走你,听墙根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你也够猥琐的呀。”
顾亭安被小河拉着,也没有真动手,回头看了眼窗边摇晃的那影子,心下默默叹了口气。
而就在小河回去的路上,师尊的屋中也并不安生。
燕羽坐在屋中的一把椅子上,“你这儿有药么。”
“你有受伤的时候?”师尊翻着一本书,说着风凉话。
“被人咬了。”燕羽依次想起被小河咬的那两口,第二口真的太狠了,现在还疼。
“哈哈,有意思,这么厉害的一个红阶弟子居然能被人咬了,八成是遇上了无赖?”
“嗯……”燕羽回忆一下小河在他脑中的映像,淡淡道,“确实有点无赖。”
“这个拿去。”师尊没有回头,独将一个小瓷瓶扔了过来,紧接着又翻了一页书。
“我的酒也没了。”燕羽又说。
“年轻人,喝酒不是这么喝的,你最近来的也实在忒频繁了些,我的酒窖要被你搬空了。”
燕羽的酒一直是从师尊这里取的。
师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跟他喝上几杯,又愿意喝酒,并且不把岚晓山种种条例放在眼中的同道中人,哪能轻易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