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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光明正大踩一脚

    原本百合在迎春楼的地位不算低,再加上她性子傲,除了头牌那几个,剩下人没有能被她放在眼里的。

    而这忽然间什么样的客人柳妈妈都让她去陪,身价一落千丈,霎时间就受到了不少的嘲笑。

    这嘲笑最多的,还是来自被柳妈妈新捧起来,接替她位子的青桃。

    不过因着文程璧闹得那一出,青桃一下就成了整个迎春楼群嘲对象,地位也直接下滑,已到了百合差不多的水平了。

    这下百合可将之前受的气全部都撒了回去,不但言语侮辱,还动手打了青桃。

    事情传到柳妈妈耳朵里时,柳妈妈大怒。

    她是不抬举青桃了,但那也不过是暂时给她点颜色看看,可这百合竟然放肆的差点将青桃的脸都伤了,到时候谁给她挣钱去?

    就凭她那张老脸?可比青桃足足大了八岁!

    所以不出所料的,百合过来跟陈荷作伴了。

    当然,陈荷现在名叫荷花,是这迎春楼里最低贱的妓子,连自己单独的闺房都没有,被柳妈妈关在柴房里,百合现在也一样。

    这百合一来,陈荷的“业务”瞬间减了大半,给了她松口气的机会。

    而她这一松口气,就又打起要跑的注意。

    陈荷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掏出那日从王婶子身上顺来的褡裢,里面还装着不少银钱。有王婶子的,还有这些时日攒下来的。

    只可惜,她一个人呆惯了,有时候甚至能忘记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这是什么?”百合一下子抽出陈荷藏着的褡裢,拿在手上看了看,“好啊!你还敢偷客人的东西!”

    陈荷一下子慌了神,“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百合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般,“就凭你能拿这么好的料子做褡裢?”

    王婶子的那个褡裢,正式用她当初在孙紫那里偷走的布匹做的。是最初孙紫用来考核来招工人员时,卢双双织的那一块。

    想曾经陈荷也对那料子念念不忘过,甚至亲手拿过,自然知道那料子就是她自己亲手剪毁过的那一匹。

    “这是料子是我表妹的,怎么我就不能有了?你给我拿来!”起身去抢。

    可百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自己若是抓到了楼里的姑娘私占客人钱财,那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柳妈妈一高兴,就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是受不住了,再呆下去她会死的!

    转身就推门出去找了柳妈妈。

    柳妈妈自然也是不信陈荷能有这么好的料子,任她说破了嘴皮也不将褡裢还给她。

    “妈妈,肯定是这贱蹄子偷的,她来这儿都多久了,这料子才产出来多久?怎么可能是她的?要我看,咱们应该给她送到官府里去!”

    一听要送到官府,陈荷一下急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官府,因为怕被人知道她推刘二妞的事情。

    硬着头皮,“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表妹是谁吗?我表妹是文府的人,这就是她给我的!”

    “呦,咱大名鼎鼎的荷花姑娘,还能有在文府的妹妹?那你怎么不让她来赎你啊?啊?”

    百合哼笑,文府的人?真是笑丢大牙了!

    柳妈妈也冷哼,她之前也算是得罪了文县丞,买陈荷这丫头的时候,来路多少有点不正,若没什么大事儿,她是不愿意闹到县衙的。

    反正也没客人找上门,不过荷花这贱蹄子竟然敢私藏钱?

    食指勾甩着那褡裢,动作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你表妹?你表妹谁啊?”

    “我表妹是!”陈荷刚想开口,可瞬间又止住。

    “呦!说不上来了!妈妈,肯定是这jiàn rén偷得!”

    “我没偷!我表妹是幺台村最有名的人!叫孙紫!这布就是她的!六月的时候她就在村里拿出来过!不信你们去问问我村子里的就知道了!”

    柳妈妈甩着褡裢的手一顿。

    百合像是又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一般,“你胡说!这布明明是前一段时间上市的,若是孙紫以前就织出来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就卖?”

    “我哪里知道?反正这就是我的!”陈荷呛声。

    柳妈妈又将那褡裢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眼,发现确实是跟最近市面上新出的布匹在经纬纹路上并不相像,后又想起当初孙紫也是那了一块布,跟自己谈条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冷哼了一声,将褡裢里的银钱倒出来揣在自己怀里,“行,是你的,给你!”

    陈荷一愣,她要这破布袋子有什么用?她要的是里面的钱啊!

    顿时便火了,“那里面的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拿?”

    “凭什么?”柳妈妈眼中透着讥诮,“你来的时候我可搜过身,根本没有什么银钱!再加上这一个月,你损了我楼里多少东西?又私扣客人们的赏钱!我拿你这银子怎么了?都不够你赔的!还不快去给我接客?”

    陈荷没拿到钱,急的眼睛都红了。

    可她这些时日,终于也是学乖了点,知道再跟柳妈妈拧下去也没什么好处。

    狠狠地瞪了一眼百合,跺脚回去了。

    百合不甘心,“妈妈!这贱蹄子她……”

    “够了!”柳妈妈打断她,“就这么几个钱儿,都不够我塞牙缝,吵什么吵?”

    百合一噎,愤恨地瞪了一眼柳妈妈的背影。

    还有荷花那个jiàn rén,竟然也敢对她不敬了,她是什么东西?

    还说自己是孙紫的表姐?

    都是jiàn rén!

    一边骂着一边回了房,却迎面一个长椅就往她脑袋上砸,“你这个臭biǎo zǐ!都怪你!”

    百合被砸的一蒙,一抹头上,手心里一大片血迹。

    “啊——!你!你这个小jiàn rén!我杀了你!”

    上去跟陈荷厮打起来,不过很快被赶过来的人给拉开。

    百合气狠瞪起的双眼,“就你那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穆家xiao jie的表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穆家xiao jie?”另一边被拉开的陈荷也是气喘吁吁,虽然还想破口大骂,但却抵不住心底的好奇。

    “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那个表妹,人家早就飞上枝头变fèng huáng了!人家可是穆家的亲孙女!”

    “不可能!”陈荷满脸震惊,那个死丫头怎么会是穆家的人?

    百合生怕打击不到她,“不可能?这绥远县谁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她的表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又瞅了眼她,“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凭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要说百合不恨穆听澜吗?她也恨。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恨的人,到了一个你根本都无法企及的高度,那估计是连恨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这陈荷,不还成了百合唯一的发泄口?

    今天这只是开胃小菜,这两个人要是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那估计以后的纷争还会更多。

    柳妈妈听了两人又闹矛盾,挥挥手随她们去。

    实际上她现在从穆听澜那里分来的红利,早就已经抵得上这迎春楼三倍的收入了。

    换了身衣服,着人去穆府递了消息。

    没过一会儿,就被人请进了穆府。

    “穆xiao jie还真是大胆的很,奴家还以为,这次就算给您传了消息,也得石沉大海呢!”

    穆听澜笑笑,“怎么说没有柳妈妈当日那一万两银子,我也做不起来现在的生意,就算不见谁,我也不会不见你啊!”

    柳妈妈这话听得心神愉悦,“奴家这次来也不会过是想跟您打探个消息。”

    “什么消息?”穆听澜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放到嘴边吹了吹。

    那闲情逸致的动作,实在让人瞩目,就连柳妈妈这看惯了美人儿的人,都忍不住侧过头。

    瞧瞧这,真真是海棠标韵,身姿袅袅娜娜。

    柳妈妈不禁感叹,“当初瞧穆xiao jie,就知道您定是不凡!现在怎么着?还真是让奴家说中了!”

    穆听澜轻笑,“柳妈妈这说事儿之前先捧我一番,我还真有点担心这消息价值几何了。”

    柳妈妈一愣,继而笑道,“奴家不过就是被姑娘神韵震慑住了,所以才由此感叹,哪里是捧?消息也不是什么大消息,就是奴家这楼里,有一个自称是姑娘表姐的人,这当初也是被人牙子卖到迎春楼的,奴家哪里知道她的底细?谁成想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您说怎么办,您要是想将人带走,我就立马将她给您送来。”

    “陈荷?”穆听澜一挑眉。

    柳妈妈一拍手,“可不就是她!”

    穆听澜轻笑了下,这陈荷害死了刘二妞,躲在青楼还被刘婶子报复的事儿,她自然是知道。

    陈荷她这也是罪有应得,自己与她还有仇呢!哪里会愿意她就这么脱离苦海?

    “柳妈妈又不是不知道,这绥远县都传遍了,我娘可是那陈家人害死的,她自称我表姐?那还真是要拜托柳妈妈照顾照顾了!”

    柳妈妈笑道,“奴家也猜穆xiao jie会是这么想来,所以才敢来见姑娘这一面的。这人啊!就是不能太好心眼,你要是原谅她一时,指不定就能给你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呢!得了,有穆xiao jie这句话,奴家心里也有谱了。”

    “柳妈妈放心,这换做别人,我说不定还真会跟你讨个面子。她嘛……免了!”

    柳妈妈道,“穆xiao jie真是连算计人都光明正大的来!”

    穆听澜不置可否。她可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再踩上陈荷一脚吗?

    ……

    虽然对外宣称文程璧是为了明年的会试才提前去了邺城,可实际上只有文家的人才知道,文程璧是不告而别的。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去了邺城,关氏心里也没底。

    即便他不算是真的失踪,有留下书信,上面寥寥两个字,邺城。不过这关氏就是慌的不行,非吵着闹着亲自去邺城一趟,看看她儿子究竟人有没有在那里。

    “老爷,您说程璧他,除了前些时日乡试,他就没出过远门。咱家在邺城也没个亲朋好友,程璧他该是去哪里落脚?要早知道他去邺城,当初跟他们一行该有多好?不说别的,就这路途上,也能有个人照顾啊!”

    这些话这两日关氏翻来覆去的已经在文经年面前念叨了好几遍。

    听的文经年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照顾?那个畜生也需要人照顾?把穆家得罪的死死的,老子气都气炸了!他走了好!不走我还要打断他的腿!”

    关氏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瑾瑜瘫痪这十多年,好不容易好了,你还想打断程璧的腿?我说是我们文家上辈子欠了他们的嘛?因为穆家那个小妖精,儿子跟家里不睦,你不替儿子着想罢了,还想打断他的腿?你到底是不是亲爹?”

    文经年被关氏这胡搅蛮缠气的没处说理。

    她哪里知道这水利工程才刚刚开始,他文经年有多需要穆家的资助?再加上穆听澜对这件事上独到的看法,那根本就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结果看文家现在,就算没跟穆家结死仇,但也是差不离了!

    若是在年终之前,不做出来个模样,将来去了邺城,怎么好意思跟同僚说他的这些功绩?

    偏偏关氏现在还再跟他念叨着穆家的不好,文经年听着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哼!”给关氏甩了个冷脸,大步走出书房。

    关氏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这儿子跟她翻脸,相公也对她发脾气,这日子究竟还能不能过了?

    当下捶胸顿足,“这都是什么冤孽啊!”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亲们,今天去了别的市开会,晚上七点才到家,三更晚了点,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