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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紫第一次觉得,常凌倩这个名字好像也挺好听的。

    如果她的名字能让这个禁锢着自己的疯狂的男人停下的话。

    “主子!”行文还在不断的催促,甚至顾不得被孙紫看见,反正主子已经默认了,孙姑娘又哪里还会在自己的身份?

    先是吹灭了蜡烛,然后在黑暗里,对着明庭的方向,“主子,您忘了她有什么打算了吗?”

    明庭停了下来。

    眼底的浓雾急速的冷却下去,又换上了一丝清明。

    行文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凡是涉及到孙姑娘安全的事,都能够唤醒主子的神智。

    突兀间感受到了氧气的魅力,孙紫大口大口呼吸着,就如同那被捕捉到岸上,濒临死亡的鱼一样。

    这个认知,cì jī到了明庭。

    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是从前没有的霸道和强硬,然而,也有着寻常人难以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孙紫再没有半分力气再推开他。

    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搂抱在怀里,听着他胸膛跳动的声音。

    常凌倩的脚步声更近了。

    已经走到了门边上。

    孙紫有心想问明庭她想做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张口,她不管是鼻子还是嘴巴,都在呼吸着,甚至想把肺直接打开,至少要让自己的喉咙不要那么火辣辣的难受。

    “行文。”

    明庭吩咐了一声。

    行文心领神会,隐匿了身形。

    行文啊……

    那天晚上赶车的那人,好像是叫行知来的……

    她这念还未转完,明庭便一个闪身,将她带到了床上。

    “喂!”孙紫压抑着轻呼了一声。

    “嘘!”明庭示意她,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自己,装作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孙紫:“……”

    尝试着闭上眼睛。

    常凌倩趁着夜色,鬼鬼祟祟的到了孙紫门前,试着用bǐ shǒu划开门键,一点一点的,只听“嗒”的一声,门键被移到了一边。

    这门锁不安全!

    孙紫断定,她决定明天就给它换了。

    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她一面小心着呼吸,一面在被子里死死的攥住明庭的手。虽然明庭性情多变,但她在这种时候,还是分得清远近亲疏的。

    常凌倩在外面好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门,虽然极轻,但夜的太静,还是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

    “吱呀——”

    常凌倩迅速的走了进来,见孙紫还在床上熟睡着,手上的bǐ shǒu竟兴奋的发抖,可惜她还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就连毁容也不行,那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

    伸出手,摸到了孙紫的枕头,迅速的在下面塞了一物。

    然后转过身,迅速的走到门外,又仔细的关上了房门。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若不是孙紫醒着,她怕是根本都察觉不到。

    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走后,孙紫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明庭也直起身。

    却只听外面“喵——!”的一声,紧接着便响起常凌倩的惊呼声。

    “滚开!”

    孙紫听到了常凌倩低声怒斥,还有加快的脚步。

    “狗子!”孙紫低低的喊了一声,她可是记得那常凌倩手里还有刀的。

    明庭按住了她,“放心,狗子很灵巧,不会有事。”

    孙紫放心了下来。

    外面果然如明庭所说的,常凌倩当时便挥了刀,狗子跟在她后面穷追不舍,可是奈何身体灵活,就是窜到了常凌倩的头上,她都抓不到狗子。

    孙紫想起了枕头下面的东西。

    一把摸了出来。

    那是个荷包,上面模模糊糊的绣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字,只觉得整个荷包上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别闻!”明庭一把挥开。

    孙紫吓了一跳,自觉自动的往安全地带躲去,“那里是什么?”

    明庭顺着她的行动,把她又往怀里搂了搂,柔软香甜的,他顿时又有些心猿意马。

    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自己的**,尽力用最平稳的不吓坏她的语调回答,“是……一种媚药。”

    “媚药?”孙紫吓了一跳,脑袋好奇的往地下拼命看过去。

    这常凌倩大半夜的,给自己塞了个装着媚药的荷包做什么?

    “那还少了个男人呢?”孙紫的脑袋总在关键时刻短路。

    明庭瞬间气压一低,眼底又隐隐翻腾出漆黑如墨的波涛,汹涌澎湃的向她袭去,“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光有chūn yào没男人怎么成事儿?”孙紫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再说些什么,又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明庭眼底聚集的浓雾更甚,这个女人,简直不知死活。

    等到孙紫发现身边这个男人又犯病的时候,明庭早已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还没来得及躲开,他便又欺了上来。

    “嘶——!”孙紫感到她嘴被咬破了,疼的轻轻溢出声。

    只是那声音在这无边的夜色里回荡,竟然会令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暧昧,还带着一点难耐。

    不是撩人,胜似撩人。

    明庭脑中一阵嗡鸣。

    浑身像着了火一般,只觉得一点也不够,压着她不够,吻着她也不够,她身上的气息,是他每个午夜梦回时都想要贪婪掠夺的战利品。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攻城略地,抢夺她的一切,让她哭着跟自己求饶。

    “明庭!”孙紫被他再次疯狂起来的模样吓到呆住,用力的推着他的肩膀,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就要像是在重新演绎那个梦境一般,孙紫不知道何时就哭了出来。

    “不要……你走开!”

    明庭一直专心致志的吻着她,她的泪水滑落在他唇边,入口是酸涩的味道。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也跟着停顿了下来。

    这一停顿,犹如五雷轰顶。

    前世的某些片段突兀的就闯进他的脑海,明庭脑子里像炸开了锅,顿时慌乱不已,连忙从她身上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小紫,我……”

    “你这个疯子!”孙紫声嘶力竭的喊道,拳头不断捶在胸口,那力道要比之前重的更多。

    明庭却感觉不到疼。

    他只知道,自己又差点伤害她了。

    “你走开!出去!”孙紫踹他。

    踹到最后,又环住自己,无力的哭了起来。

    明庭自责不已,愧疚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抬起手,不再像上次在饭桌上时,笨拙的用袖口给她擦眼泪,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帕,小心翼翼的又怕弄痛她的脸。

    “对不起……”

    明庭一遍又一遍的呢喃。

    他的反应,让孙紫不禁想到了那天在穆府她近乎绝望的时候。明庭犹如天神降临,救了自己,然后也是这么抱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一字又一字的扣在她心里。

    不知为何,眼泪就这么止住了。

    说她不争气也好,心软也好。对明庭,哪怕他再骗自己,瞒着自己,甚至欺负自己,却只冲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带离那种噩梦。

    她便怒不起来。

    可就这么原谅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明庭。

    垂下头,呆呆的感受他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默默给自己擦着泪。

    并且时刻防备着,他下一次再“发病”。

    ……

    可是……

    擦着擦着孙紫觉得不对味了起来。

    拽下来那锦帕……孙紫仔细一盯,目光忽然就变得凶巴巴,“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明庭原本就手足无措,被她这么一吼,秒变成了小媳妇,“是……你那丝绸。”

    她当然知道是丝绸!可是她拿回文府的都是几匹完整的丝绸,他从哪匹上扯了这一块布做了这牌子?

    呜呜呜!败家子!她的一千两银子飞了!

    “这是你用来做蚕丝被剩下的料子。”明庭幽幽解释。

    嗯?

    “……那还好,算你还懂事。”孙紫抽泣着说道。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行文:“……?!”

    这也行?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看着自家主子会因为轻薄良家少女而被扇耳光,结果……这就完事儿了?

    孙姑娘真乃神人也!

    明庭轻轻咳嗽了一声。

    行文立马蹦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荷包,“主子,这要怎么处理?”

    他出现的突兀,只觉得这个时候他有义务出来拯救主子于水火,给主子一个台阶下,可结果……

    他忘了给未来夫人脸面。

    孙紫惊怔了。漆黑的房间里,虽然无人看到,可她自己能感觉到脸上在火辣辣的烧着。

    她怎么忘了行文还在这里?意思是刚刚那些都被行文看到了?

    他他他……!

    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刚刚还打着不那么轻易原谅明庭的想法,一下子便偃旗息鼓了。她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

    她已经没想法了。

    脸皮薄的不行的孙姑娘完全蔫了下去。

    明庭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羞愤,嘴角微勾,一只手从侧面勾上她的头顶,将她扣在自己胸前。

    “上面写得什么字?”

    行文拿在手中一看,“回主子,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