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致恒笑问。
“很好，师尊教我下棋来着，子优让我认识了草药，你不用担心。”
“你长高了。”
“嗯，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看了很多书，每天都帮子优做药，知道了很多。”
“冷不冷？”
“不冷，身上穿的棉衣是前些天允一师父让永乐他们送来的，好几套棉衣，还有被褥也换了新的，都很暖和……”
“你恨我么？”致恒站定了脚，忽然问她。
“没有没有，我恨你做什么，你教会了我很多，我不恨你的，为什么要恨你？不恨不恨……”
小河楞了一下，又笑了笑连忙回应，但是却有一道伤疤正在被揭开。
这孩子这次有点不对劲，话尤其多，他不过简单问了一下，她就说了一大串来回应。
那事情在那里放着，终究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你说真话让我听。“致恒忽然说。
“我说的就是真话，我现在不骗人了。”
致恒笑看着她，明显是不信她的话。
“说，说出来会好受一点。”致恒要伸手摸她的头发，她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致恒僵了一僵，又笑了一下，收回了手。
他知道不该奢求她的原谅，但是为什么，他还总存着一丝侥幸……
致恒，你真的没药可救了。
他有些绝望似的闭了闭眼睛。
“你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在不诺峰，没人会听你说这些的。”
一个酒鬼，一个病人，一个闷葫芦，哪个都不是值得倾诉的对象。
“我不用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真的吗？”致恒看向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在逞强。
“真的。”小河的声音低下去，头也跟着低下去。
她明知道在致恒面前是无法撒谎的。
“看着我。”致恒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小河毫不畏惧和他的注视，眼神还是像往常一样焕发着光彩。
明亮的眼睛，只属于这个孩子的眼睛。
她很平静，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足以混淆视听。
她伪装的本事越来越强大，差点把他也骗了过去。
致恒蹲下身，扶着她的肩膀，这次小河没有躲。
确切的说是致恒早料到她要躲，在她躲之前将她按住了。
小河不自在起来，“你要做什么？”
握紧了拳头，身体因为紧张绷紧了，取走仙力的那一刻还历历在目……
致恒轻轻抱了她一下，“对不起。”
将她松开之后致恒快速站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小河，我并不求你原谅我，我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才说这些。你大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你就不该说。”小河忽然鼻子一酸，又把头低下去了。
“好了，不要哭。”致恒察觉她声音的不对，摸摸她的头。
“你说不哭就不哭？被打三百鞭的又不是你，被取走仙力的又不是你……”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小河抬袖抹了抹眼泪。
致恒叹气，“不信就不信罢，师尊会好好教你些东西的，他这个师父当得比我称职的多。”
“你会把仙力还给我吗？”小河问。
“不会，我要做到言而有信，不然就没办法跟那么多弟子交代了。”
他不想骗她，真相对她而言有些残忍，但是并非不可接受。
“你比我更阴毒。你对我比我对颜妙儿狠太多了。”
“颜妙儿现在已经好了，你也要好起来，知道吗。”
“我知道，你不要碰我。”小河厌弃的打开致恒的手。
“回去，走得有点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