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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嫂子季婉晨是一个苦命的人。从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经常吵架,他父亲还打骂她的母亲,她母亲忍受不了,这样,她的母亲便无声无息地在她三岁那年,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父亲变得好赌,酗酒,随后在家里落不安身,便出门打工,其实是消逝在这个茫茫人海,有人说她在外搞建筑,落入传销网络,也有人说她偷逃到国外去打黑工,然后在越海行船的时候,船翻了,葬身大海。其实,真的有没有这事儿,那也未定,只不过,她的父亲,与她妈一样,二十来年了,也未有回过家!

    季婉晨是跟着她爷爷和奶奶长大的,苦命的她养成了一种坚韧的性格,那就是什么事,都得靠她自已。她自已照顾自已,自已学习,自已走很长的路,去乡村的学校,自已在叔叔的资助下,读了一个中专,自已又跟着同乡,来到深圳打工,在华强北卖手机。在她的生命中,什么事都得自己去完成,直到与我哥认识,她与我哥谈恋爱后。这个普通的卖手机的女孩,便跟着同样命苦的我哥开始创业。

    从两个人的单间小门面,到现在的六七个女孩卖手机的小卖场,再到在淘宝上开上小有名气的手机配件网络商店,到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生下龙凤胎……这一路走来,季婉晨付出很多,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季婉晨生产之后的第六天,我的女朋友林豆豆因为考英语六级,她让我替她照顾半天嫂子。这样的要求,我自然答应。好说歹说,林豆豆是一个未过门的女人,现阶段还是我的女朋友,要是她一堵气,不照顾我嫂子,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她去考试的上午,我起了老早,在我嫂子所住的产房的楼下,医院的侧门,我给她买了早餐,一份猪肝粥,一些油条,听卖油条的人说,这油条对生产孩子的有好处。我就提着这份早餐,去接林豆豆的班。

    林豆豆陪了我嫂子几天,人也万分憔悴。见到我来,她便整理好东西,然后跟我交代,嫂子下床,你得扶一下;嫂子行动不便,想喝水什么的,你得倒;还有,她不能喝冷的,你得让水保持水温……虽然林豆豆也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的女孩,但是,这几天的变故让她成长很快,她似乎懂得了女人为人母所要做的一切。听着林豆豆的话,我只得拼命点头,应允她,让她尽快往考场赶。

    待林豆豆走了之后,我将手中提的早餐在季婉晨的病房的桌子上铺开来。我说,嫂子,吃早饭呢!季婉晨从病床前爬起来,强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迈了几步,复又坐在床畔。我欲去扶她,她却跟我说,李慕,你看我也能下床了,你要有事儿,你不用来了,我一个人在医院,就能搞定。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没笑容,而是那种坚毅的神情,或许,我哥长久的没有到这里来看她,都三四天,也没有来,她肯定是急坏了。如今,再过一天或二天,就快出院了,我哥没来,我妈也没来,她的心里,肯定也在惴惴不安。所以她说话的语气,就隐藏了一点对这件事情疑惑,同时,也有责怪,语言都有些颤动了。

    我在她的病床前,低着头,我说,嫂子,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在这里陪你!我说话时,径直也在床上坐下,再没有出声。我嫂子见我已经坐下,便吃她的饭,可是她吃油条喝粥的时候,她很大口地喝,油条也很大口地嚼,而且嚼着嚼着,她就抹眼泪,那泪水,也掉进了粥的碗里。

    发觉到这一点,我的心里隐隐不安,我知道,长时间的我哥和我妈没有出现,她已经发觉了很多事情。果实,她在吃了几口饭之后,她将身子从小餐桌前,自已挪到我的身边,她然后拉着我的胳膊,摇着,说,李慕,你倒是告诉我,你哥在这些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说呀?

    我依然没有吭声。我嫂子泪眼蒙蒙地央求,李慕,你就告诉我,告诉我嘛!我嫂子说话时,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因为焦急和焦虑,而将脸憋得红红的。一个生产双胞胎的女人,老公却有好些天没有出现在产房里,这让她想不通,所有有同病室的人也一样相不通,以前是纷纷遣责埋怨,但时间久了,渐渐也感觉出苗头不对,所以,这时候大家见我嫂子痛苦流泪,便纷纷过来安抚她。要她坚强。

    我看着季婉晨伤心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想将一切都告诉她,特别是她摇着我的胳膊的时候,我更有种股冲动,将一切向她说清楚,然后将她的泪水抹去——我终于是没忍住,我低着头,小声地说,嫂子,我哥他……可是我又说不下去了,我并不是不能将这件事情在这时候说给她听,而是此时的我也无语凝噎,任眼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嫂子听到我的这半截话,看着我亦是痛苦的样子。在那一刻,一个女人心碎了,彻底没有了希望。我本以为,她听了我的话后,会与我妈一样,可是她听了我的话,看着我的样子,或许在和林豆豆相处的几天里,她已经无数次问过这样的话,林豆豆又无数次地用沉默来应答,所以,她其实从我的表情中,已经察觉到了一切。

    她在我没有止住泪水的时候,她就一手扑打在我的肩膀上,使劲的摇晃着我的肩膀,她用很沉静很沉静的语气,问我,她说,李慕,你说啊,你告诉我,告诉你嫂子,你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开车出去的时候出车祸了,或者是在家里,忘记关煤气,是不是啊,你得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虽然没有出声,没有对她的问答作回答。我嫂子见我沉默,她还是止不住哭了。捂在被子里,小声地哭,同病室的人纷纷过来安抚她。我嫂子因为李婉晨止不住在被窝里哭,她的身子在被窝里起伏着,我知道她的伤心欲绝。我轻拍着被子,安慰她,我说,嫂子,你别哭了,哭有用吗,只会将身体哭坏了。

    我其实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在这时候安慰人,特别是自己的想法,想到我哥已经不在时,我都忍不住着掉眼泪。这病室里也有人说,这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哭,哭了,就会落下月子病;还有人说,哭了,对孩子也影响,奶水分泌就会不足。

    我劝我嫂子,我嫂子不听。但是,这些婶婶们,同病室的室友们这样劝她,她就木然地睡在床上,头仰着,看着天花板,发呆。可是眼角的泪水,就哗哗哗的流,将那个整套的流失了,江门开区谈,眼角的泪水,我说嫂子你别哭了,除了这样说之外,我也是心疼万分,却也没有办法!

    嫂子季婉晨还在哭的时候,这时候就有护士进来,对我讲,这季婉晨所生的龙凤胎大牛和小美,现在得从那个留置观察室抱出来,先放在母亲的身边适应二天,就出院。这护士还说,经过几天的观察,大妞和小美,身体健康,虽然体重偏低,却也无妨,可以跟随母亲一起出院!护士说的意思就是,想让两个小家伙先在医院里吸吸母乳,这样对他们以后的身体有好处,也锻炼他们吸乳的能力!

    大牛和小美的到来,一下子让我和我嫂子都忙乱了套,我嫂子经过几天人休养,倒也能动作。但是,面对两个小家伙,我们还是手足无措。看着两个粉嘟嘟稚嫩嫩的家伙,我和李婉晨的动作几乎一致的既紧张,又忐忑不安。因为对于她来说,对我来说,都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

    不过还好,这小家伙们出来的时候,倒也听话。可是,没有过一会儿,就哭闹起来,开始是大牛在哭,这小美一听,小美也哭。季婉晨便让我给大牛和小美冲点儿奶粉,看看他们是不是饿了。这时候,有护士进来,这护士一看,就将阻拦住了,她说,咱们先不要喂奶粉,咱就是要锻炼他们吸奶水的能力,来,我指导一下你们。我嫂子一听,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将那个病号服解开,这女护士显然有经验,将孩子抱着,凑近季婉晨滚圆的胸`部。

    我看到大牛被护士搂着,凌近季婉晨胸前这样的情形。自然,作为一个男人,我要回避一下。但是我刚准备走人,却一把被护士拉着了,护士以为我是季婉晨的老公。她揪着我说,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呀,就这么不负责任?这事儿,就尽要女人来做吗?这有两个娃,你老婆也只有两只手呀,你就不会搂着另一个娃,也学着别喂喂奶?这护士的意思,是她在喂大牛的时候,我搂着小美,也学着她的样儿,将小美的嘴唇,凑近这季婉晨的胸前……