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想起了上元节的时候致恒带她到海中放灯，那时候遇见的那只鲛人是个金色的鱼尾，并非眼前这个蓝色鱼尾的。
除此之外，她回忆里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别的鲛人了。
她只好茫然的摇摇头。
鲛人幽幽长叹一口气，“哎，罢了罢了，怕是致恒对你的记忆做了什么手脚，若真是如此，你想记得也记不得了……来，先把这汤喝了。”
摆动着鱼尾到游到珊瑚床上方，喂她喝汤。
又长又软的蓝色头发自她肩膀垂下，直铺到小河的被子上。小河可以说是头次见这种奇葩的姿势，不免觉得新奇。
大概是在海中，这里rén dà都喜欢这样，她也应该入乡随俗的。
最后一口未来得及喂完，燕羽自珠帘外进来，他现今穿着一身红衣，小河差点没有认出来。
鲛人见他回来，柔笑道，“回来的够快的啊，东西呢？”
燕羽从袖中去取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这是他试剑大会之后许泊雨交给他的东西。
鲛人游过去接过细细看了一眼，又还给了燕羽，“这成色不好，我不收。”
燕羽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成色并非真的是指这颗凡净海珠的成色，这凡净海珠的成色是不用说的。
而眼前这鲛人要的东西不是珠子的成色，而是凡净海珠故事的“成色”。
燕羽没话可讲。这珠子自从海贝中采出来，没有多经辗转就到了他的手中，自然不会有多精彩的故事。
他试剑大会第一名的荣誉故事，对这只鲛人来说，分量太轻了点。
可是，这是燕羽手中拿得出手，看似最珍贵的东西了。
鲛人似乎也察觉了他的为难，笑道，“若是一时半会儿付不起，也无甚关系，拿你的一半寿命，先付一半，等这珠子的故事够了，我自会问你拿。到时候便两不相欠，不知……你觉得可行否？”
燕羽默默将凡净海珠放回衣袖中，这就是答应了。鲛人脸上露出了然于心的一个微笑。
小河躺在那里不能动，问燕羽，“你们在说什么？”
“没你的事。”燕羽坐回床边。
鲛人柔媚的扬起唇角，“真有意思，一个瞒着一个……”
伤口愈合的没有预料之中的好，指尖无意碰到了一块皮肤，小河疼得抽口气。
“晚上是不是又乱动了。”他像是没有听到鲛人的话，冷淡的眸子看向小河。
鲛人知道燕羽在有意避着她的话，轻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出去了。
小河皱起眉头，带了些许的怒意，“我睡着觉呢，我不知道。”
她想知道的事情，燕羽从来不告诉她，还把她带来这水下，师尊那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她猛然惊坐起来，“顾亭安！顾亭安还在地上，我要回去看看！”
“他们没事。”燕羽将她按了回去。
“真的没事？你去看过？”小河有点不相信燕羽。
燕羽眸子和她相对到一起，冷淡至极的眸光，平静的看着她。
好，她信了燕羽的话。
“现在我们这是在凡净海下面？”小河不能确定。
“嗯。”燕羽应了一声。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师尊肯定会找我的。”
“伤好了就回去。”
“好了要多久？若是要很长时间，子优不是要累坏了？”
子优一个人要照顾三个人怕是不行，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回去，子优不是要照顾四个人了？
燕羽听见别的男子的名字，抬眸看了她一眼，她那表情只是觉得烦恼，并非他想的那样。所以，他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