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无奈,说教训倒是不会真的这么教训,它终究不过是一只小猫罢了。
而且当初看它可怜将它捡了回来,况且……当初遇见这只猫的时候,还和燕羽系了一段缘分呢。
小河隐隐有一丝脸红,撒开手,终是把它原谅了。这猫就开始在她衣裙上来回的蹭,一直叫,努力的扮可爱。
杏花谢枝,便结出翠珠大小的杏子来,小小的挂在枝头,十分可爱,料想今年的杏子又是能丰收的。
药圃中的奇花异草发出浓烈的香气,沁人心脾,日光之下,香气在空气里头沸腾。
师尊院中的那株大榆树细叶四散铺展,郁郁葱葱繁茂枝头,而在榆树下那张刻在桌上的棋枰已经很久无人落子。
子优是个烂棋手,小河跟在子优后,只有更烂,她也对这个棋子不感兴趣,一心都扑在修习仙力上头,暮春之时终于是升到了红四阶。
师尊颇感欣慰,答应燕羽的请求他现在已经算是达成了一多半。
栩乐却终究是不见好了,病体越来越虚弱,到了夏天,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可以下地行走,甚至站起来都有些麻烦。
子优小河心思都十分沉重,子优尤甚,他明明已经尽了全力,为什么反而越来越差?
他想不通。
栩乐说,这个跟子优的医术无关,反而要感谢他,若不是子优,他可能是活不到现在的。
今日他要来外头晒晒太阳,子优将他抱到那张轮椅上,他也没有拒绝什么,现在栩乐才知道,自己怕是要和这东西相伴余生,对这椅子宽容了很多。
小河将他推到了榆树下头,四周竹荫满满的绿色,日影细碎斑驳摇曳一地,他一片衣影单薄,一动也不动,也没力气再去动了。
目光也渐渐滞空,常看着树隙间锋利如剑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河坐在桌前温书,白泽卧在她的脚边打呼噜,母鸡和兔子在地上觅食吃草。
她看不进去书,已经足有两三月没见到燕羽,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若是搁在以往,她是能觉察到燕羽的存在,而现在,没有。
哪里都没有他。
他颇长然的叹口气。
过不多时,顾亭安从子优的屋中出来,抻了个懒腰,见一片祥和景象,笑道,“不错啊,又在修习仙术啊?”
小河搁下书,“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可还没有中午呢。”
顾亭安笑,“昨晚上回来的早点,现在已经睡够了,作息颠倒还是不大习惯。”
这几个月来,顾亭安都是如此,夜里去巡逻,到了清晨才回,因贪图方便,所以一直是在子优屋里头蹭觉。
本来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和子优同床共枕呢。
然过了几天他再也没了兴致,夜里巡回来累的半死,子优是刚起来,匆匆打个照面就一头栽倒在床再爬不起来,倒是成了子优顺便照顾,帮他脱鞋tuō yī服侍他好好睡觉了。
小河见他眼下两片乌青,对他深表同情,起身,“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亭安刚起来,只想去看子优,摆手打了个哈欠,“不必不必,一会儿可能还要再去睡。”
“……”小河只好重新坐下。
到了药舍,子优又在研制新药,容颜也十分憔悴,两人相见,只好和他彼此心疼一下。
“别这样了,栩乐的病是治不好了。”顾亭安劝。
“你怎么起这么早。”子优反问。
“我想多看看你。”顾亭安笑着,懒洋洋的倚靠着子优,过一会儿就又开始打瞌睡。
“你真是不要命了。”子优为了让他靠得舒服,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再睡一会儿……到晚上我带你去看萤火虫……后山疏芳潭有很多,可漂亮了……顺便你也该休息休息……”
顾亭安终究又睡了。
子优将他扶起,答应道,“好,先去睡觉。”
还是送回了屋中,小河看见忍俊不禁,“你两个真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