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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在下。

    展昭撑一把破伞与一身干爽的白玉堂在马府门口就如何进去对峙着。

    展昭保守的认为暗中调查不必打草惊蛇,他选择翻墙。白玉堂装逼惯了,怎么可能同意他的建议,就算总方针是对的,但话如果是从展昭嘴里说出来的,他就得唱反调,他选择堂而皇之的破门而入。

    “快进来吧,还傻站在那儿干嘛呢?”已经把大门推开一半的苏清音不耐烦的冲他俩一挥手。

    “门没锁?”展昭纳闷的问苏清音。

    苏清音有些不好意思的抻出了一把匕首晃了晃,尴尬的笑了笑,“我把门栓拨开了。”

    鸡鸣狗盗,算是一种折中的办法了。猫鼠二人沉默了,老老实实的跟着苏清音进去了。

    “这院子没有生气。”白玉堂皱了皱眉毛,眼角扫着四周。

    苏清音攥着从薛长缨那得来的匕首咧嘴一乐,“五爷您别逗了,院子生什么气啊,它还怕咱踩疼它?”

    “他说的是院子里没有活人。”展昭扶额,他被苏清音的粗线条征服了。

    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也能感觉到,心里纳闷,这货明明天赋异禀手里还有神器不应该没上道啊。

    经展昭这么一说,苏清音才发现不对劲,整个马府静悄悄的,但实在是过于安静了,府中仿佛连下雨的声音都淡了。

    白玉堂随机走到一间屋子的门前,一脚就踹开了,如此流氓的行径引来展昭强烈的不满,苏清音怕两人还没找到敌人就内讧,赶紧溜溜的进屋查探,二人互瞪了一眼跟着进了屋。

    烛台上的蜡烛流着长长的烛泪,整个屋子除了床上撩开的被子外没有任何凌乱的地方,人们的外套还留在屋子里,看到一半的书和刚倒好的热茶,一切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只是这些屋子的主人都像人间蒸发一样。白玉堂一连踹开几间房都是这种情况。

    白玉堂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了,“不止活人,连尸体都没有一具。”

    展昭摸了摸床上的褥子面色凝重,“还是温的,人刚离开不久。”

    “罗晟跑了吗?”苏清音有点儿担心,但更觉得诡异,大下雨天的整个府里的人都跟约好似的去了哪儿?有的甚至连伞都没带。

    “应该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挪不走千年柏木棺。”白玉堂摸着下巴思索着,脸色不怎么好。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他?”苏清音问道。

    白玉堂看着苏清音突然想到一件事儿,“赵元佐的那块玉你拿着了吗?”

    苏清音点了点头,从领口里掏出了一个玉坠。她临走的时候特意从枕头底下拿出赵元佐的玉坠带在了脖子上。

    白玉堂见那玉坠,眼一闭掐了个指诀,凭空变出了一个玉盒递给她,“你把这个抹到你的眉心,闭上眼睛感觉赵元佐的存在。”

    苏清音接过玉盒打开一瞧,盒中是一种乳白色的凝胶,开盖的同时一股异样的味道散发出来,她皱了皱鼻子,“好腥气,这是什么?”

    “蚮的元阳,对有灵根的人来说可以千里识途。”白玉堂指着盒中的乳白解释道。

    “元阳?不会是那个吧?”苏清音瞪大了眼睛瞧着白玉堂。

    展昭一直满脑问号的看着两人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不过“元阳”他倒是听懂了,听懂了脸也红了。

    “咳咳,蚮是龙与驴的交配而生的,也算是奇物,对你没害。”白玉堂干咳了两声,目光飘向遥远的黑夜中,没看苏清音。

    苏清音的心情真是日了狗,跨越种族的爱情不是重点吧大哥!大下雨天的顶着牲口的精液,怎么用心感应啊。

    展昭的心情很复杂,他很想找到罗晟,很好奇这东西的用途,但让苏清音涂脑门上还真是......意外的有些期待。

    苏清音狠狠的剜了白玉堂一眼,蜻蜓点水的沾了一点儿,咬着牙涂到了脑门上,表情跟英勇就义似的。

    白玉堂挑了挑眉又指了指盒子,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少了。”

    苏清音的眼睛都能喷出火了,她恶狠狠的将手指插进了盒子,从中剜出了一坨抹在头上,死盯着白玉堂,很想将手里的精||液糊他一脸。

    展昭看着她头上薄薄的一层乳白,英俊的面庞有些扭曲,将目光挪远不忍直视。

    苏清音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以大局为重,她闭上了双眼,按照白玉堂的指点,手按在脖子挂着的玉坠心中默念元佐的名字,想着他的脸。想着想着头脑中突然出现一条金色的线,那线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向前延伸,延伸到一定长度后又拐了个弯。

    “在那里。”苏清音向二人指了指金线的方向,率先跑了过去。

    三人随着指示,一直来到一间像书房一样的屋子,屋子的门虚掩着,似乎是等了他们很久。

    苏清音脑海中的金线一直绵延不断的穿过书房的门,这书房并不是最终的地点,她没有迟疑的推开了房门,金线的方向却指向书房的地面。

    “罗晟在这书房的底下,这屋子里应该有机关。”苏清音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敲着地板,果然一个范围内的地板下发出了空响。

    “苏姑娘,躲开一点点。”

    展昭也是个老江湖了,在苏清音说有机关的时候,就开始在屋中观察了,他发现一个架子上花瓶有异样,轻轻一转瓶身,地面上的地板便“砰”的一声翘起一条缝隙。

    白玉堂因为名号的原因很不喜欢地下工作,但想到回头可能收回一个千年柏木棺,偶像包袱还是可以暂时放下的。

    苏清音用匕首翘开地板,地板下是一个地窖一样的结构,黑洞洞的有丝丝凉风扑面,只有一架简陋的梯子与地面连接。展昭怕苏清音应付不来未知的危险,体贴的先她一步爬下了梯子,苏清音打着了火折子为他照亮,嘴里嘱咐着:“展大人小心一些。”

    “猫的胆子就是小,下个地窖都得小心。”白玉堂感觉自己被排斥了,忍不住在一旁冒凉腔。

    苏清音因为头上还顶着牲口的元|阳,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完全与展昭站在了统一战线,见地下展昭的火折子也亮了起来,理都没理他,也扶着梯子下了地下。

    白玉堂这次是确定自己被临时组成的突击小队排斥了,心里那个气啊,等苏清音下去之后他纵身一跃轻完美落地,忍不住装逼,打了个响指,指尖“呼”的一声窜出一股火焰,霎时秒了苏清音和展昭两人手中的火折子。

    展昭见他自燃,险些上去帮他灭火,当他发现白玉堂臭屁的脸才真正的开始觉得诧异。地下本来昏暗,但是被白玉堂这个人型火把映照,很清楚的看清周围的环境。从上面看时,地下就是一个地窖那样狭小的空间,等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地下的空间要远比他们想象中宽阔,完全是一个地下室的模样,这地下室还有一个矮小的暗门,这暗门也是虚掩着的。

    三人相互瞧了瞧,展昭用巨阙挑开了门,白玉堂瞧他把神器这么用,一阵阵的揪心。门的后面是一个狭小的甬道,凉凉的风从甬道吹出,风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焦臭味。

    “是尸油。”苏清音用手捂住了鼻子,想起了梦中的那盏油灯。

    “难道马府上的人都遇害了?”这个味道展昭也熟悉,很多焚尸案的现场都会有这种气味。

    “这是用尸油点的长明灯。”白玉堂用火焰照亮甬道深处率先带路,他的感觉不是很好,两道虚掩的门说明对方在请君入瓮。

    甬道很宽,很矮。苏清音的个子比猫鼠矮,目测也就一米六左右,即使这样,她的头也刚好擦着甬道的上壁,两个一米八的大个儿只能半哈着腰走在前面。甬道不长不短,也就两百米左右,越往前走上壁越高,直到两个男人能站直了身子,甬道也到了尽头,而那尽头是一间苏清音熟悉的房间。

    墙面上凹凸不平的虫巢密密麻麻,屋子中间摆着一个棺材,与梦中不同的是,这次棺材是开着的,地上的青铜油盏燃着微弱的光,而那棺材的后面一个老人伛偻着身子用手帕掩面激烈的咳嗽着,当他咳完,从脸上揭下的白帕子上沾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老喽......”声音干涩粗哑,说话的正是三人要找的罗晟。

    在白玉堂火光的映照下,苏清音这次才清清楚楚的看见这棺材的样子,外表上这棺材与普通的棺材没什么不同,可苏清音的眼睛却能在棺材的纹路中看到正流淌的暗红色液体,她诧异的望向棺材里面,棺材里面是满满的红色液体,液体里半泡着一个人,这人仿佛睡着一样呼吸均匀面色红润,而这人的脸正是她梦中的元佐。

    不知为何,瞧见元佐泡在这所谓的子蚨血中,苏清音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她手指展昭冲罗晟狐假虎威的喊道:“罗晟,杀人偿命,开封府展护卫在此,还快不束手就擒。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

    展昭脑门子黑线,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这会儿不是应该先交涉下发现的证据么,怎么直接控诉了......

    罗晟轻轻的摇了摇头,冲苏清音扯了扯嘴角,“束手就擒?苏姑娘,你好像不太了解你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