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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小阴风吹过,苏清音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夜风有些冷,她下意识的去拉被子,却遗憾的发现身体已经和意识分手了,不仅动弹不得就连想说话都发不出声音——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压床?

    对于灵异事件苏清音已经麻木了,压就压吧,眼睛闭上照样可以睡觉。她重新闭上了眼,片刻后又懊恼的睁开,睡意全无的瞧着头顶,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昏黄的烛光映着红色的幔帐,一旁铺着红桌布的桌子上除了摆放着枣,花生,桂圆,莲子四个果盘外,还有两只被红绸花系在一起的酒盅,床对面的案几上红烛高挑,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红烛后的墙上十分显眼。

    苏清音惊讶的转着眼珠——这绝逼不是自己的房间,这是一间婚房。她有些诧异,鬼压床不是一直都走实况实景的亲民路线么,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手笔?低头一瞧,植物人似的身体上竟套着大红的喜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潜意识愁嫁了?

    “吱......”

    斜对个儿的木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并发出了长长的声音,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苏清音立刻闭眼装死,以不变应万变。

    来的似乎是个男人,男人的脚步很稳健,但感觉却很沉重。

    “娘子......”

    男人的音调拖的很长,语气虽然喜悦但又有种说不出的苦涩。见苏清音紧闭双眼一副睡着的模样,男人笑了笑,“娘子这是害羞了?”

    苏清音没有出声,也没睁眼,心里却越来越困惑了,这是什么流氓鬼?男人见她装死便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继续说道:“原来娘子不准备喝交杯酒了,想直接与为夫共度**。”

    脸上滑腻的触感仿佛蛇一般冰冷,苏清音心里一颤,又要度**?这是醉花楼撩妹的报应——色鬼压床吗?

    “看来娘子是不准备瞧为夫一眼了,为夫好伤心啊。”男人冰冷的手指从苏清音的脸上一路滑过白皙的脖子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一直沿着她的身体滑到胸口,在那里悠然的画着圆圈。伤心的感觉没有,想上她的心倒是挺强烈。

    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羞涩,苏清音一直紧咬牙关没让眼睛睁开,男人见她的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了,似乎觉得很好玩,更加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仿佛较劲一般,一定要让她睁开双眼。

    男人的手在苏清音身上放肆的游走,最终停到了她的衣带上。感觉到衣带被缓缓拉开,苏清音再也忍不住了,慌张的睁开了眼。此刻一个男人正俯身凝视着她,尽管有烛光照映,可男人的脸却像打了马赛克一样瞧不清楚。

    见苏清音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巴无声的一开一合,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是个哑巴吗?”

    你才是哑巴,你们全家都是哑巴,苏清音发不出声音,但却很明显的给了男人一个白眼。

    “娘子的反应还真有趣。”男人将脸凑近,滑落在苏清音脸上的发丝如他的手指一般冰凉,尽管距离拉近,苏清音依然看不清他的模样。

    男人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利索的褪去了苏清音身上的喜服,苏清音愤怒的瞪着男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拆礼物似的卸除了自己身上的“包装”,仅给她留下一件单薄的亵衣覆盖着并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

    隔着亵衣,男人温柔的抚摸让苏清音觉得很羞耻,最后那冰冷的手指像蛇一样蜿蜒着划过她的锁骨,勾起了那最后的束缚,有些忧郁的笑道:“莫要怪我,这也是成全了你的一桩美事。”

    说罢,指尖微微用力向上一挑,瞬间苏清音的身体一片冰凉,她惊慌失措的大喊:“不要!”

    “小姐,不要也不行了,人家都在前厅候着啦!”

    苏清音从床上弹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能动了?她狐疑的看着周围,依旧是那个她熟悉又简陋的房间,绿环此刻正抱着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没好气儿的瞧着她。

    “绿环?”苏清音松了一口气红了红脸,原来是个春梦。

    “小姐啊,求求你长点儿心吧,贺夫人和贺公子来了!”绿环恨铁不成钢的拽起还在发蒙的苏清音,匆忙伺候她洗漱。

    “他们?”苏清音挑了挑眉,心思却不在这上,她琢磨着,是不是因为总想着订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才会做那种洞房花烛的春梦?苏清音越想越对,潜意识的将梦中色鬼轻薄的行为转嫁到了贺延庭身上。

    一想到昨天在尚书府发生的种种,绿环生怕他们来者不善,手脚不禁有些忙乱,“是啊,老爷,云夫人,和二姑娘都在前厅,就等你了。”

    “哦?苏老二也在?”苏清音嘴角弯了弯,有苏老二这个见不得她好的神助攻,看来事情是要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了。她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冲绿环勾了勾手指嘱咐道:“去的时候,把咱那块玉带上。”

    “小姐,带那个干吗?”绿环不解,但看到苏清音又是一脸“自有打算”的样子,心累到连问都懒得问了。

    两人很快就随着云夫人的婢女来到了前厅。苏清音和绿环颔首,远远的就瞧见苏易的脸拉的像长白山。

    拜了父亲,苏清音这才抬头望向坐着喝茶的贺夫人,贺夫人四十岁左右,一看就是从前受过苦的,尽管此刻锦衣玉食的保养着,但还是能从她眼角的细纹里看出生活的沧桑。苏清音点点头,看来这贺大人的晋升之路也并非常人想象的那般容易。

    “贺夫人,贺公子。”苏清音向贺夫人施施然一拜,同贺夫人一起来的还有长子贺延庭,也就是她那自命不凡的未婚夫。

    贺延庭心中有些讶异,昨日苏清音的扮相举止太过惊悚,再加上发生了人命官司,他压根儿没正眼瞧过,今日一见方才发现她也没想象中那样难看,不过从进来到现在,苏清音连眼角都没赏他一个,这让他这个万人迷有点儿不适应。

    贺夫人见眼前的少女泰然自若的施礼,面上也不卑不亢,心里有些纳闷,苏清音虽没有一旁的苏月汐貌美,但也清秀可人,哪有别人口中恶鬼的模样?

    贺延庭不禁皱了皱眉心中不喜,以为苏清音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贺夫人是个场面人,立刻起身走到苏清音身前,拉过她的双手仔细打量着,“和柔姐姐一别便是十六年,如今音儿都长这么大了。”

    苏清音的长相随苏易的少,大多还是像她娘的。在她的脸上贺夫人仿佛看见了当年风华正茂的江柔,那时贺明光只是个读书的秀才,家里环境也不是那么好,江柔没少帮过他们。一想到江柔年纪轻轻便去了,贺夫人的眼眶还是红了红,不过再一想此次到来的目的,还是硬了硬心肠放下了苏清音的手。

    “想当年柔姐姐与我姐妹情深心心相印,一起出嫁,一起有了孩儿,甚至还玩笑说若是一男一女便让他们结为夫妻,没想到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而你我却老了。”贺夫人无不感慨的对苏易说道。

    苏易脸上陪着笑,心中却冷哼,玩笑话?玩笑话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